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弄菜的江荷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
她先看到的是谢丽,立即笑靥如花的喊:“谢嫂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她话说到后面,然后看到王梅和许诺了。
她有些心虚的笑,“王嫂子,许嫂子也来了。”
谢丽带头先走进了院子里。
江荷立即给她们倒了水,又切了个苹果,“喝点水,吃点水果。我天天上班忙,家里有些乱,也没有买什么招待客人的糖果,将就……”
王梅目光阴恻恻的锁在江荷的身上,“上班忙,咋还有空去嚼舌根。”
江荷一脸的冤枉,“王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嚼舌根,我天天军区和大院两边跑。忙得不可开交。”
王梅呵一声,“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啊?”
江荷很是会装柔弱,可怜,她看着谢丽,泪眼朦胧的说:“谢姐,你也这么想我的吗?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她说话的时候,悄然的打量着许诺。
却见许诺一脸的平静,目光正打量着她的屋子。
许诺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听她狡辩,就打量着她的房间,忽而在看到一个包的时候,她的视线顿住了。
这个包放在门口换鞋子的柜子上。
看样子是她上下班都在背,回来顺手放到柜子上的。
在这个都朴素的年代,她这个包显得非常的突兀。
虽然这是省城,经济发达一些的城市,可这样的包,也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后勤人员用得起的。
许诺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因为这个牌子是国外的,而且一直火到后世,受多少女孩追捧的。
她家的款式也非常的经典,鲜少改款。
江荷似乎也很警惕,居然故意拿装饰物把那个包的品牌遮挡了起来。
江荷注意到许诺看着自己的包,她的心漏跳一拍,可想了想她一个乡下姑娘,不可能会认得这个国际大牌。
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装无辜,可怜,“谢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为什么这么笃定那些话是我传出来的?”
王梅气得上前就想抽她,可谢丽在这里,她冷静下来,冷笑,“小诺第一天到军区的时候,不是你说的她又黑又丑,我当时还在场!”
江荷一脸的冤枉,“当时天黑,我会看错,也不正常吧?而且我说的是好像,王姐,好像的意思是不确定……小学语文老师可是教过这个词语。”
她说到这里,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哎呀,不好意思,王姐,我不知道你没上过学!”
王梅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说我没上过学,我初中毕业,我没当军嫂前,可是国营理发店的工人。”
她说完……
又想到江荷的家世,很多人都瞧不上理发行业,觉得就是个剃头匠而已。
她一时有些尴尬。
许诺收回视线,正好听到这里,真没有想到江荷这么有本事,装可怜的同时,也能把王梅弄成这样。
她适宜开口,“现在新时代,怎么还搞旧社会那套,人都不分高低贵贱,工作也一样。更何况,这也是人民群众不可缺的,她也在为祖国人民做贡献。”
江荷又开始也的表演,“许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可没有看不起王嫂子。刚刚我也是一时想错了,以为王嫂子没有上过学。”
白莲花!
绿婊花!
气得王梅想打人。
而偏偏她这样的性格,遇上江荷,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儿,有气无力。
许诺淡笑,“据我所知,江荷同志你被军区推荐去上过大学吗?”
现在没有恢复高考,都是工,农,兵推荐上大学。
能进军区后勤部工作,基本是上过大学,且家世非常不错的。
江荷没有否认,“嗯,上的是省大。”
许诺讥笑,“原来大学生会这般的嘲笑别人没有上过学,甚至敢做不敢承认。江同志,你一定把老师教你的礼义廉耻,全部忘了到脑后。
否则你怎么会如此做人!先不说你如何在背后说我,就说你当着我与谢姐的面,就敢如此的嘲讽王姐,你就是个思想觉悟严重有问题的女同志!
毕竟我们是一个大院的军嫂,不说互帮互助,起码的尊重应该有!”
江荷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软弱好欺负的许诺,口齿如此伶俐。
刚刚被江荷带偏的王梅也瞬间反应过来了,“江荷,你别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
我们有人证,往后我们可以向上面打报告,说你破坏军婚,蓄意破坏军区大院的和谐,试图给我们军区大院抹黑。
你这样思想有问题的人,还在军区工作,我们都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敌人安排过来的特务!
想让我们的军人同志不能安心训练,保卫祖国,给敌人提供祸害祖国的机会!”
霎时。
江荷的泪珠儿滚滚而落,激动万分的看着没怎么说话的谢丽,泪眼朦胧的说:“谢姐,你是政委媳妇儿。
你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我方才不过一时口误,怎么就成了敌人的特务,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要外人知道,会怎么说我们军区管治不严。王嫂子,你才是给抹黑军区,思想有问题。”
谢姐面对江荷的泪水,无动于衷,“你有没有蓄意挑事儿,思想觉悟是不是有问题,我心里有数。
江同志,你的泪水收起来吧,在我们面前没用。”
说完,她起身,就拉着许诺和王梅走了。
其实她和江荷接触不多。
今天她一直没说话,就是一直在找她的破绽。
她原本也以为只是女同志出于嫉妒,私下里说点闲话。
可她当她的面儿,都敢嘲笑王姐没念过书。
而且许诺看到的那个包,她也看到了。
那个包不像是普通的包,也不是国内现在生产的包,倒像是她先前在一本国外书本上见过的包。
国外书本,当然也不是她家的东西,而是一个小孩子在军区大院捡了交给她的。
她处理的时候,翻了两眼。
那包好看。
她有记忆,可她没有想过要。
因为那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江荷闻声,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精气神似的,脸色苍白如纸,“谢姐,你怎么能听了王嫂子的一面之词,便给我扣上这么大顶帽子!”
她开始害怕了。
惶恐了。
许诺转身说:“若是江同志你没有做过,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