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不在泰国,在缅角,早年就过去做生意,启动资金在我这儿拿,每次有项目要投也在我这儿拿,也说给我分红。”
“起初是给的,后来拿的比给的还多,每次都说下次多给,我也跟她要过,每次就说是在要她的命,但是每次再跟我要钱投资,我也做不到不给。”
“就像你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父母走得早,我也要求过,让她回来,人家都是一句回不了,我去找过,找不到人,大概是刻意躲我吧。”
李义东一下子说了一大串,看起来,是一个人堵在心里挺久了。
舒宓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果然距离产生美。
以前认识的李导才华横溢,电影技术过硬,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士。
走得近了,了解多了,会发现每个人都有和表面看起来大相径庭的故事。
“有什么可以联系上的信息,你给我就行。”舒宓最后道。
打完电话,李义东专门给她发了照片,和联系方式。
舒宓计划的出差时间,十天是够的,集团的进货流程已经很成熟,只是这次渠道不一样,跟这边的供货人多吃两顿饭的事儿。
他们在泰国两天,之后转向越南,跟来旅游也没多大差别,尤其因为最锡山和他太太一起都来了,他们俩说是纯属来旅游,正好和她同行,增进感情。
舒宓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不熟悉,不过,两口子但凡叫她一起去吃饭或者去哪个景点打卡,她一般也不会拒绝。
越南虽然不大,但美食也不少,还都比较符合她这个水城人的味蕾,而且越好吃的餐馆可能越是在不起眼的地方。
过了一个十字街,漫步在街道上,这个季节街边果物蔬菜居然也十分热闹。
舒宓的视线在热闹中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她脚步顿了一下,有点儿熟悉,一下子又想不太起来。
直到过了那个街口,她猛地记起来了,一把茂密的大胡子,是那个在蒙城机场和她相撞过的人?
一想到这里,舒宓突然往回走。
最青城莫名其妙的看她,“掉东西了?”
“你们先去。”舒宓没有回头。
回到那个街口,站着往四周扫了一圈,果然和上次一样,才这么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舒宓站在那儿继续找了得有五分钟,无果,就好像真的是他看错了似的。
餐厅侧门。
这地方坐落在街角深处,加上行道树的茂密程度,总有那么一股神秘感。
最锡山看着面前大胡子的男人,也看不清脸,着实是有点儿惊讶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可以跟到这里。
现在流浪人都这么有钱么?还能跨国跟随?
“你刚刚不是看到她了吗?”最锡山声音压低,“看清楚她的长相,别到时候弄错了,这事必须动静小。”
大胡子整个人沉默冷淡。
他当然记得她的长相,那么漂亮,想记不住很难。
末了,最锡山又道:“你我反正彼此也不认识,咱们全凭金钱交易,但是倘若这件事不成,反而因此泄露了我们的交易,我能找到你做生意,也能让你以后都没命做生意,明白这意思?”
大胡子的男人只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接过支票,直接离开。
舒宓来到餐厅外的时候,最锡山还在门外的路边抽烟,看到她来,赶忙灭了烟,几分笑,“快进去吧,你母亲和你堂哥在点菜了,你去点几个你爱吃的。”
舒宓点了一下头,没怎么理他。
最青城确实在点菜了,一同来的公司出差职员安排在了隔壁,最太太在一旁低头划手机,看攻略。
顺势抬头问她,“要不去缅甸转一圈?那边玉石场口不少,量大,玲珑之前还提过,看要不要做这方面的生意。”
提到缅甸,舒宓看菜单的动作顿了顿。
最后,她没反对。
最太太是个行动派,这么些年当家庭主妇,唯一的热衷就是游山玩水、淘金弄玉,船票、游玩路线她都一晚上解决了。
等舒宓和最青城这边把工作的事儿一敲定,一行人的旅地改成了缅甸,去三天,再折回来。
舒宓第一次坐船,新鲜感还是有的,只是船不大,所以总没有安全感。
以至于舒宓虽然困,但一直睁着眼没敢睡。
视线落在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着船尾的浪一排一排的远去,看久了,眼皮困得直耷拉。
到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梦里感觉坐着的椅子一直摇晃摇晃,颠簸颠簸,耳边还有风声,冰冷冰冷的。
舒宓确定自己醒了,只是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身处一个狭小的区域,像以前水城市场的那种木制菜筐。
她的手脚是自由活动的,抬手一推,木框的顶盖掉了,一抬头看到八九十年代的那种电线杆,上面还贴着广告。
缅甸语。
舒宓皱着眉,脑子有点断片,又强制自己镇定,然后全身摸了一遍,随身物品居然都在。
她拿出一个手机直接扔下车。
换了另一个手机,快速将屏保换成当初给储行舟拍的、在发廊的那张白发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