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脑浆溅射到了我的脸上，瞬间化为黑色的黏液，又腥又臭，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汗湿了，一颗心也怦怦跳个不停。
我坐在床上缓了片刻，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再也没有了继续睡觉的心思，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洗漱的时候，我还在想，看来这次近距离看到谋杀的画面，对自己的冲击还是有些太大了，之前遇到孤魂野鬼上门来求助，自己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这次居然梦到了这样的恐怖画面。
洗漱完毕，我下楼打开店门，直奔早餐街而去，昨天晚上本来就有些饿，大半夜的又吐了两次，如今我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通狼吞虎咽之后，我这才摸着吃撑的肚子，慢悠悠的朝家里赶。
等到早上七点多，李欢欢发来了消息：“你可真行，每次都是有事情需要帮忙就想起我来了，平时也没见你多上心，聊天都不带找我的。”
“什么聊天都不找你，那不是想着怕耽误你上班，以后一定多找你聊天。”我赶忙画起来大饼。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等会儿就到单位，到了之后就搜索案子，看看最近出现的案子里有没有这个男人。”
“那就多谢欢姐了。”
上午照例是给上门来的客户算命，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李欢欢的电话打来了。
“季藏，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就是你说的中年男人被一菜刀砍开脑袋的事情，我先是查了咱们省内最近的案子，又查了隔壁省的，一直没有找到对应的案子。”李欢欢顿了顿，继续道：“我忙到现在把全国这两年的案子都查了，是有脑袋被劈开的案子，可跟受害人做餐饮的线索又对不上，年龄也对不上，你确定自己没有搞错？”
“肯定没搞错，他就是在我对面不到一米远的距离，脑袋被人用菜刀给劈开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我赶忙解释道。
“我没有怀疑你，可这两年发生的案子里，的确没有吻合条件的，你也知道死者是那种非自然的存在，这种事情会不会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而变化？比如说，你看到他脑袋是被劈开的，实际上他可能是死于棍棒之类的钝器击打？”李欢欢说道。
“这个不太可能，人的死亡方式会对鬼魂产生极大的影响，特别是这种有冤屈的鬼魂，他们会一遍遍重演死亡时的情形，一直到沉冤得雪，他们才会停止这种举动，所以，他肯定是被人用菜刀劈开脑袋砍死的。”
“可我在内部的资料库里根本找不到，我很确定。”李欢欢忍不住吐槽道。
“那会不会是这案子才刚刚发生，警方还没有把它录入系统当中？”
电话那头的李欢欢立刻反应过来：“对，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案子才刚刚发生，还没有破案，在内部资料库的确是搜索不到的。如果再大胆一点的进行推测，死者的尸体很可能还没有被发现，要是你能帮忙找到线索，这个案子破了，你也能跟着立个功。”
“真的？如果我把他的相貌给画下来，能不能通过数据库找到他的身份信息？”
“当然可以，只要你画的足够准确细致，我们是可以通过居民身份证照片对比，找到长相相似的个人的。”李欢欢说道。
“那好，下午我就把素描画好，拍照之后发给你。”
我匆忙出门吃了中午饭，回来后就拿出白纸和铅笔开始作画。
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把印象中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画了下来，拍照后发给了李欢欢。
“欢姐，对方就长这个样子，你看看能不能再资料库里找到他的信息。”
“收到，辛苦你了。”
我原本以为，这一次图像对比，肯定又要很长时间，也许要到明天才能有结果。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一个小时，李欢欢就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季藏，我已经找到了相似的照片，已经发给你了，你看看是不是。”
“既然电脑对比准确，那十有八九就是的，电脑总比人眼准确。”我随口应了一句，倒不是推脱，只是觉得李欢欢有些太过小心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人脸识别是按照一个人面部特征的几个特征点来识别的，正常的照片会有这些特征，素描画也可以把人像给画出来，可作画毕竟是有偏差的，很容易产生误判，你必须要确定才行。也不是只有一个人的照片，也需要你来辨认究竟是哪个。”
李欢欢怕我不理解，还跟我普及了一下人脸识别的知识。
如果是有拍摄下来的照片，或者一个人行走时被录下来的运动姿态，以现在的电脑技术，都是可以进行面部特征识别和运动姿态比对来完成精准识别的。
也就是说，哪怕一个人戴着口罩，在犯罪时被拍了下来，即便他改变发型，警方依旧可以通过电脑技术识别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像今天这种，没有照片和录像，只有目击者通过画像的手段把人的容貌给记录下来，这样同样可以进行比对，却是存在误差和风险的，因为记忆和绘画总会有所误差。
哪怕模糊的照片，人脸识别的基础信息也是相对固定的，可画像全凭目击者的记忆，这些识别特征稍微差一点点，就会导致识别结果千差万别。
李欢欢还说了，她都已经做好了识别出来上百个人的准备，结果出来的结果只有五个，她已经相当开心了。
听到她这么说，即便知道了人脸识别的原理，我还是有些懵。
在我看来，自己画的画像应该很逼真了，怎么还会识别出来好几个人？
等我打开李欢欢发来的照片，就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这样还有五个人被一起识别了出来。
中国还是人太多了，十四亿人，长相总会有相似的，网上不是还有跟各种名人撞脸的普通人嘛，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连性别都不同，长得都能几乎一模一样。
几张照片对比下来，我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个，别看这五个人长得都有些相似，可还是有相当多的差异的，看画像可能无法区别，可我亲眼见过，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把这张照片标记了之后，发给了李欢欢：“欢姐，就是这个。”
李欢欢那边很快有了回复：“你确定是这个？”
“确定。怎么了？！他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