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倒也不意外,毕竟病人怎么选都是有可能的。
只转头看了他,“为什么?”
储行舟略微笑,他确实是了解过了的,“一次透析几个小时算短的,前期每周四五次透析,等于几乎每天都要做,以我目前的身体,透析完还不保证什么时候能正常活动,最坏,就是一直躺在床上。”
他挑了挑眉,“生活质量太差。”
至少目前,他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表面上甚至看不出来他是病人。
一旦睡下,总觉得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教授明白他这个顾虑,很严肃的看着他,“你要相信我们的技术。”
他唇畔微弯,“我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你们的技术自然是顶尖的。”
何况,辐射这个东西,透析还不一定解决得了,最好的方式,还是增强自身免疫。
教授也是心疼的看着他,“你现在的肾功能虽然差一些,但也没那么悲观,如果能再有合适的肾源,另外一边也种上,那恢复起来就是高歌猛进。”
储行舟笑,“能有一颗已经是万幸了。”
也是,教授知道他没什么亲人,也就找不到族支,要不然,其实匹配起来会更有希望一些。
教授接了个电话,看样子得去忙了。
储行舟跟人握手算是道了别,但没有立即上楼,继续转悠了一会儿。
他现在也是贪心的了,既然决定留下她,就不可能三两天又把她扔下。
透析,对他来说,毫无定数。
万一一上机器,他就闭眼走了,她估计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这比直接和她分开打击还要大。
但是以他目前的状态,活个十年二十年,应该可以?
“看美女呢?”身后突然响起某人不爽的声音。
储行舟漫无目的出神的视线一下子收了回来,回头就看到了舒宓竖着好看的眉。
他再一次看向刚刚自己沉思的方向——
还真有个美女。
忍不住笑了一下,“比较了一下,没你白,腰也没你细……”
舒宓瞪了他,“你还真看?”
“都病成这样了,还能看美女,你能消受得了么你?”
储行舟唇畔一个弧度低低的笑,冲她伸手,“扶一下,站不住了。”
舒宓白了他一眼,“看女人看到入迷成站不住,可真是该凿入你的历史典故 !”
话是这么说着,她还是挺快速度的过去给他搭手。
他长得高,舒宓在他手里就是个人形拐杖,而且他现在没以前那么瘦,压下来挺沉的。
舒宓想打趣他是不是又胖了?手捏在他腕背的地方,结果捏下去,就略凹了个坑,明显是因为有些浮肿。
她还没出口的话没有痕迹的咽了回去,连同压下去的还有一瞬间涌起的酸涩。
他这手术并发症怎么这么多,这么久,也不知道哪天就蹦出个新症状。
然后仰脸看他,带着笑的,“我下午也想去看个帅哥,怎么样?”
男人低眉下来睨着她,“哪里痒你就直说,我给你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看,我不行?”
“别人入不了你眼。”
两人声音逐渐走远,保镖拎着早餐在后面慢慢跟着。
之后储行舟在医院一共住了一周,既然决定了不透析,做完所有检查,拿了药就出院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储贺川直接在门口等着。
舒宓看他坐在轮椅上,冲他们这边招招手。
她转头看了看储行舟。
储行舟下来的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但又有点儿心事的样子,这会儿才眉头一蹙,说了句:“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舒宓噗嗤笑出声。
男人也挺能装,他明明很开心,从病房出来就心事重重,应该就是想的此后和储家无关,以往储贺川和李珠会接他,今天估计没人。
储贺川把轮椅滚了过来,瞥了他一眼,“要说坏话也小点声,我腿坏了耳朵好着。”
李珠把手里的花递给储行舟。
储行舟又把花递给舒宓。
其他人扶着储行舟上车,把行李放后备箱,都各忙各的。
司机则帮忙把储贺川和轮椅弄到车上。
储行舟坐在车里,想帮忙帮不上,嘴皮子没闲着,“你这德性非要出来,还得麻烦别人搬上搬下。”
储贺川表情如斯,嗓音温雅,“你嘴巴要是温柔点,病肯定好得快。”
储行舟:“我对女人温柔,你要不去趟泰国割了?反正也不用。”
储贺川终于没保持住熟男风度,瞪了他一眼,“看来是恢复得挺好,你的能用,你倒是造个侄儿给我抱抱,我亿万家产全给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