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对于这场对阵结果感到非常愕然,这与他的预估背道而驰。
此刻,心情更差的,要属突厥使臣阿尔纳罕。
有什么比见证死对头后继有人,还要更加郁闷的吗?
不行,他得尽快把这一消息传回去。
“皇上,既然比试结果已定,正所谓君无戏言,您先前的话~”
“请太傅放心,朕自当会遵守诺言!”
若不是亲眼所见,皇帝都会误认为是齐云南主动认输,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皇帝颇为郁闷的再次折回了御书房,手中的折子早已打开,却没有丝毫心情审阅。
“皇上,您先前让奴才所查的消息有眉目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连忙急声追问:“说,究竟是何人?”
这等吃里扒外的家伙,是他所最不能忍的,一想到自己身边藏了这么一条暗中窥伺的毒蛇,皇帝就彻夜难安。
“这~~”
看着徐公公如此吞吞吐吐,皇帝心里的疑虑更甚。
“说,不管是何人,朕都严惩不贷。”
“是您身边的奉茶宫女茗烟,也是她将消息传给了三皇子,这才导致消息被突厥使臣发现。”
正因为这茗烟背后之人是三皇子,才会让向来老练的徐公公,都有些踌躇不定。
也恰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匆匆来报,“启禀圣上,三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
提及这位话题中心人物,皇帝的眼里闪过晦涩的冷光:
他可以容忍皇子之间争权夺利,可决不能容忍有人窥伺帝踪。
更何况,还有与勾结外敌之嫌。
“儿臣拜见父皇,儿臣觉得,今日的比试甚为蹊跷,说不定,那齐云南是受了某些人的授意,这才会故意战败……”
某些人,齐云南乃是太子妃苏惜妍的舅舅,三皇子这话,摆明是在指责太子才是幕后黑手,故意来挑事的。
“哦,可朕怎么觉得,齐云南已经竭尽全力,轩儿,有些事,不可非议。”
见父皇不相信他的挑唆,三皇子皇甫轩心里暗自咬牙切齿:
父皇真是一个老糊涂,明明他都已经把话说的这般前显,怎么他偏偏就是不愿相信。
“父皇,那您真准备让崔绍康带兵出征突厥?”
三皇子不死心,还准备再探探底。
可是,这一回,皇帝听到他问出这个问题后,脸上维持的和煦面貌彻底不复,盯着他的眼神都更加阴暗晦涩。
下一秒,皇帝拍案而起,冷厉呵斥道:
“说,你为何这般关心突厥一事,还是说,你跟其相交莫逆?”
和敌国相交莫逆,这么一大口黑锅,皇甫轩自然不敢应下,忙开口辩解:
“不是,儿臣不过是关心国事,想着替父皇分忧……”
看着不停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的三儿子,皇帝心生厌烦,挥了挥手,徐公公了然地点了点头,把早已候在殿外的宫女茗烟带入殿内。
“陛下,宫女茗烟已带到。”
看到茗烟的那一刹那,三皇子心里一跳,无数纷杂的思绪渐渐涌上心头。
“朕觉得你身边伺候的人太少,特意将这名伶俐的宫女赐给你当侍妾。
有些事,莫要以为做的悄无声息……”
皇帝重点在“伶俐”一词上加重的语气,压迫感十足,三皇子听完后,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忙弯腰叩谢: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皇甫轩将人带离了御书房,一路上,他的心已是寒凉无比:完了,父皇什么都知道了,名烟也暴露了,他的太子梦啊——
自此,三皇子被彻底皇帝厌弃。
“来人,解除太子幽禁,宣其觐见!!”
因为三皇子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骚操作,反而让太子占了上风,有时候就是如此,敌人太过愚笨,反倒给己方增添助力。
宁国公府。
崔绍雪特地回了娘家与林清雪说事。
“母亲,你真舍得让三弟这般冒险?”
若是换做她,她是真舍不得的,毕竟,大哥和爹的事,还记忆犹新。
“有些事总有人需要做的,而你三弟,有这样的志气,我何必干涉太多。
比如,你不愿与关锋和离,我也没有插手!”
孩子渐大,父母的插手有时只会起逆反作用,所以,林清雪向来不太插手成年子女的自我抉择。
崔绍雪在心中默念几回,少顷,她似乎明白了母亲心中的做法,这是娘对于儿女的成全,不只是私自困守。
“您说的对,各有各的缘法。”
——
突厥使者阿尔纳罕因联姻一事遭到了拒绝,当着群臣的面,他放下狠话。
“难道,你们南朝,真不怕当年的金州大战再次开启?”
皇帝本就不喜突厥的蛮横无礼,听到这近乎威胁的话后,心中的天平彻底偏斜:
果然,太子等人的决策没有错,这突厥本就是野心勃勃之徒!
“放肆,联姻一事,本就该是你情我愿,怎么,听使臣的意思是,我怏怏南朝大国,还得受你指挥行事。
听着,朕不怕开战,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要战便战,我南朝奉陪到底!”
“好,我定会如实禀告我们的天可汗……”
若不是有“不斩来使”的规矩束缚,皇帝都想要直接斩了如此嚣张的使臣。
至此,南朝和突厥维持的十年和平宣告破裂,两国边境之间,大战一触即发。
次日,崔绍康就收到了一则领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家第三子主动请缨,且文武兼备,朕深以为然。
特封其为镇北大将军,应突厥之危,不胜~不得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