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下来,荣瑾宁都没有觉得郑先生有任何洁癖。
比如给他水,他看都没看就喝了。和她握手很正常,没有拿东西擦拭。
“你确定他有洁癖?”
“咋的,他不是看洁癖的啊。”安洁惊奇的说,毕竟在她眼里,郑先生的洁癖已经很严重了。
“那很奇怪啊。”洁癖是不分对象的,哪怕是最亲密的人,只要有他觉得脏的情况,是怎么样都会去清洁的。
荣瑾宁坐在沙发上,盯着一个地方思考,眼神完全没聚焦。安洁知道她这是在想事情了,便自己去做自己事去了。
“咦,这里怎么有封信。”安洁弯腰把大门口的一封信捡起。“没名字,没地址,好奇怪啊。”
她懵圈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是印刷体。
完全看不懂,安洁拿给荣瑾宁看,“老板,这是你的吗?”
收回思绪的她接过信封,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最后才确认内容。
只有一行字,是一个地址。
看到地址的瞬间她瞳孔猛的一缩,这地址她太熟悉了。
当初姐姐的尸块被首先发现的地方正是这里,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这是谁给她的?有什么目的?挑衅还是调戏?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姐姐的案子能破了。这个想法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在安洁眼里就是特别激动。
“你怎么了?没事吧?”安洁关心道。
“我姐姐的案子可能有线索了,安洁!”
安洁瞪大眼睛,“真的?”
她反复摩挲着信封,“非常有可能。”说着举起信封给她看,“安洁,你陪我一起去这里看看吧。”
“没问题啊。”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两人踏上了去信封上的地址,一路上荣瑾宁都在搓手。
安洁看了眼她,明白她的紧张和激动,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无言。
终于要到了。
时隔五年,当荣瑾宁再次站在这条路上时,感觉它变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变。
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会驻足留意垃圾桶,只有环卫工人会。
姐姐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垃圾桶的恶臭味并没有阻挡她的脚步,但最终她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太臭无法继续,而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闯入了她的视线。
安洁焦急的问:“你可以吗?”
“嗯。”她只是这么回答,随后蹲下去捡起了袋子,缓缓打开。
白骨化的骨头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眼前,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她缓缓站起身,“送我去警局。”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晁将在法医室的外面陪着她等,递给她一杯冰咖啡。
“没加糖的。”
“谢谢。”
荣瑾宁接过后,频繁的小口小口喝,也不知道吸到没有。
“信交给痕检了,很快会有结果。”晁将知道她紧张,特意陪她说说话。
“我猜没什么结果,敢明目张胆放我门口,肯定是早有准备的。”
“痕检能检查的比你想象的还多。”说起这个,他看起来有点骄傲。
奇怪的是,她的紧张被缓和了一些。
初步结果出来了,解怜出来摘下口罩。
“尸骨为双臂上肢及手掌,根据白骨程度,大概有5-6年之久了,是女性尸骨没错。表面无创伤,切骨处很干净利落,应该是由电锯之类的死后分尸的。我从表面检测到微量的泥土,应该是从哪里挖出来放入袋子里的。”
“泥土微量元素测试显示铁元素偏高,但没有指向性,有可能是铁矿地,也有可能是工业区,或者老式工业区也有可能,范围太大了。”
“至于白骨到底是谁,只能等dAN了。”
荣瑾宁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白骨一定是她的姐姐。
在等待dNA的时候,抢劫案依旧在马不停蹄的调查中。
“我们清点了便利店的货品,只少了水,饮料,面包,罐头,其他东西没有少。收银台的钱都没拿。”二队队员说。
荣瑾宁在看晁将审问的后半段视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癔症,不过应该是群体性癔症其中的一个。”
众人安静了下来看向她。
晁将问:“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像是催眠一样,有一个触发点,只要触发了,就会变成这样。催眠是令人处于无意识状态,而这种就是使其疯癫。”
“这么恐怖?”龚队长将信将疑。
“其实群体性癔症是很容易发生的,之前某高中发生食物中毒事件,会出现呕吐,头晕,乏力等症状,刚开始送去医院的同学确实都有中毒迹象。”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呕吐,头晕,可是当他们被送到医院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中毒。”
“这就是群体性癔症。”
龚队长恍然大悟:“也就是俗称的自己吓自己?”
“正解。”荣瑾宁甚感欣慰,“我猜测拍桌子时巨大的声响就是触发点,会让钱孙亮产生恐惧的癔症。”
晁将提出一点,“要想促成群体性癔症,人一定得多吧,至少不是说四个人就可以的。目前我们只看到四个劫匪,其中方维和陈萱怡还没有抓到,赵龙已经死了,他突然暴起有没有可能也是癔症发作?”
“钱孙亮目前可以确定看出是群体性癔症的一部分,大家有没有觉得人数太少了,按照荣顾问的说法,一个传染两个,两个传染四个,只有四个人的团队可能引发群体性癔症吗?”
荣瑾宁解释:“这种例子虽然有,但是很少的,也很难成功。”
“有没有可能这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龚队长惊讶的看向他,“你这个猜测意味着我们的工作量得翻倍。”
“什么猜测都需要验证一下。”
小房这个时候弱弱的举起手,“队长,那要不要先验证一下钱孙亮是不是癔症?”
“好想法。”龚队长给了他肯定。
然后就由龚队长再次提审钱孙亮,这次他问的是其他劫匪现在的下落。
“我不知道啊警官,分了钱之后大家就散了,谁还管对方啊,在一起目标不是更大嘛。”
“他们把你推出来做替罪羊了?给了你多少钱?要不然你屁颠屁颠跑到警局来干什么?”龚队长的审问方式一向像个街溜子。
“我来警局不就是带话的咯,我没做什么坏事啊,我帮他们做内应都是他们拿我家人威胁我嘞,应该判不了几年吧。”钱孙亮说话圆滑的很。
“狗屁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