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休息了会儿,回洞府取出针线,坐在溪畔石头上穿针引线,缝补衣服破口。
魁梧如小山的汉子干这种活,怎么看怎么别扭。
可也没办法,修仙界低阶女修很看重颜值气质,没有师姐师妹愿意替石刚这种糙汉子缝补衣衫。
陆缺继续翻阅《竹庐静心经》。
约莫一刻后。
雪初五的笑声从东面传来,与她并肩而行的是陶希陶师姐。
当初管娥儿的事情尘埃落定,雪初五就又得到两滴地灵浆补养性命根基,两年半以来,修行也勤恳刻苦,加上苏寒衣每隔十天就悉心指教一回,实力翻了两番。
……这次霜降大比,实力相对强悍的丰滢、顾近长、郭数、李望等人都已经过了三十岁年纪,不再参加,剩下可能和雪初五争锋的,只有上届霜降大比第二名闫红绡,夺魁的希望非常大。
刚才陶希和雪初五到斗法场交流,交手十几招,陶希更确信这点,往回走的一路都在夸赞她。
或许泰东陶氏也有捧人的习惯。
两人并肩过来。
看见陆缺浑身懒散地捧着书,陶希眉头往下压了压。
大闹青云浦堂口以后,谁都看出陆缺在参合宫三十岁以内的弟子中一骑绝尘,可苏长老偏偏用规矩束缚着,不再让他与人交手过招,两年半的时间过去,恐怕已经丧失那股凌厉之气。
也不知苏长老怎么想的。
陶希打招呼道:“陆师弟,还在看书?”
“师傅交待让多看修身养性的书。”
“唉……”
闲聊了几句,陶希回去补觉。
雪初五走到陆缺洞府前,拉了张小椅子坐到旁边,转眸往《竹庐静心经》上瞄了两眼,故作惋惜道:“咱们望月谷的师兄们背后议论,说你脖子上被栓了条链子,胸中血性渐渐消磨,如今提不动刀了。”
陆缺托着下巴道:“他们说的对。”
“那你觉得如果不用狼祖传的影闪,现在还能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
雪初五猛搡了陆缺一把,“滚!”
其实雪初五也清楚陆缺的实力具体涨到什么程度,每次到尽海海岸修行,就只看到他挨师傅苏寒衣的揍。
但她不信陆缺真就修身养性了。
“说实话。”
“咱俩没交过手,我也不知道。”
话题就此终止。
缓了缓,雪初五忽然道:“对了,刚才我跟陶师姐在斗法场交流时候,看见有凤栖山的弟子来咱们宗门,一共三个人,年轻的是一男一女,看起来气度不凡。”
“我也瞧见了,不过宗门之间的低阶弟子交流不是常有的事。”
………
青云浦堂口,小斗法场。
两名筑基境身影交错,灵力交缠,激起一阵阵闪亮白光。
其中一人是青云浦本堂弟子,另一位则来自于凤栖山。
凤栖山算是大夏五大宗门里面的后起之秀,规模仅有参合宫一半,但是宗门气数向来很旺盛,每隔几十几百年,总会冒出来一位横绝当代的天骄,因此也能跟其他四大宗分庭抗礼。
如果说参合宫源远流长,那么凤栖山就算是英才辈出。
宗门弟子单个的战力很强悍。
这会来参合宫拜访三人,领头是凤栖山的金丹长老兰锦嫣。
兰锦嫣声名赫赫,当年和九溪学宫的庞梅合称“梅兰双姝”,在同时代的男修士的眼里地位极高。
犹如启蒙老师般的存在!
不同的是庞梅以民间杜撰风月话本《仙子庞梅》而闻名,活在修士的想象里;兰锦嫣则是以美貌和才情赢得名声,成了同时代男修心中的白月光。
经岁月洗礼后,兰锦嫣如今是一副冷艳美妇的形象。
怎么说呢?
……低配版的苏寒衣。
兰锦嫣和南宫月漓颇有交情,来参合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探望南宫月漓。
身旁带着一男一女俩弟子,则是来参合宫见见世面,相互交流。
于是,兰锦嫣的男弟子楚钦就登台跟青云浦弟子打了两场。
两场皆胜!
这就让南宫月漓的脸有点黑了,主场失利,很是打击青云浦堂口的士气啊。
当然。
青云浦弟子能胜过楚钦的绝不在少数,丰滢上场就能轻松取胜。关键问题是此人年纪二十五六,南宫月漓不可能派三十以上的弟子出战。
而转眼之间,楚钦又拿下了第三场。
他御剑将青云浦逼出场外,剑指一转,数百道剑光在空中化出缤纷曲线,凝聚于胸前,重新显现为三尺银亮飞剑。
剑气四溢,震衣欲起。
“还有哪位参合宫的师兄师姐赐教?”楚钦潇洒弹剑,转眸扫视台下。
兰锦嫣并未阻止弟子的轻狂之举,反而轻笑道:“南宫师妹,听闻贵宗上一届霜降大比的状元丰滢就在你青云浦,要不让楚钦跟丰滢讨教两招?”
南宫月漓翻了翻眼,他娘的,姓兰这娘儿是来打我脸!
“不必了,兰师姊调教有方,我青云浦堂口的弟子哪儿比得上。”
“别啊!我这俩徒弟心高气傲,总是自觉的在同辈之中无人可及,不远万里过来,就是想着让南宫师妹堂下高足给他们一点教训。”
“呵呵呵。”
“参合宫人才济济,肯定有能教训他俩的同辈。”
南宫月漓这人爱面子,不能激,一激就容易上头,横了兰锦嫣一眼道:“兰师姊要这么说的话,可就别当妹妹的我整活了。”
兰锦嫣绵里藏针,“那正好替我管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哎……”
“南宫师妹叹什么?”
南宫月漓啧啧摇头道:“还是算了,那小牲口出手委实太狠,一不小心恐怕就得让兰师姊白发人送黑发人,交流切磋而已,不至于把他放出来。”
兰锦嫣道:“师妹别故弄玄虚。”
场上的楚钦不服地插话,“南宫前辈只管把那名……师兄放出来,主要是没过筑基中期,晚辈都还有六七分的把握。”
“他年纪应该还没有楚贤侄大。”
“那就请南宫前辈将他带来。”
南宫月漓嘴角一撇,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兰锦嫣,“兰师姊,那小牲口要是出手太狠太毒伤了贤侄,不太好意思啊。”
兰锦嫣道:“无妨,何况谁伤谁也未必。”
“兰师姊还是像从前那么自信。”
“彼此彼此。”
“那好!丰滢,你跑一趟,就把那小牲口给牵过来。”
站在后面的丰滢面色略带几分为难道:“南宫掌事,恐怕不好叫过来,据说他这两年半都没有出过望月谷。”
“就说我让他过来的,当年的事,他整个望月谷都欠着咱们一份人情,不会推诿搪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