舒展也没劝,因为这样反而浪费时间,他只是快步先去开了车,倒回来把他们俩接上,然后去医院。
这一次舒宓被迫和储行舟坐在后排,但她全程没说过一句话,脸转向窗外。
一直到了医院。
车门刚打开,她先是试着自己下地,但腿骨确实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不敢乱动。
所以舒宓喊了舒展。
并且在储行舟可能再次动作的时候一脸严肃,“你最好别再碰我。”
储行舟原本是准备把她抱下车的,接触到她极其冷淡和锋利的眼神,硬生生止住了,往旁边退了半步,一手扶着车门,看着舒展把她带下车。
到了医院大厅,舒宓让舒展把她放下,“你先带他去急诊,我自己挂个号。”
“别跟我墨迹,我现在对你们耐性很差。”在舒展说话之前,她很强势的丢了一句。
舒展摸了摸鼻尖,她现在确实惹不起,只好点点头,“那我先带他去处理伤口,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储行舟却也在一旁开了口:“一起,都是外伤,也都要看骨科。”
他冲洗伤口的时间,她就可以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了,一个人扔在这儿,走也走不了,挂了号都没法去签到。
舒展左右为难,最后选择把舒宓带上。
她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们纠缠了,只能忍着脾气。
急诊很快,在走廊坐着等了一会儿就到好了。
医生先是徒手帮她摸了摸小腿骨的地方,那会儿其实她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
果然,医生也说:“没有骨折,应该是磕到筋了,那会儿很疼,现在缓了吧?”
“回去擦擦药,问题不大。”
她点点头,拿了药单。
想了想,去了隔壁。
储行舟正在由医生冲洗伤口。
他手臂上的伤口皮肉都翻开了,能看到泛白的真皮层,看得她有点儿头皮发麻,不得不转开视线。
而医生一边给他冲洗,一边看了他,疑惑的皱了一下眉,问他:“你不疼吗?”
居然从开始到现在,硬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男人这才薄唇微动,说了一句:“不疼。”
舒宓听到这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
他是真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说不疼的样子,也跟刚对着她说的一样。
医生一下子皱起了眉,“你真不疼?是不是还有别的伤?”
有的患者可能伤得过重,神经错乱,那就不能在这里慢条斯理处理伤口了。
舒展在一旁解释道:“您误会了,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不是因为其他伤。”
他说:“他以前有过一些经历,导致现在左半边脖子以下是没有知觉的。”
医生略微惊疑,又点了点头,“哦这样……”
然后又看了一眼伤者,“长这么帅气,居然半身不遂,可惜了”的表情。
舒宓站在那边,听到舒展的话了,神色怔怔的。
突然想起来,在小寨那个瓦房的时候,她第一次就把他的整个手臂抓得一道道血痕,不见他坑过一声。
后来她的锯片也划过他那个手臂,流血了,他还是没多少表情。
还有刚刚流了那么多血,他的注意力不是她的手帕,就是她的脚。
原来他是没有知觉?
舒宓原本想自己先走的,吸了一口气,还是留下了。
等储行舟去拍片子,看看肌腱有没有断裂、需不需要手术的时候,她和舒展站在走廊。
舒宓头一次问话:“怎么回事。”
舒展看她难得主动问,尽可能详细的解释:“先前他不是擅自停了特效药么?就是你们分手前,他是想停药配合你备孕,没让你知道,那晚才会疼得受不住,他不是自杀,也不是强迫你。”
“停药之后,身体受不住,只能尽快手术,手术完又没有太多时间修养,要跟着训练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铁人也受不住,等他自己感觉没知觉的时候,已经不好找根源了。”
原因太多,很难排除。
她听完表情变化不是很大。
唯一一点,原来那晚只是她以为他用自残的方式逼她分手。
“没法恢复了?”她问。
舒展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他这几年在那边也没有医生,现在回来了,我看能不能找找医生。”
至此,舒宓没再说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了,合同什么的,等准备好了我会联系你的。”
舒展挑眉,“你得联系他,我不能代签。”
舒宓瞥了他一眼,“我联系你,你联系他不会吗?”
舒展语塞。
她这真是铁了心不和储行舟独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