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钟泊二话不说,拉着Alpha去楼下的办公室,从抽屉中翻出一叠文件。
文件封面上,“马尔斯生物实验室”几个黑色大字一下子跃入眼帘。
“我妈一直希望我分化为Alpha,所以在我十岁时,拿来了一盒转化药剂。”
钟泊回忆道,“当然你也看见了,我还是omega,这些药一点用都没有。”
陆予盛一页页翻阅,看见了熟悉的建筑,儿时记忆陡然涌上心头。
“它们不仅没用,还给我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比如信息素失常、无法生育……”
钟泊平和地说着,仿佛在讲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
“事后追查得知,它们就出自于这家多伦多的机构,但当时实验室已经被查封了。”
他补充道,“我猜十五年前,药品还在黑市流通,花子俞买来一盒送给了我妈。”
也有一种可能,是花子俞本身就与这个实验室有关系。
但人已经死了,这个猜想无从考证。
陆予盛没想到自己与钟泊都是这个非法机构的受害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你小时候做过一场手术,也是因为这个药?”
钟泊点头,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甚至开始打趣——
“知道吗,我分化后几乎没人闻得见我的信息素。
“偶尔碰上几个鼻子灵的,说我信息素里有一种攻击性,会让人暴躁。”
他轻哼一声,满不在乎,“我还排斥他们的信息素呢,闻见就烦,让我想打人。”
尤其是席铭,动不动就放信息素,他已经想揍对方很多次了。
陆予盛放下文件,意味不明地指出:“但你喜欢我的信息素。”
钟泊毫不掩饰:“对,只有你的信息素。它让我觉得很放松、很亲近……”
“……”
“……”
话到一半,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出现在他们脑中。
莫非……
钟泊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半。
研究所下班时间过了,但总有几个勤奋的员工会主动加班。
他拉着Alpha抵达八楼的体检中心,让一位研究员帮着抽血化验。
报告半个小时后得出,钟泊着重对比了信息素相关的部分,果然有所收获。
许多Ao之间不该重合的数据,在两份报告上居然惊人的一致。
这十分罕见。正常来讲,只有Ao孪生子才这样,而且至少一方会存在缺陷。
年轻的研究员看着这两人,目光由迷惑,逐渐化为惊悚。
钟泊无意解释,直接赶对方下班,说再不走今天的加班费就别想要了。
研究员听了连声道歉,立马拿包识相滚蛋。
“上面说什么了?”
陆予盛看不懂这一排排数据,只觉得抽血很疼。
钟泊简单解释了下,而后沉吟少顷,说:“原来不是巧合。”
当年手术虽然成功,可仍有一部分oA转化剂残余,其后一年他便迎来了分化。
手上这两份报告,信息素相关数值极为相近,只有一个解释——
那盒oA转化剂,是从陆予盛基因中提取出来的!
当然,可能只是其中一部分的有效成分,但陆予盛发挥了作用,这点毋庸置疑。
“难怪你的信息素能让我那么舒适,你也不反感我的……”
钟泊呢喃,仿佛一个长期以来的迷惑得到了答案。
哪怕闻上去不同,可实际上他们的信息素高度相似。
就像同一种丝线,编织出了不同的花样。
而且有研究证实——
omega身上持久散发出某个Alpha的信息素,更容易激发后者的保护欲。
因为一般来讲,只有被自己标记的omega才会出现上述情况。
像陆予盛说的,这确实是Alpha刻在基因里的一种本能,荒诞又真实。
“听上去,我们像是命中注定。”
陆予盛十分豁达,还对钟泊眨了下眼,带着几分顽皮。
没想到在早八岁时,他们的缘分便已纠缠在一起。
钟泊也微微一笑:“是啊,我明明没被你标记,却跟标记了差不多。”
陆予盛搂过omega,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声音醺然——
“我可以抱你回卧室吗,Sweetie?”
钟泊垂眸,弯着唇角,轻巧作出回应:“当然可以,我的Alpha。”
于是陆予盛把人打横抱起,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电梯。
时光在这一刻被拉长,只留下彼此之间的心跳,逐渐叠加,宛如浪花轻击礁石。
……
一夜荒唐过后,钟泊在午间醒来。
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他不免心焦于自己的散漫无度。
在纽约这样就算了,就当放个长假。回到研究所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都是陆予盛的错!
钟泊一番洗漱,热了冰箱里剩下的披萨,开始整理资料、撰写文稿。
近来由于社会高层对Enigma的打压,引发了一小波反弹。
有些Enigma擅长伪装,正聚成团体,袭击Alpha高层人员与亲属,弄得人心惶惶。
整天在媒体上大放厥词的专家,听说了袭击事件,一时也不敢再大肆批判Enigma。
他们生怕遭到报复,失去Alpha或beta的身份。
目前上头的Alpha正催促各个科学院、研究所,开发抵抗Enigma标记的药物。
钟泊作为一个omega,自然感受不到他们的恐惧。
而且一想到Alpha权贵们夜不能寐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不过工作归工作,这次Jpx100-1取得突破性进展,投资方绝对开心坏了。
钟泊一口气写到十二点,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发现陆予盛给自己留了一则短信。
他扫了一眼,才知道对方一上午不见人影,是布置湖上庄园去了。
昨夜在Alpha的枕边风下,他鬼迷心窍,同意了搬去庄园里住。
老实说,他原本不想同意的。
回到水杉公馆,或另买一套附近的房子才是明智之举。
当然最好还是住在研究所里。
陆予盛既然有童年阴影,就该采取脱敏疗法好好治疗下,而不是一味躲避。
不如下次做的时候,穿上白大褂吧……
“所长。”
钟泊正坏心眼地想着,忽然听见谭见在外敲门。
他整理衣服,发现没有不妥之处后,让对方进门并询问有什么事。
谭见一脸不豫,像在为什么发愁——
“我才得到消息,律师团那边,要为钟昊天做精神病无罪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