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日,金瀚城十分的热闹,由萧太尉和董大学士携百官于城郊行凯旋之礼,吹喇叭敲花鼓一路吹打,高奏凯乐。
众将士齐声高唱凯旋之歌,军队奏凯归来,奉君命迎接林木堂凯旋而归,只可惜林木枫还得留守在义南,郑临风随岳父前来。
林清欢也随着自己母家的姐姐妹妹于马车里面等待着,不能同百官那般在前迎接爹爹回来,却也想第一眼看见他。
何素身穿被封公烈夫人时加冕的朝服,十分风光的同萧太尉站一起,眼里希冀着温柔的光,一直看着骑着马着一身铠甲看着气势磅礴的林木堂。
只见这威武的大将军叫停了马,前来恭迎圣旨。
“爹爹好帅气啊。”林清婉在林清欢旁边说道。
林清欢嘻嘻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林清婉,“我也觉着爹爹是这世间最威武霸气的男子。”
林清婉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林清欢又扭过身子继续看着远处的热闹,林清婉看着林清欢的侧脸,眉头不由一皱,藏在衣袖里的手也拽紧了袖口,看出来她十分为难。
“马上要去太庙了。”林清怡在旁说道。
“去太庙做什么?”林清欢好奇地问道。
“向天地祖先等告奠,并行献捷献俘之礼,献捷,报告大战胜利的消息啊,最主要的是要感谢他们的庇佑。”林清瑶同两个柔弱女子解释道,林清婉听完点点头。
“还要再去皇宫复命,再由陛下处理战俘之事,最后便是嘉赏了,爹爹都已经是公列侯了,也不知道还能赏什么。”林清怡嘟嘟囔囔说道。
“那大姐夫和安才此次应该也有大封赏的。”林清婉说道。
“嗯,希望不要再有战事了,爹爹也该休息休息,我瞧着母亲那眼神,定是看出来爹爹受伤了。”林清瑶看着远处何素眼神里全是心疼,便猜到了林木堂看起来不似表面这般。
“嗯?我怎么没看出来。”林清怡又眯着眼睛瞧起来说道。
“行了,咱们回去吧,该是回家准备准备晚上的家宴了,今晚是要很热闹。”林清瑶看着这几个妹妹说道。
“嗯,走吧,墨姐姐这会儿在府里估计忙的鸡飞狗跳的,我们几个倒是乐个清闲。”林清欢偷偷笑着说道。
毕竟这何素在朝前,林清瑶怀着大肚子,能回娘家准备事宜的也只剩下这个心细如丝的女子了。
林清婉看了一眼远处官队里的萧奕,又看了看此时正同林清茹玩翻花绳的林清欢,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马车帘子。
待外面喧哗退尽,林府的热闹开始了,一大家子人全部来为林木堂庆功宴,萧太尉携夫人柳姬,御史大夫贾应携夫人吴氏,太常卿王盛携夫人李氏也纷纷来出席家宴。
林喻之和宁笑柒抱着林家嫡长孙林显允同林墨贾诩爱子贾政然正在比谁手脚大。
“宝儿日后手脚定是十分大,比然儿小了半岁,手脚都快赶上哥哥了。”林墨笑的合不拢嘴,宁笑柒亦是花枝乱颤。
林清欢挽着林清婉在旁站着看热闹,林清瑶正坐着那看着林至川教儿子郑许深背着诗,只见林至川十分着急地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外甥。
“你大外甥如今还不够本事跟着你学背那么长的诗篇,你找些简单短的教他。”林清瑶摸了摸深儿圆溜溜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很迷惑的看着我。”林至川一副大人模样做派,看着旁边的奶娘一直哈哈笑。
“小猪,你少吃些糕点,一时还有一桌子好菜。”萧倩楠将林清茹眼前的糕点叫人给撤了下去,“早知道我应该明日再买给你吃。”
萧倩楠如今虽未嫁进林府,却已经将林安才最宠爱的妹妹视为亲妹妹了,无比的宠爱她,日日好吃的糕点果子首饰衣服送于这个可爱小猪妹。
“欢儿,你一直站着累不累,要不要去歇会儿。”萧奕走到林清欢身边轻轻问道。
“不累,我这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三姐姐身上了,该是问她累不累。”林清欢笑嘻嘻地看着林清婉,又伸手将她额头的碎发理了理。
萧奕朝林清婉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即又伸手捏了捏林清欢的脸,“那你自己注意,我去同爹爹岳父说些事情。”
“去吧去吧,金瀚第一大忙人。”林清欢调皮地朝萧奕挥挥手,随即又同林清婉继续说着前些日子看上的那件彩丝闪珠缎长裙。
“欢儿,他如今待你好不好?”林清婉扶着林清欢又去了门口的小软炉旁的榻上坐下。
“嗯,如今我们感情倒是不错,待我也十分的好,也是我从前没想到的。”
林清欢最近同林清婉日日一起学琴,感情也比从前好了许多,俩人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带着这个比较高冷的三姐姐同几个母家姐妹都亲近了些。
林清怡如今也会没事坐在苏禾居里听俩人弹弹琴,前些日子居然还上手撩拨了一下从前她最厌烦的瑶琴。
“那就好。”林清婉小声说道。
“三姐姐,你如今同三姐夫还是那般生分吗?”林清欢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同贾诩还有林安才说话的王辛,其实长得也是很清秀文雅,举止言谈很优雅的大家公子哥。
“我与他是夫妻就可以了,于两家而言过得去就行。”林清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夫君一眼,看向的却是王辛那一群人后面正认真听林木堂说话的萧奕。
“三姐姐,欢儿不想你这般过一辈子,倘若你真的不喜欢他,同爹爹说便是,爹爹自小最是喜欢你,肯定会帮你的。”林清欢说道。
自从常欣蕊死了之后,林木堂待林清婉比从前更是宠爱,毕竟她乖巧懂事,也从未提及过常欣蕊一句。
“欢儿,爹爹公事繁忙,我又怎么能为这种事情去叨扰他呢,况且同谁过不都一样吗?”林清婉生无可恋的说道,她看着林清欢,内心也十分矛盾。
“三姐姐,你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只管同欢儿说,不能憋在心里。”林清欢握住林清婉的手说道。
“嗯,知道你贴心。”林清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前日教你的曲子学会没?”
“已经能完整弹下来了,毕竟我三姐姐的琴艺是金瀚第一,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能太差,哼,下次我再也不怕那个陶白晚了。”林清欢鼓着脸说道。
“你怕她做什么,下次她欺负你,我再去教训她。”宁笑柒同林墨走了过来说道。
“大嫂嫂,楠儿说这大晟只有你能压住她,看来真是如此。”林清欢连忙拍马屁说道。
“我从小跟她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了,每次都能给她揍哭,还记得七岁那年,她还拉着太子哥哥前来,当时你的好夫君也在旁,我三哥哥和四哥哥也在,但是不妨碍我还是给她揍哭了,虽然后来父皇惩罚了我,叫我饿了肚子,母妃去找父王一生气,好吃的又送了过来。”
宁笑柒说完,林清欢和林清婉都十分惊讶地看着她,林墨在旁掩面笑起来。
“可是我的好嫂嫂开春要去那么远的封地,日后谁罩着我啊。”林清欢失落的说道。
“这事儿往后推了,近来父皇身子好起来了,尤其是这次爹爹打了胜仗,父皇更是高兴,暂时不提我们去封地地事情,前些日子还说待宝儿一岁了要摆宫宴庆贺。”
宁笑柒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随即看了看四周一眼。
“圣上何时龙体欠安了?”林清婉奇怪地问道。
“嗯…嗯…只是偶感风寒,如今已好转了。”宁笑柒有些不想再说这话题,话锋一转,“三妹妹,你的肚子为何到现在都没动静,要不要同欢儿一样吃个几副药,我瞧着那药方子厉害的很。”
“我…我不急,顺其自然吧。”林清婉有些尴尬地说道,她同王幸这有名无实的夫妻也是因为自己一直对他拒之门外。
自林清婉入了王家,这王幸的姨娘妾室从曾经的一个通房变成如今俩通房仨姨娘,其中一个还是林清婉的塞过去的丫鬟金碧,前段从通房变成金姨娘,如今也是王幸去的最多的一房。
“婉姐姐如今正在一门心思于她的教乐坊,待那乐坊落地了,自然是要再去考虑孩子的事情。”林清欢连忙替林清婉说话。
“你倒是个有志向的女子,同一般女子不一样,但是三妹妹,三妹夫妾室众多,连你大哥哥都十分不高兴,刚才还给王辛摆了脸子,你大哥哥还是很疼爱你的。”
宁笑柒说完,林清婉有些惊愕于脸上,只是过一时又会心一笑,“嗯,婉儿知道了。”
“婉儿姐姐,像解决妾室这一块的手段,你应该同墨姐姐讨教,我自是学不来,只能撒撒泼。”林清欢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给自己听脉的林墨说道。
“你撒泼也是因为他疼爱你,若是不爱,打滚也无用。”林墨说道,随即又看着林清婉说道,“三妹妹,大嫂嫂说的在理,你纵然不想生子,但是也不可让人先于你有了身子,庶长子也是长子。”林墨压低声音说道。
“嗯,姐姐妹妹们的叮嘱,婉儿知道了。”林清婉点点头,不再言语,林清欢看着她蹙眉的模样,有些心疼。
“老太太来了。”外头院子里传来丫鬟的声音,几个孙子孙女也纷纷起身向外迎去。
长辈们坐了上面的一桌子,晚辈们于一桌,萧奕伸手扶着林清欢于自己身旁坐下,林墨挨着林清欢坐了下来。
“我都饿死了。”林清欢嘟囔着,一边准备伸着胳膊夹菜,却瞧见自己碗里多了一个鸡腿,一抬眼看见林安才已经啃上另一只了。
“这么多年了,只要有清欢和安才在,这鸡腿我就没尝过味道,安才,你何时能将第一个鸡腿夹给我啊?”林清怡故意说道。
“你最爱吃的是鱼,鸡腿于你而言又不是人间美味。”林安才说道。
“那你们每次只吃一个鸡腿,岂不是不过瘾?”萧倩楠看着姐弟俩一边笑,一边问道。
“凡事皆有度,过之则夭,吃鸡腿也是如此。”林清欢说道。
“你还懂这个道理呢?”萧奕看了她一眼问道。
“夫君,欢儿很聪明的。”林清欢贴近萧奕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有什么悄悄话是不能叫我们听的吗?”宁笑柒看着耳语的夫妻俩说道。
“既是悄悄话,又怎么能叫你听了去。”林喻之说道,“你们几个同我去敬酒。”说完,几个妹夫也跟着起身去了长辈桌子。
“哟,这般听话的夫君还是头一次见。”林清欢看着萧奕点点头背影嘟囔了一句。
林清婉顺着林清欢的眼光也看了过去,瞧见萧奕拿起酒壶给林木堂和萧太尉倒了酒水,随即几个女婿一起敬了酒。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林清欢才发现林安才还在吃着,萧倩楠也在旁一直给他夹着菜。
“我都没成家,敬什么酒,只管吃饱就完事了。”林安才说道,随即又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何时成家?”林清瑶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倩楠又问着自己这个傻弟弟。
“爹爹和祖母安排何时就是何时。”林安才说道。
“那你心里有没有心上人啊?”林清瑶说完,萧倩楠小脸一红,随即低下头,又十分好奇地瞟着旁边的林安才。
“心上人?”林安才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倩楠,“只要不是她就行。”
林安才说完,大伙都十分惊讶,萧倩楠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独独强调不能是我?”
“你往我身边一坐,我连冷酒都不能尝一口,只能喝热茶。”林安才不满地晃了晃手里的茶盏子说道。
“你这个傻小子,楠儿见你受伤才不叫你喝冷酒。”林清瑶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还没开窍的弟弟摇摇头说道。
“哼,不想理你。”萧倩楠生气地将头扭到一边。
林安才见状夹走了萧倩楠碗里的焖羊肉块。
“那是我的。”萧倩楠扭头看着他说道。
“不是不理我了吗?”林安才笑嘻嘻地说道,“我错了,萧大小姐。”
萧倩楠见他如此,又噗嗤一笑,随即重重给他的背来了一巴掌。
林清欢看着林安才,突然发现他好像同之前不太一样了,林清茹抬头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个人,抿嘴一笑。
“茹儿,近来去学堂如何?”林清瑶问道。
“嗯,那位先生讲课十分有趣。”林清茹说道。
“清河书院倒是十分不错,我记得小姨说过,她小时候也去那读过书。”
林清瑶说完,林清欢来了兴致的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