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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呵呵一笑,他和李世绩其实没啥交情,也就近几年,他成了李厥的老师后,勋贵看他的眼神才变得正常,也鲜少听到冷嘲热讽了。

李世绩是个很精明的人,虽不至在背后议论,但也不想因为他李靖,而与其他勋贵不和。

今日居然主动搭话,还有示好的动作,必然是有所求。

“你想让老夫去信太孙,劝其同意征讨南方?”

李世绩心中暗叹,人老成精啊,自己的一点心思转瞬间就被对方给猜到了,“正有此意。”

“懋功啊,老夫与勋贵并无仇怨,况且已将入土,你们不必如此提防于我。老夫且问你,陛下为何轻视南方,目光一直盯着北方?”

“南方多山,不利骑战,行军尚且艰难,且物产不丰,烟瘴横行,如同鸡肋。”

(别奇怪,大唐整体对南方便是这样的感观,认为南方贫瘠,没啥好东西,所以经常作为犯官的流放地。)

这个问题李世绩自然考虑过,在他看来,李二之所以不重视南方,极本原因就在于南方如同鸡肋,如今羁糜奉其为主就好,强行征讨可能损失很大。

“南方烟瘴之思有的,物产不丰的考虑亦有之,但这并非根本原因。”

李靖的话让李世绩微微一愣,下一刻起身抱拳道:“求卫公教我。”

“你是曹州离狐人,是地道的北方人,最远也只是到了海州(连云港),寿阳(安徽寿县)之地,对于西南之地了解不多,有之前的看法并不为奇。

老夫入过蜀,也曾在湘水边一地驻过军,虽未深入羁糜之地,但要说西南物产不丰,是不敢苟同的。

相反,在老夫看来,西南之地遍地为宝,前些年,已故越国公冯盎来京朝见陛下,老夫有幸陪于一旁,见他禀于陛下,也长了不少见闻。”

“按您所说,为何陛下不允征南方?”

李靖再度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懋功啊,你是一叶障目,自秦始亦有近九百年,你告诉老夫,有哪一朝是由南方出兵问鼎天下的?”

不等李世绩再问,他接着道:“北方地大,且游牧者多,每隔数十年,就会诞生一个凶狠的部落,东胡、匈奴、乌桓、柔然、突厥不胜枚举。

他们退可入沙海,进可直插中原腹心,所以不论哪一朝,防范的重心皆在北方。

南方多山,蛮族林立,交通不便,各自为政,想聚小为大几乎无甚可能。

陛下不是怕损失,压根从来没有看得上南方,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需要大唐一个无敌猛帅去剿灭?

需要大唐派出万人的卫兵?这才是真正的杀鸡用了牛刀。”

一番话说得李世绩拨云见日又羞愧不已,见他又要起身道谢,李靖一把将他胳膊按住:“消停点,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同为大唐一员,老夫说这些也是应该的。

况且,自从太孙殿下游历,老夫也许久未找人好好畅聊了,中午便在此用膳吧。”

“卫公,陛下为何停了对高句丽的用兵?”

李靖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这老夫也不知了,或许陛下没有之前那么紧迫了。老夫刚想给皇太孙写信,懋功在此,刚好点评一二。”

“哦,真想听听卫公对矩州之战的分析。”

……

而赵国公府邸,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同样在喝酒,老房很克制,说了只饮两杯,所以他喝得很慢。

“梁公,太孙对魏王如此软弱不行啊。”厅中,只有两人,门口还守着得力家仆,长孙无忌也不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那依赵公之意,太孙该如何?”

“唉!”长孙无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对于李泰的处理,李厥一直在兼顾着李二的想法。

他之所以叹息,是因为从李厥的角度出发,不管他对宗族是真的情厚,还是装出来的,在李二没崩之前,他都要继续装下去。

李二又对自己的几个亲外甥太仁慈了,李承乾谋反不杀,魏王这两年做了许多错事,连一句重重的责备都没有,

这次的事,他很担心李二又一次轻轻的放下。

“赵公不必烦恼,太孙之前可未曾在陛下面前说过魏王一丝半语的不是,这次为何会在信中借老农父子三人耕田一事阐述皇家亲情?”

“到底还是太孙过于仁慈了。”

房玄龄哈哈大笑:“赵公啊,我们的储君可不软弱,洛阳之局惊才绝艳,砍下那二十多个头颅毫不手软…”

“某是说他对亲族…”

“赵公啊,你不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极力赞成他入主东宫的吗?你怕他会成为第二个杨广吗?”

杨广为太子时勤奋好学,对谁都亲厚,然上位之后,大肆残杀亲族。

长孙无忌此刻的表现不是怒而是怕,怕李厥现在有多少的忍让心,等到继位后就有多少的杀心,所以他想着借李泰之事再试探一次李厥。

这样的事,老房哪还看不清。

长孙无忌又是重重的叹息,没有承认也没有出言否定。

“你太小看皇太孙了,某言过太孙最肖陛下,说的便是胸襟,说的便是傲气。

老伙计,你放心吧,我眼不瞎,李厥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事,当然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啊,也该养老喽。”

说完这些,房玄龄闭嘴了,他今天也足够放肆,直呼李厥的名字。

“那他为何如此宽容魏王?”

“你是以己之心揣度,某且问你,太孙和魏王当下在陛下心中谁重?”

“自然是太孙。”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回道。

“这便是了,太孙占得东宫,只要我等支持他,只要陛下信任他,他会在乎魏王吗?

魏王为何会与世家合作,为何要策反谢法成,说到底他也清楚,论朝堂上的势力和陛下的亲疏,他都远远不及皇太孙了。”

“如此就放纵魏王?”

房玄龄都想撂筷子走人了,长孙无忌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这会怎么就钻到牛角尖里了呢。

“他来信告知陛下,便是告诉陛下,他不会用阴诡手段对付魏王,仅这一招,他和魏王便高下立判。

你之前也说了,两者之间陛下更亲太孙,那么今次的事,陛下真的还是无动于衷?

魏王算计太孙,陛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陛下知晓,只要自己本心不动摇,那么太孙便无碍,恰好还可以锤炼太孙长进,

但现在魏王居然动了刀,起了杀心,陛下必不会容忍,你且等几日便知。”

说罢,看了眼在那沉思的长孙无忌淡然一笑,随即筷子便夹向铜锅中的熊膰,炖的时间够长很烂糊,里面还加了米酒,吃起来带着一股子甜味,很合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