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这样说着,表情上没有任何的心虚与歉意。
空气中,原本与地上的花香一样淡然的Alpha信息素,骤然变得浓烈。
缠绕在omega的周身,染上了隐约的压迫感,似乎在暗示着Alpha的不快。
陆予盛的眼神变了,温度在一寸寸冷却。
他挺直身躯,用玩味的语气,品味着omega方才说的那个字眼:“情人?”
钟泊不喜欢周围的信息素,但还是回应了对方。
“你才二十五岁不是吗,为什么要那么急地,做出决定呢?”
他觉得,陆予盛是个强势而专断的人,从求婚一事就可见一斑。
与其向对方说明自己的排斥,还不如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反而好令人接受一些。
他补充道:“作为一个Alpha,三十岁结婚,都不会太晚。”
陆予盛不屑地笑了,因为他听了这套说辞,知道omega又在敷衍自己。
从来都是敷衍,真心话一句不说。
陆予盛讨厌这样,换了其他人,他绝不会想见对方第二面。
偏偏,这个人是钟泊,是他早就认定的omega。
他必须忍耐,必须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否则,会吓跑对方的。
“钟泊,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岛上说过的话?”
陆予盛站起身,神情冷漠,眼神却无比热烈,“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他的右手抚上钟泊因为夜风而微凉的脸庞,掌心的温度,烫得让omega瑟缩了一下。
“你根本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
钟泊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失忆了。就算没失忆,五年前,他们也已经分手了。
等待。这个词真奇怪。
如果陆予盛过去对自己是认真的,又怎么会分手,又怎么会需要等待?
经过相处,钟泊发现,除非涉及原则问题,自己很容易对这个Alpha妥协。
假设当初陆予盛不愿分手,只要态度强硬些,他们应该就不会分开了吧?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已经失忆,已经与另一个人结婚,甚至现在,也在等待着与对方复婚。
钟泊忽地有点心塞,与其等待……
陆予盛当初为什么不回国找自己?
为什么不赶在自己结婚之前,把自己抢走呢?
——等待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啊。
父母让他明白,爱情美好而易逝。
席铭让他明白,婚姻只与财产有关,除此之外,保护不了任何东西。
这个Alpha却在他经历这一切后,突然冒出来,说一直在等自己,还要和自己结婚?
钟泊只觉得荒唐,想笑。
出于某种不明的情绪作祟,他的态度更加冷淡——
“我从没有让你等我,如果有,很抱歉,我已经忘记了。”
话落的一刹那,信息素冷至冰点,omega裹在其中,如覆寒霜。
陆予盛抽回了手,俯视着钟泊,心想,这就是自己等了五年,换来的回答。
一句冷冰冰的,“抱歉”。
多么冷酷无情,像极了当初在大学,对方提出分手的样子。
不,不仅仅是那一天,钟泊一直都是这样。
明明当初,是对方主动的。交往之后,omega却变得忽冷忽热,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一直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一个Alpha当成他这个样子,会不会很失败,一定挫爆了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放手。
他不想再像一只得了分离焦虑症的狗狗,为钟泊不在身边,而彻夜难眠。
陆予盛在国外,见过了太多网上钟泊与席铭的亲密合照。
有婚礼当天的,有蜜月旅行的,有生日宴的,还有更多的一些公开场合。
铺天盖地,如雪花纷飞,让他几欲窒息。
为什么才分手不久,这个omega就可以挽着其他Alpha的手,步入礼堂呢?
为什么照片上的Alpha可以站在他身边,自己就要盯着屏幕,一直熬到凌晨呢?
陆予盛无法理解,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度过余生。
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钟泊结婚了。
自己不应该再执着,他必须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于是,他故意不去想钟泊,不去想大学里的点点滴滴。
第五年的时候,他的努力有了点效果,就连在梦里,对方也只是偶尔才会出现。
他觉得自己看淡了,所以听从朋友的建议,在巡视分公司期间,和斐依交往过一阵。
斐依当时是分公司签下的名模,有广告代言需要拍摄。
更巧的是,他们过去参加过同一个飞行俱乐部,有共同的爱好。
两人门当户对,约过几次会后,朋友们都在起哄,网上闹出了很多小道绯闻。
最离谱的,是八卦自己已经和斐依偷偷订婚,或者结婚了。
父亲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打来了视频通话,当着两个人的面说,希望他们稳定下来。
一夕间,仿佛所有人都觉得,是斐依改变了陆予盛的冷淡,是个特例,两人一定会结婚。
但只有陆予盛明白,这次交往,是一个对新生活的尝试。
而且,这个尝试失败了。
于是他提出分手,回到总部所在的城市,切断了与对方的联系。
再后来,没过多久,一个投行的友人在闲谈中,提及了钟家。
钟家的海外资产,有大半交由友人的上级打理,所以对他们家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友人说,钟厉意外去世了,没有留下遗嘱,也不知道遗产会怎么分。
对方的消息灵通,陆予盛隔了足足两天,才在推特上发现了相关新闻。
陆予盛关注着这件事,同时派乔宣回国,进一步打探消息。
当得知,钟泊因酒精中毒,几乎危及生命时,他做出了决定。
他要把对方,从这场商业联姻中,解救出来。
同时,让这个无情的omega,再一次成为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