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前世的记忆碎片,以心神出拳,半个时辰就把仙武心境推升了好几层,要胜过陆缺独自练武一甲子带来的心境提升!
但对于心力的消耗非常大。
走回去的路上,陆缺就感觉越来越累,眉心处软绵绵的,眼皮重的睁不开。
甚至都忘记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一时间浑浑噩噩。
到了住处。
他残存的意识仅剩“得小心”三字,迷迷糊糊插上院门门闩,走进卧室,也不知鞋子到底脱没有脱,就倒在了床上,阖眼立即睡着。
………
陆缺陷入昏死般的沉睡,时间匆匆流逝。
雪初五到曹玉蓉洞府驱毒的第十二天,体内封息香才被彻底祛除干净,拜谢了曹前辈的施治之恩,就匆匆回来看陆缺。
过去这么些天,谁知情况如何呢?
她来到陆缺的住处,唤了几声,里面迟迟没有动静,无奈下飘然越过了围墙。
“师弟?”
循着陆缺的气机进入卧室,雪初五就看见他横躺在床上,睡得好像很沉,过去轻摇了摇他。
“师弟,你怎么了?”
感觉身体被晃动,陆缺猛然翻身起来,疾退五六步,警惕地环视周围环境,等视线移到雪初五脸上,紧攥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连续沉睡八天,他睡懵了。
雪初五见陆缺如此戒备与茫然,很不明所以。
“我是师姐啊,你怎么回事?”
陆缺当然知道眼前的是雪师姐,不过突然从沉睡中被唤醒,确实很懵,向雪初五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坐下来整理思绪。
此地是北武宗接待同道的宅子。
他是因为中了封息香毒瘴,命火被封,才来到北武宗寻求帮忙。
紧接着在北武宗山门见到前世塑像,以心神出拳学习《撼星拳》精义……
沉思小半个时辰,陆缺总算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串联起来,眼中也渐渐恢复清明。
“我是从咱们到北武宗的第四天晚上就开始睡的,一直睡到现在,其间都没有醒来过,现在是第几天了?”
“第八天,今天正好是春分节气。”
睡了这么久!
陆缺下意识地往脖颈去摸,摸到外形为平安牌的咫尺空间,硬邦邦的,庆幸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北武宗的弟子没把他看在眼里,想不到他这样的无名之辈也能身怀重宝,不然的话,不说趁他昏睡给他一刀,把咫尺空间给摸走了,找谁要去?
这帮不知几百代的玄孙弟子操守还行。
确定身上的东西一件没少,陆缺打量起雪初五,师姐已经恢复灵秀神采,眼眸中透着宛若兰雪的清气,看来封息香毒瘴被清理干净了。
而从进门之后。
雪初五就察觉到陆缺身上的灵力波动,弱的微不可察。
这显然表明掌事童信那边儿,还没有给陆缺求来解毒的丹药。
童掌事有着厚若城墙般的面皮,撒泼耍赖的造诣无与伦比,此次竟然掉链子了,怎么当的掌事?
干脆卸任得了。
雪初五对此有些怨怅,不免腹诽。
在她心里,陆缺的份量也远比远游磨砺重要的多,当机立断道:“师弟,咱们回宗找宗门去长老们医治。”
陆缺道:“不用了。”
“耽搁的太久,境界也会被拉下。”
“我明白,不过我好像有了祛除封息香的方法。”
雪初五很诧异道:“什么办法?如果封息香只是简单的阴邪毒瘴,我有雷阳正体的先天优势,现在灵气运转恢复正常,倒是可以帮师弟清理,但此毒瘴之性其实比较中正平和,雷法也无济于事。”
陆缺有八成肯定道:“我应该可以用仙武的路子自行祛除。”
雪初五越发诧异,俏脸满是问号。
眼前陆缺的穴窍玄关被封,命火被封息香毒瘴压制,根本无法酝酿灵力,更无法动用仙武。
难不成他炼化修士为血食的手段,也能炼化体内毒瘴?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陆缺脸色略有几分为难道:“师姐,这事我没法和你解释。”
“那你自己先试试,不行一定得回去,千万别硬撑着,咱们现在这点微末道行,依仗宗门势力解决问题并不丢人,能用就尽管用。”
雪师姐脸皮可不薄,优秀的人脸皮都不会太薄。
陆缺笑了笑,赞同道:“有道理。”
“还没问你这回怎么睡了这么久?封息香可不会置人昏睡。”
“以心神出拳,耗费精神过度。”
“嗯?师弟的拳法还是脱胎于咱们家家传的《奔雷诀》,这只是世俗武功,不应该太耗费精神。”
雪初五还没有跟陆缺结契道侣,可提前就把自己当成了陆家的媳妇,并非还是正宫大房那种,说起《奔雷诀》,不由自主就说成了咱们家的。
陆缺嘴角噙笑,顺着她的话道:“我用心神出拳练得《憾星拳》,不是咱们家的武学。”
“我听过这门拳术,不过这门拳术好像该被时代淘汰了。”
这?
陆缺没法评价了,《憾星拳》可是前世所创武学。
“……没事,反正我没事。”
聊完了这些。
雪初五转身去给陆缺打水洗脸,又生火烧水,沏上北武宗的五明醒神茶。
她把茶端到陆缺跟前,揭开茶杯盖吹了吹,才递过来。
不喜欢喝茶的陆缺也连着喝了两杯,随后和雪初五并肩走出院子。
时间是午后,阳光明媚,吹来的风也带着逐渐浓郁的春气。
路旁花木已发,零星蓝白。
陆缺陪着雪初五沿路走了一段儿,在一处激流飞湍的瀑布前停下,屏气凝神感知体内状况。
经历八天昏睡,他的情况越发糟糕,心神内探时,穴窍玄关里好像是一团粘稠的浆糊,彻底阻隔了感知,压根儿探查不到命火到底如何。
真像是废了!
陆缺自嘲地咧嘴一笑,站在瀑布底下舒展起筋骨,以非常缓慢地速度打了两遍《撼星拳》,看起来毫无气势可言。
“到了北武宗,师姐不去跟北武宗弟子切磋几番吗?”
“你现在还没好,哪儿有心情?”
“远游磨砺肯定得多见识见识各门各派的手段,别浪费了机会。”
雪初五摇了摇头道:“我不去。”
她此时不愿意去,陆缺也不勉强,在筋骨逐渐舒展开以后,就逐步加快了拳术的速度与力量。
拳劲激荡,声若滚雷。
可劲力却没有倾斜出去分毫,连瀑布前飘荡的烟气都没有震散。
雪初五对此大惑不解,《憾星拳》的威力未免也太小了。
拳撼诸星,掀天三尺,就这?
陆缺余光扫到雪师姐诧异的脸色,开口道:“师姐,你来接我一拳试试。”
道侣切磋,琴瑟和鸣,当然很好了。
雪初五心作此念,挽起宽大衣袖,向陆缺摆了摆纤掌。
陆缺皱起眉头道:“我可不是让你家暴我,我是让接我一拳。”
家暴?这词听起来蛮有趣,雪初五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可她喜欢师弟喜欢的紧,哪儿舍得当真动手。
身形飘然而来,在陆缺出拳时,挥掌抵住陆缺的拳头。
砰!
一声轻微响动。
本来以为会承受很大力道的雪初五,掌心里却几乎不受力。
“这什么意思?”
陆缺继续挥拳,“《撼星拳》玄妙之处就在于此,修炼之初,并不是要练出来多强的功伐威力。”
“不懂。”
“师姐刚祛除体内封息香,先去运用激发灵力吧,我得专心练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