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位穿越的前辈已经死了,李厥的失望溢于言表。
他是孤独的,他多么希望有一个和自己有同样经历的人,结为战友共同进步,闲暇吹吹牛,聊聊网络热词。
终究是不可能的!
好一会他才收拾心情,打开箱子。
箱子分左右两个隔层,左边是用布包裹的东西,右边则是一册册的书,他将书一本本的拿起,有几何,初级物理、化学。
见一册书中好像有夹层,他翻动到那一页,果然里面夹着一张纸。
他没有急着看纸上的内容,将纸塞入袖笼之中。
书本保存的极好,应该是用自制的鹅毛笔写的,总共有十四册,李厥不得不佩服这位穿越的前辈。
他原本也想写的,但一直无法静心来做,结果六七年了,一本书没写出来,但对方却足足写了十四本。
将书本放下,他又看起另一边布包裹的东西。
打开之后他突然笑了,居然是火药,装在一个个竹筒子里,果然穿越者都有危机意识,先想到的皆是自保之力。
“他还留下了什么?”将书重新放入箱中,火药取出递给了薛礼,这玩意放一起不安全。
“先生请跟我来。”冯默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当先领路。
原来在这幢建筑的后边,还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一边又搭建了一排矮房。
其中一个老师拿出钥匙挨个打开房间,李厥发现第一间,居然是一辆自行车,链条不是铁制的,而是用一层层牛皮压制而成,
利用牛皮的磨擦力,让力传导到轮子上,这样的自行车平路骑还行,但上坡时肯定会打滑。
两边的轮子,也是木制外包牛皮。
看到这个,就可以看得出,这位穿越的前辈,在动手能力上是胜过自己的。
第二间,他居然看到了原始型的蒸汽机,锅炉、给水装置、过热蒸汽、汽轮机皆有,心中不由感叹着前辈的牛逼。
第三间,则是一些原料,李厥顺手要拿起旁边一个瓷罐,冯默立马制止:“先生,这个东西碰不得,能烧伤人。”
李厥瞪大眼,他知晓里面是什么了:“我知晓是什么,不必担心。”
说了一句,他掏出手帕盖在瓷罐之上,然后小心的揭开罐盖看了眼,看上去像是油,但他知晓,这玩意可比油厉害多了,化学工业之母硫酸。
“你们老师让你们动这些?”
“之前老师活着时,会带我们一起做,他称之为实验,这些东西便是老师带着我们从绿矾中蒸出来的。”
“你们老师说有啥用了吗?”
其中一人回道:“老师说,可以制作成肥料,还有什么电池之类的,我们也不是很懂。”
李厥点点头,再度叹息一声,如果他还活着,该是多幸福的事,这是李厥最真实的想法,两人联手可创造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抬头看着几个年轻人,也不错,至少对方还留下了几颗种子。
“走,去县衙。”
来到县衙李厥很自然的坐到了主位,冯默有些愕然,但他也没有喝斥,因为在他看来,李厥和自己老师一样,是有大学问的人。
“薛礼,戒严。”
“喏。”薛礼答应一声,便带着人把守住了前后县衙前后门,不让无关人等进入。
李厥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给无意,无意托着玉牌来到冯默的面前。
冯默接过发现是一枚制式的官凭令牌,正面只有一个镶金的令字,他也很想知晓李厥的真实身份,便翻开了背面,只见上边写着:大唐皇太孙、厥,几个字。
他猛的双眼瞪大,看着坐在主位的李厥,他想过对方的身份可能很清贵,但就算他再大胆的想,也想不到少年人便是大唐的皇太孙殿下。
“臣武龙县县令冯默,参见皇太孙殿下。”
“不必多礼,让你知晓身份,是便于接下来所要谈的事,坐吧。”
李厥摆手,示意那几个年轻人也不用行礼,还指了指旁边的座椅。
“先说说,你等是怎么认识那个老师的?”
冯默起身道:“实不相瞒,臣认识家师时,他只有十三岁,那一年臣六岁,兴许他是孤儿,臣也是孤儿,所以他便带着我做事。
接着几个师弟也相继投到老师的门下,上午他带着我们做工,很杂乱,要么到山上寻野味,要么到草市子上教人做买卖,要么就是到县衙里和当时的县尊畅聊。
刚开始,很多人不搭理臣老师,不过后来越来越多人相信他,老师的钱财越来越多,他便办起了很多集体的营生…”
冯默说的很零碎,但李厥听得却格外认真,等对方说完,他沉吟了许久才再度开口。
“孤想把你们全部调往京城,你们可愿意?”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功利的,听得他这句话,包括冯默在内,八人全部沉默了下来。
“请殿下恩准,老师说的大共产在这一地还未实现,臣还有许多事要做,而且我等也要守着老师的陵墓。”
李厥并不意外,这年头有情有义不攀高附贵的人,绝对比他那个时代多得多,真正可以用一句人心纯朴来形容。
“你们若不跟孤走,便吸引不到新的学识,知识要学以致用不假,但同样要边学边用,你们现在的储备很快就会掏干净的。
还有,你们若只守在此处,便只能改变这一地,难道,你们不想将你们老师的学识发扬光大吗?”
不等众人表态,他再度道;“儒家教会了我们尊卑,武装了我们的思想,但谁来武装我们的双手,提升百姓的生活呢?
春秋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今日,我大唐再多一门又如何!
今后,孤便是你们的师叔,将你们老师所教归纳为理科,出去以后,你们可说自己出自理科一家。
移至长安,广大门楣,便是尔等的责任,孤要让理科一门影响着百姓的起行坐卧,影响到后世的子孙万代,孤要让你们老师光耀千古,也让你们留炳青史。”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光。
“臣没想着留名青史,若是能让老师所教得到广大,让老师为后人所记,臣等愿意。”
李厥内心欣喜,起身对着他们道:“此地之事,你们也需安排一二,至于冯默的县令之位,孤也会令人来顶替,轻易不会改弦易辙。
容尔等半年时间,若是手下学生有天赋者,你们大可以向他们家长呈明,一起带至长安。”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