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酒轻抚他的后背。
“你这次再试试叫我,我一定会回头的。”
程疏雨不明白,他呆呆的看着司承酒。
“这一场梦,我与你一同入,别怕,等我来寻你。”
程疏雨慢慢闭上眼睛,好似又回到了梦里。
他记得司承酒说,自己叫他的名字,他一定会回头的。
在睁开眼,他好像真的回到了梦里,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世。
他藏在皇宫后花园,在司承酒必经之路等他。
一抹黑影映入眼帘,司承酒抬眸一愣,是他的大祭司啊。
“司承酒!承酒!我在这儿!!!”
程疏雨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衣,站在荷塘另一边大喊。
后面听见声音的宫人,脸色难看的追了过来。
一个眨眼没注意,让这个傻子溜了出来。
程疏雨一边喊一边跑,他的男人告诉他,让他不哭不怕。
他踉踉跄跄的从小路跑过来,本就破烂的衣服,被刮得更破了。
手臂和大腿都渗出了血,就在程疏雨即将跑到司承酒要走的那条路的尽头时,被追上来的宫人抓住。
程疏雨拼命的挣脱,他看着司承酒离他很近,实际上这路弯弯绕绕还挺远。
身后的宫人凶巴巴的要将他拖走,程疏雨扯着嗓子喊。
“司承酒我在这儿!!!”
“他们要打我,司承酒!!!”
司承酒听到程疏雨的声音,立马从对面飞了过来,落在他身前,打倒了抓他的宫人。
将程疏雨紧紧抱在怀里。
“不怕,不怕,宝宝,我来了。”
司承酒一脸阴沉的看着倒地的宫人。
怪不得程疏雨醒来的时候,看上去那么让人心疼。
他进入他的梦境才知道。
看他满身伤痕,气不打一处来。
司承酒打横抱起程疏雨,将前面的宫人一脚一个全部踢进了水里。
梦里,他是皇宫的贵客,无人敢冒犯。
不过,司承酒踢完人,转身就回驿站了。
慢慢撕开他的衣服,给他刮伤的地方上药。
“疼吗?”
程疏雨摇摇头。
“见到你之后就不疼了。”
程疏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抱住司承酒的腰。
“我们现在什么情况啊,怎么跑到古代来了,我的样子还是我在现代的样子吗?”
司承酒点点头。
“你还是你,不会变。”
“这是你的梦里,你说你梦里被人欺负了,说老公没理你。”
“所以,老公进来给你赔罪,给你撑腰,你给你报仇好不好?”
“好。”
一下午,程疏雨把他的处境还有这个莫须有朝代的处境,跟司承酒说的清清楚楚。
司承酒刮了刮他的鼻子。
“宝宝的梦境还挺完整。”
完整的就好像是他们穿越到了某个真的架空朝代一样。
晚上,宫宴。
宫里来人足足请了四五回,才把司承酒请去。
司承酒去的原因自然是为程疏雨讨回公道。
哪怕是在梦境他也不许他的人被欺负。
司承酒牵着程疏雨的手,令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直直的看着他们。
程疏雨看见好多不善的目光,连同这个世界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一样。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他都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只有司承酒,也只有司承酒在意他,宠着他。
他抓紧了司承酒的手。
“苗疆司承酒见过陛下。”
司承酒只有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动作,腰都不曾弯,目光与皇帝对视。
不像是行礼,倒是像挑衅。
片刻,皇帝笑了。
“大祭司请落座。”
司承酒拉着程疏雨落座,不顾所有人的目光。
人家是苗疆大祭司,皇帝要仰仗他,所以行不行礼,都没人敢说什么。
但是程疏雨不同,他再不受宠,他也是皇子,皇子见到皇上那就得行礼。
程疏雨刚坐下,不满的声音,在宫宴上响起。
“程疏雨,见到父皇不行礼,你是想造反吗?”
首当其冲指的他的就是他的兄弟。
然后是皇后。
“疏雨平日胡闹也就罢了,父皇母后还有你的哥哥们都依你,今日有贵客在,怎么还这么没有礼数,不懂尊卑。”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是一个不懂礼数,没有尊卑,只知道胡闹的皇子。
好似他们比他还委屈。
程疏雨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开了,这一生梦里梦外,没有父母缘,没有亲缘罢了。
司承酒捏碎了手里杯子。
宴会上方,忽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画面。
画面里是程疏雨不受待见的一生。
身为父母不闻不问,身为兄长欺辱幼弟。
身为宫人打骂主子,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
在场的大臣家眷,都无比同情的看着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想不到仁德的皇帝,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有美名远扬的皇子,背后居然是这样一副让人作呕的样子。
真是大开眼界。
司承酒声音冷冷的说道。
“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参加宫宴,而是为了给疏雨讨回一个公道。”
“伤过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
“还有,皇朝之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加速你们的灭亡,但也绝对不会帮你们,言尽于此。”
司承酒起身拉起程疏雨。
“我们走。”
程疏雨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看到他们悔恨的目光,心里竟然舒坦极了。
两人出了宫门,便在夜色中踏入了回苗疆的路。
“想去看看你梦里面的苗疆是什么样吗?”
程疏雨点点头。
“想。”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不是跟现实世界里的一样吗?
程疏雨???
司承酒在耳边轻道。
“宝宝,梦该醒了,陪我……”
程疏雨晃了晃头,他发现他此时正躺在床上,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承酒,我们回来了?”
司承酒应了一声。
“嗯。”
“还怕吗?”
程疏雨眨了眨眼睛。
“不……不怕了……”
梦醒,烟消云散。
他的大祭司,梦里梦外都是他的。
“宝宝,叫我?”
程疏雨眸子迷离。
“叫什么?”
司承酒耐心的引导。
“叫我祭司哥哥。”
程疏雨听话极了。
“祭司哥哥……”
“还有名字。”
“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