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荆蓄意下毒,谋害朕和大启官员,被朕就地正法。”
周曦的刀还在滴血,“把他的尸体送回给许太后。”
其他官员早就被吓傻了,唯有温棉波澜不惊:“是。”
等萧寒荆的尸体被拖下去。
众人还处在惊魂未定中。
“墨云遮,”周曦接过徐如笙递过来的帕子,垂眸喊道,“明日你就启程回南越,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墨云遮终于回过神,“是,陛下,我这就回南越。”
周曦将手里染了血的帕子扔在地上,走到上首的位置,弯腰拿了先前宫宴的酒,举杯对墨云遮说道:
“朕的舅舅温大将军,会在南越边境等你,宁国公主的人也会潜进南越杀了萧云遮的爪牙。”
墨云遮浑身一凛,跪得端正:“多谢陛下。”
周曦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抬头让墨云遮起来:
“许太后,朕会先杀了她,南越的小皇帝如何处置,便交给你了。”
说完这些,周曦摆摆手吩咐赵珣:“让人送他回去。”
墨云遮却没有起来,斟酌少许,还是开口:
“陛下,宁国公主说过的那个女子……”
他迟疑了一下,不卑不亢说道:
“她是萧寒荆的妹妹萧启芳,人骄纵些,算不得狠毒,若她所犯之事不致死,便让小王带她回南越吧。”
周曦拿眼看徐如笙,“人是你抓的,你决定。”
徐如笙转身,对着彩音殿身后拍拍手,被捆成粽子、塞着嘴,脸上满是泪痕的萧启芳被押了出来。
“明月公主早就在屏风后了,”徐如笙说道,“方才萧寒荆且不管她死活,没想到你倒是有几分善心。”
徐如笙抬手:“把明月公主交给小王爷带走吧。”
萧启芳被两个嬷嬷押着,可身体不停的扭动,试图挣开,可徒劳无用,嘴里还呜呜咽咽,没多大一会儿,眼中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徐如笙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任由萧启芳恨恨的看着她。
“收了你的眼神,否则朕挖了你的眼睛。”
周曦冷冷的看着萧启芳,深邃的眸子阴沉得可怕,带着帝王独有的压迫感。
萧启芳一个激灵,垂下眼脸不敢再看了,她亲眼所见,自己的哥哥是如何被女帝一刀毙命的。
墨云遮和萧启芳离开后,吐蕃使臣惊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他努力用手支撑着发抖软绵的身体,鼓起勇气谨慎说道:“陛下,下臣也先告退。”
周曦大手一挥,再次说道:“去吧,你也回吐蕃吧,带句话给你们赞普,朕与义成公主如何与他无关,他若敢怠慢义成公主,温大将军会让他再尝尝被俘的滋味。”
她的声音极为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可偏偏让使臣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也止不住。
使臣再三保证后,战战兢兢的退下。
彩音殿内的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低头不语,就怕被女帝盯上。
“杨国公,”周曦席地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摩挲着空空的酒杯,一只手耷在腿前,“萧寒荆年前半个月便进京,他三番五次去你府上,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被点名的杨信一个趔趄趴在地上,“臣知罪,陛下,臣的确提前与萧寒荆见过面。”
周曦半眯着眼,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半晌才慢悠悠说道:
“这下在桃花醉里的毒,莫不是你的主意吧?”
杨信弯下身子,匍匐在地,道:
“绝无此事!就算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周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么?”
杨信颤着身子,咬牙道:“臣不敢!”
“好,”周曦不急不缓,“那朕问你,年前二十六,萧寒荆去见了你,你与他说了什么?”
“年前二十七,你便扮成下人的样子去了庆王府,又与庆王说了什么?”
“年后初三,你命人从瀛洲拿回来的又是什么?”
一连三问,让杨信直接抖成了筛子,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臣确实是欺瞒了陛下,萧寒荆求见臣,送了许多奇珍异宝,让臣为他引见陛下,可臣并没有替他办事,还望陛下明鉴!
“至于见庆王一事,不知是谁传来的假消息,刻意污蔑臣,臣若要见庆王,自然堂堂正正上门去。”
“臣确实从瀛洲带回来了一些东西,可那些不过是一些地方孝敬上来之物,不足为奇。”
杨信说完,半天也没有等到周曦的话,心里也有些开始害怕,偷偷抬头看去,一个空酒杯突然迎面而来。
啪!
杨信下意识的躲开,可是酒杯还是从他脸上扫过去,疼的他一声惊呼,又赶紧低头不敢吭声。
周曦看着他死不悔改样,脸色一变,厉声道:
“来人,把他府上的小厮带来!”
杨信大汗淋漓,不禁抬身转头朝后看去。
正是他吩咐从瀛洲取东西回来的那人!
杨信半截身子瘫软,眼睁睁看着那小厮走进来,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和杨信的亲笔书信还有杨信的信物。
“你先是和萧寒荆假装寒暄,套取他带来的贺礼,当你知道他给朕带的是酒时,便去找了庆王合谋,届时又去瀛洲你的一位故人之地拿了毒药,偷偷放入酒中,杀了朕,又能让萧寒荆顶罪,再让庆王取而代之,对吧。”
杨信白着脸,握紧拳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他是如此想过,可,可他最后不是没下那毒么?
为何安晟王爷还是中毒了,且那症状与他从瀛洲找到的毒药症状一模一样。
“是你……”杨信突然惊恐的朝周曦看去,“是你在红颜醉里下的毒。”
满堂文武百官再次把目光聚集在周曦身上。
周曦不慌不乱,只是又伸手拿起桌案前那杯装着红颜醉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彩音殿哗然。
“那是毒酒,快快请太医!”
“杨国公,你包藏祸心,你罪该万死!”
可半天过去了,周曦没有毒发。
杨信的嗓音都变了,双眼如铜铃,“酒里没毒?”
周曦直接吩咐道:“来人,把小厮手里的东西倒进酒里,喂给杨国公喝了。”
体元殿的那位女官丝毫没有犹豫,待她手脚麻利的端上掺了毒药的酒走到杨信跟前时,杨信早就冷汗涔涔,心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