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楠看不出这血沁玉有什么异常,只觉得它异常的冰凉,即使是隔着一层衣物还是觉得寒凉。
收回血沁玉后,凌熠楠便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因为先前误入幻境,他现在已经分辨不清了方向。
一剑砍断拦路的深红色灌木丛,高大的山寨寨门才出现在凌熠楠眼前,凌熠楠支剑撑住身体,或许是狼爪上混合着什么病毒,让他的大脑十分不清晰,而且四肢发软,时冷时热。
扑通一下栽倒在地面上,凌熠楠强挺着抬起眼皮,只见到黑色的寨门和血色的天幕,以及在血火之下朝着他缓缓招手的麻衣女孩。
“姐姐······快逃!”
凌熠楠彻底沉睡过去,睡梦中他又看到了当年的殷蓝大劫的场景,不过那些举起屠刀的人不再是北音铁骑和天邪道,而是无数穿着血甲的怪物。
云凝在血甲的围攻下不断受创,最终被一柄长枪贯穿胸膛钉死在山岩之上,就是这座山的山巅,一个麻衣女孩诡异的招手微笑。
“小姨,不行,你不能去!”
凌熠楠忽地从梦中惊醒,猛地听到一声脆响,扭头看去,是一个慌张的女孩看到他醒来后打翻了汤饭。
“少尊,您醒了!”
“谁?少尊?你在叫我么?”凌熠楠突然头痛欲裂,那女孩却扭头跑远了,不过地上的汤饭却勾起了凌熠楠肚子里的响声。
“少尊?我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和商少尊在一起的时候呢。”凌熠楠头疼的症状稍稍减轻后不由得自嘲道。
正当凌熠楠打算费力拖着虚弱得身子去找些食物的时候,忽有一道强横至极的气息从天而降,硬生生把凌熠楠按在了床上。
“你个臭小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无比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凌熠楠看向那个已经长了半头白发的女人,曾经的自己总想逃离她的掌控,真的分离一段时间后,才知道思念的滋味有多么苦涩。
“小姨。”凌熠楠轻声的呼唤道,他苍白的嘴角止不住的颤抖着,眼中却洋溢着丝丝的笑意。
云凝瞬移上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上次是自断经脉弥散鸿蒙,这次又是尸毒入体,臭小子,你是要让谁担心死······”
凌熠楠不等云凝说完,轻轻的抱住了她,抱着了这个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我累了,自己一个人,太累了。”
云凝闻言也是不愿再苛责他,只是静静的抚摸着他群青色的头发,眼中萦绕着些许朦胧的雾气。
灵犀剑宗守在门口的两个弟子已经看傻了眼,自己这个一人一剑一壶酒独守关隘三十七天的冷酷宗主,还会哭!
“好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个院子就在灵犀剑宗新的山门脚下,你这几天就在这里赏赏花,看看草,等到那群教廷的人走了,我在接你上山。”
凌熠楠点了点头,两人之后又在一起呆了一会,主要还是凌熠楠说了些一路上的见闻,从头到尾云凝都在仔细的听着,没有像刚刚那样呵斥他的鲁莽。
“对了,小姨,我带来了你的云犀剑。”
云凝接过这把陪了她前半生的朋友,她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剑身竟发出了一声分外清楚的剑鸣,不止如此,九洲之上所有的剑修忽然感到心头一阵清明,身上仿佛褪去了某道枷锁。
云凝呵了一声,“这剑······你留着吧,我的伤已经被你的鸿蒙之力治好了,重新握剑对我的实力也没什么增长了。”
凌熠楠果断地推开了云凝递过来的剑,“小姨,你当我是傻子吗。”
“以往昔之剑,开未来之路。”凌熠楠淡淡说道,“这就是剑道魁首,此道之上披荆斩棘的引路人。”
“这把剑在你的手里能做到的事远比在我手里多出了十几倍,如果你不要的话,那你也不要再守妖山了,过段时间就和我一起走吧。”
云凝伸手探了一下凌熠楠的脑门,“混小子,还敢激你小姨!”
凌熠楠呵呵一笑,“所以你就收下吧,这好歹是我拼死拼活找回来的,师父说了,他会给我找一件适合我的兵器的。”
“宋夫子,他到确实是最适合你的师父,比、我、合、适!”
云凝说完又白了他一眼,“确实比我合适,要是我来教你,你这一路恐怕是已经惹下了不少塌天大祸了。”
凌熠楠摸了摸鼻子,不知作何回答。
云凝却把自己腰上的酒壶摘了下来,“这是只能在灵犀山酿出来的酒,我先去应付那些教廷的人,温爵和清觚是我师姐养大的,现在也算是我的亲信,这段时间又让他们替我看着你,别把山给我折腾塌了,听到没有!”
凌熠楠无奈的点了点头,云凝又嘱咐了一顿才带着灵犀剑离去。
门外一男一女两人看到云凝走后,也大着胆子走进屋内,打量起了凌熠楠。
凌熠楠也很大方的说道,“我叫凌熠楠,如你们所见,大概可能也许·····是你们灵犀的关系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男孩笑着回道,“我是温爵,她是清觚。”
凌熠楠心中暗道好家伙,这两个小孩的名字全都是酒器啊,看着桌上的酒壶,他几乎确定了当年小姨的师姐起名时必然受了这个酒鬼的干扰。
二人虽然穿着灵犀剑宗的蓝白衣服,但看起来比起凌熠楠还要小上不少,妹妹少言寡语,有些怯生生的模样,而是哥哥和凌熠楠很聊的来。
凌熠楠把云凝放在这里的一些补品和零食分给了这两个孩子,然后顺便问一下最近灵犀剑宗的状况。
温爵一口吞下半根灵参,嘟嘟囔囔的问道,“你想问什么方面的呀?”
“就比如你们最近和妖族的一场战争,你们伤亡怎么样,还有有没有人故意为难你们宗门里的人。”
“砰!”
清觚忽然把水杯狠放在桌子上,吓了凌熠楠和温爵一跳,而后温爵也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灵参。
凌熠楠看着二人的反应,猜到这里可能有故事。
默默的给清觚换了一个杯子,“没事,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跟你们宗主保密,要是又欺负你们的人,我也能替你们教训他,放心,我都不算是灵犀剑宗的人,事后算不到你们的头上!”
清觚和温爵对视了一眼,忽然开始抽泣起来。
“宗门里的人都好好,所有人都很团结,也很照顾我们这些年纪小的,白宗主留下的老一辈宗门的人也不排斥云宗主带来的新来的人,只是、只是······”
温爵叹了口气,结果话头说道,“只是外面有的人会故意刁难我们,他们高价卖给我们粮食,不卖给我们药材,甚至有些半路加入师兄战死时,他们家人不许他们的尸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