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茶屋距离岨口屋很近,不过隔了两条街,全力奔跑,二三分钟就到。
“三郎,把你的人放出来,让他们上二楼!”
“嗨!”
般若三郎应命,迅速跑下楼去。
夏小星拉着天水姬来到露台上,从裹茶店三楼就可以望见远处奔来的人群了,隔街相望,见到都是提刀持杖的暴汉嘴脸,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啊。
然而夏小星好像不关心隔壁街上的骚动,像个急色的老司机一样,在露台上就将花魁美人就地摁倒,开始剥起她的衣服。
花魁的外衣称为祢裆,非常厚重,单是结在身前的腰带,就很像个什锦厚被单,大而繁琐,这样不但显示奢华,而且让贵客感觉有如\\\"结发之妻\\\",解开它是要花大价钱的。
夏小星只花了一回的钱,就要干第三回的事,这种猴急上车的表现是天水姬从未遇到的,于是她不可避免的惊叫起来,但叫声刚起,‘啪!’就被一个耳光毫不留情打住了。
露台上的画面简直太无耻,太残暴了!
无耻渣男开始用强啊,他三下五除二的把天水姬的外衣统统剥掉,只留下最内层一层纯白的绢衣,便把吓得不敢妄动的天水姬横抱起来,狠狠将一张大脸埋进花魁的胸口,一番研磨后方才抬头叫了声;
“来吧,我的小美人儿!”
说着便转身回到楼里,好像饿狼要饱餐雌鹿,尽情享用美色啊。
“住手!八嘎!不能饶恕啊,给我冲上楼去,拿下这个畜生!”
不远处的街角传来一声爆喝,还有‘当’的一声,短火铳的发射声,看来某个大佬气急败坏了,顾不得京堺不能鸣枪的禁令。
夏小星抱着天水姬进到楼内,突然就加快了脚步,径直向楼下冲去,经过绘子身边时,他腾出左臂一夹,便把绘子挟在腋下,右臂也改抱为夹,将天水姬身子斜掉,挟持在右肋下,就这样左右双持两女,往楼下冲去。
这时候楼板响动,囚徒兵们刚从密道里出来,一部分守在门庭,还有六七个正在上楼,见状连忙避让一边,让家主大人先走。
夏小星冲下密道口时还不忘鼓舞士气,大声呼喝了一声;
“诸位努力!守住茶楼勿失,援军随后就到,到时里应外合,共歼贼党!”
囚徒兵们暴喏一声,各就各位,家主激励,士气高涨啊。
夏小星进到密道木门里,便看到般若三郎一手持火把,一手拿着门栓,站在门内向他默默鞠躬,接下来的步骤不需要夏小星费心指挥,他们都模拟演练过几遍了,点火时间三郎会灵活把控,择时点火。
于是,夏小星从密道里出来,就有小船靠在渠边接应,他把两女放到船上,便抽出长刀,跨坐在船头上等待着。
小船撑到水渠航道中间,三人便换乘了更宽敞的屋形船,奸商本间和咲鸭子等在船上,向家主躬身行礼,奸商胆小不参与战斗,就与三个女人躲在舱板下不敢作声,也不敢乱动。
夏小星则不慌不忙的要过一副弓箭,在船舱里指挥其他船只聚拢过来,让弓手们做好射击准备。
时间才过二三分钟,裹茶屋楼里楼外便传来激烈打斗和嘶喊声,一声声惨叫格外清晰,撕心裂肺!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瓮隆一声爆响,整个茶楼烈焰如柱,火光冲天,陷入一片火海!
火海里便是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叫嘶鸣,伴随肉体烧焦的浓烈味道!
成功了,成功燃起的大火,不但将茶楼吞没,而且将整个院落及周围屋子也点燃了,甚至沟渠边靠近裹茶屋的灌木丛也烤焦燃烧起来。
这是三百罐油料的大手笔,再加上大量的硫磺火药,做成引燃剂才有的爆燃效果,可以确定火势一起,无人能从裹茶屋里逃脱。
船舱内,绘子、咲鸭子与天水姬望着惨烈的火焰,灼人的火浪,脸色煞白,相顾无语。
本间幸之助这时候却激动不已,不停的拍打船舷,状若癫狂的笑道;
“哎呀呀!太壮烈了!太凄美啦,大事件啊,本家大胜啊,啊哈哈------”
夏小星则面无表情,他持弓等了半天,没发现一个漏网之鱼,只有般若三郎一个人从密道里出来,向船头招了招手,他的头罩不见了,头发半秃,有些烤焦的地方还未用刀割尽。
既然消灭了敌人主力,夏小星便不在船上等待,当即下令让船靠岸,他要去指挥接下来的战斗,顺便他也吩咐本间幸之助,让他派船联系船东阿宽,把等在外渠的其余船只都驶进齿黑渠来,他需要船只接应,还需要人手运载东西。
待到船只靠到渠岸边上,便有几个自家使番(联络员)前来接应,满脸兴奋的禀报说,战事顺遂,颜役率领的一百多人全部藏身火海,后续赶来增援的博徒众都是五六人一伙,八九个成群的,他们毫无防护,也没带弓箭火铳,对狙击者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们根本接近不了裹茶屋,就被鞣村猎手连续射杀了数十人,剩余的一哄而散,再也没人肯来送死,负责短兵相接的五郎、孙七郎闲着没事干,已经开始组织町民打水救火,防止火势蔓延了。
“岨口颜役死了没?”夏小星只想确定这件事。
“回主公,好几人都看到那头子领人冲进楼里面,就都没出得来,火势太快太猛!唉,还有咱们好些弟兄,也捂在里头了,庭院里几个弟兄也没跑出来------”
“确定么?”
“嗨!没错啊,贼头是进去了,很急切的样子!”
“哈依,俺也看到了,主公。”
“嗯,还有俺,也看他进去了。”
家丁们都信誓旦旦的,纷纷点头确定。
夏小星听到这里,便长吁了一口气,博徒众毕竟是松散的黑帮组织,首脑老大一挂,就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现在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三郎!下令各队集结整队,向岨口屋开拔!”
夏小星立即传下军令;“右京亮的队伍离得最近,让他的队伍到达之后,先行封锁岨口屋外围出口,防止有人卷款潜逃,见逃即杀!”
嗨!嗨嗨!
“五郎和七郎率队进屋搜查,将所有人等驱赶到庭院里,分类分群隔离,等候询问,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唔,不要滥杀妇女!那个南蛮僧和晏九郎可不要误杀了,留着有大用处。”
“嗨!”
般若三郎应诺一声,跑步前去传令,此战其他各队损失轻微,只有他的部下烧杀殆尽,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战后评定他必然功劳卓着。
命令一下,各队便整队出发,家主夏小星身边不能没有侍卫,除了般若三郎和赶过来策应的十一郎,还有一队刚从船上下来的弓手。
等他走上堤岸,来到裹茶屋不远处的林荫道上,便看到横七竖八布满了尸体,他们大都是被射杀的博徒众和浮浪子,也有少数倒霉路人。
本来这些尸体都会掀入沟渠之中,随着水流冲到海里喂鱼,可是夏小星嫌弃沟渠水流太慢,它们会漂在水里好些天,肿胀不堪,腐烂发臭。
这也太影响市容市貌了,齿黑渠已经够臭够脏了,无名尸体本来就不少,他便下令让后续接应的水夫上岸,把尸体都搬到火场里烧掉,焚尸灭迹。
吩咐完这些事,夏小星便往岨口屋行去,一路上他略略估计了一下歼敌人数,光是烧杀射杀就有二百多人,意味着岨口屋蓄养的打手,基本上清除一空,没剩多少抵抗力量了。
他率领大队人马杀去,就是去摘取胜利果实,说白了就是上门劫掠,将所有财物洗劫搬运一空,因为他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年入万贯的岨口屋一口吞下,换个名字挂个牌子就能开门营业,那是公示自己就是凶手的白痴行为。
所以岨口屋注定要荒废一段时间,直到地下世界完成洗牌,新的颜役出来接手各项黑道生意,那才是开始运作这幢销金屋之时,
而且作为政所任命的治安官,京堺不是他的治安辖区,他更不宜出头露面,以前对晏九郎许诺的豪言壮语,百分之九十可以理解为肥皂泡泡,吹过就算。
剩下百分之十的可能,很大程度上还得看机缘。
图谋大事就要逐步算计,徐徐图之,对此天生坏种已经想好全盘谋划,自然是成竹在胸。
不管怎么样,这么些天的隐认筹谋,此刻终于心怀大畅,夏小星不由深吸了一口充满焚尸臭味的灼热空气,立即呛得咳嗽连连,涕泪并流,勉强挥手道;
“咳咳,罪过啊罪过,活该啊活该,不知火的烫啊,咳咳,赶紧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