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以,我太亏了!是不是带我回去,表哥你还要分点---至少我要留下一百文。”夏小星站起身来,勉为其难的回答道;
“我去寻那副胴丸去---上门入赘的事情,好像我没占什么便宜啊?”
傻根农夫说;“到俺村你不亏哟!按道理你是只能选一家上门,可是全村寡妇你可以随便睡,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寡妇们会排队欢迎你的。”
“呃,造孽啊!想想那些罗圈腿的黄脸婆娘,以后把我家当成村公所,天天排队上门要服务,那我岂不成了慰安夫了,虽然造孽的,好像也是我---”
傻农夫见夏小星这个寡妇制造者有点不愿意,连忙卖力推销;
“俺村婆娘都能生养,选哪家你都不亏,上门就当几个娃儿的爹,等商人来了,卖掉几个大的孩子,自己再使劲和老婆生几个小的,以后就能继承你留下的土地,跟娶新媳妇没什么两样!”
“哎呀,这么缺德冒烟的主意也能从口中说出来,你倒是真通透啊!”
夏小星目光烁烁的夸赞着农夫,这时候他真的起了疑心,怀疑这家伙的憨傻是装出来的,结果对上的,是农夫一副为你好的无辜眼神;
“俺说的是真的,俺爹就是上门入赘的,全村寡妇都睡过,不亏!”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去把胴丸找回来。就跟你回村。”
那副足轻胴丸是夏小星自己扔掉的,找回来也就分分钟的事,他从旁边遗尸身上扯下几缕衣布,简单把胴丸扎成个包裹,用缠着布条的长枪挑起,扛着走回来,便招呼傻农夫上路了。
夏小星原本觉得,二里半的路程半个多小时就走到了,没想到日本的一里等于三千九百二十多米,而且都是山路土路,也就是近四公里,这二里半换算下来就是十多公里,两人走了快俩小时也没走到地头。
“喂喂,那个傻表哥,你叫什么?咱们歇会吧?”
夏小星走得踉踉跄跄,疲惫不堪,随身带着的一竹筒水也喝掉大半,反观那傻农夫一直走在前面,表情木讷,保持着步速均衡,显得不很劳累。
不过上路之后,农夫从未回头,也没有向夏小星要过水喝。
“俺叫三十郎,俺不累,转过这个山口,就快到俺惣中村了。”
“呵呵,三十郎?这名字不错,你娘挺能生的,哈哈。”
夏小星为了表示亲近,笑着递过装水的竹筒说;
“来,喝口水吧,这一路上你也没喊过渴,喂喂!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咱们可是非亲非故的表兄弟啊,亲亲的。”
农夫三十郎听到招呼,回过头哈了哈腰才接过竹筒,高高捧起来,让大张的嘴巴不接触筒口的倾了些水解渴,然后又低着头奉还说;
“哈,不敢,请问你叫什么,俺好给番头介绍一下。”
夏小星阴郁的眯了下眼,脸上笑容不减,大笑道;
“哈哈哈,我么,说来惭愧,居然都跟你称兄道弟了,那我不能给祖宗丢脸啊,我么,就叫下三滥!嗯,下三郎,岛国名字得四个字以上,那我就叫下-贱的下三郎吧!呵呵呵---”
“哦,了不得,好像跟一位尊贵的坊主同一姓氏,他也姓下间,是什么法桥佛爷!”
农夫三十郎肃然起敬,看模样好像真听说过,就见他连连点头说;
“表弟你这么高壮,早些年有国主的时候,进城肯定能当个足头,在村里至少也能当地头的寄骑,你要到俺村里啊,一人至少顶五个农兵!
惣村里的番头(村长)虽说是世袭的,还是三兄弟,可也绝不会怠慢你的,就算不让你当沙汏人(文书),俺们也会选你做乙名(长老)的,你是识的字的,对吗,下三郎?”
本来夏小星感觉自己可能被识破了身份,准备动手灭口了,农夫三十郎一通表述一番奉承,又让夏小星的杀意慢慢熄灭下来;
他觉得这个三十郎不管真憨还是假傻,至少很友膳的表达出欢迎之意,希望自己赘入当地,融为同村之人。
其实夏小星妆容扮相没露破绽,但他这样漠视生命,膳于调动智谋,技巧和力量,谈笑间就能动手杀人的凛人气质,就像一只食肉动物埋伏在食草动物身边,再怎么伪装膳良,也会被察觉出来的。
于是他决定按原计划行事,目前自己迷茫困惑,朝不保夕,实在无处隐藏,无处可去,索性低调答应在此村入赘,先进村找个寡妇家安顿休息,小心应对周旋,获得食水补充再说。
接下来两人便有说有笑,喜笑颜开,加快脚步转过一处山口,很快来到山洼地里的惣中村落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刚到村口,惣中村广场上就传来村太鼓的声音,这是紧急集-会的鼓声,全村顿时一片慌乱,几十号衣衫褴褛的村民从各所茅屋奔涌出来,手持木棍和竹枪乱糟糟的集中到了村落口。
在惣村中,一般都有晾晒谷物的广场,也是村集-会所,或者地头(武士)、神社或者村番头家附近,都会设有太鼓台。
较大的惣村,经济情况较好的,还会修建很排场的鸣钟台,通常建在寺院附近,作用就是号召村民们参与集-会,或者组织起来抵御强盗。
不过眼下这个惣村破败贫瘠,可以用惨不刃睹来形容,集-合起来的村民合起来也就五六十人,成年男丁很少,皆是些满身尘土满脸惶恐的村妇,手里的竹木棍长短不一,参差不齐,连一件像样的铁器都没有,簇拥一起恐慌茫然,嘈杂无措。
夏小星注意观察,见人群中的成年男子不满十人,也是个个面黄肌瘦,孱弱不堪,手里的竹枪立都立不直,拄在手上晃来晃去。
“番头,看!俺带回来一个人,俺表弟!愿意入赘的---”
农夫三十郎兴奋的冲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嚷,一手拉着夏小星就要隆重向大伙儿介绍。
可就在这时,广场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嘶声喊道;
“看那里,坡上!敌袭!下首村又来抢人了,快逃啊!”
随着这声喊,轰隆一下,广场上人群散去一大半,剩下的都是瘫倒撞晕来不及跑的,番头也不见了影踪。
夏小星回头一望,发现山口坡顶上涌现了三四十个泥腿子农夫,个个手持竹枪锄耙,龇牙咧嘴的大呼小叫着,循着山路小径猛冲而下。
呃,看来这些邻村好邻居早有拜访之心,在这里埋伏多时,可能准备天黑了以后,进村拜访花姑娘的干活。
农夫三十郎和夏小星的到来,引发了村中预警的太鼓,可能让这些邻村的好汉们误以为被发现了,因为观察惣村男人不多,所以偷袭变成强抢。
“唉,我那不讲理的老天啊,咋这么凑巧嘛?哎,还不能不管啊。”
夏小星嘟囔着摇着头,甩掉长枪上的包袱,褪下缠绕枪头的布条,露出尺许长的枪刃,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随即侧头瞥着从山上冲下来的农夫们,心里估算着距离---
“咔咔类!(冲啊)塔塔开!(进攻啊)”
待瞅见第一个冲到眼前,兜裆布都快跑掉的邻村人时,夏小星便铆足了劲对冲几步,蹲步下蹲刺枪一探,一撩!
“掏裤裆,挑滑车!”
哇呀一声,这位邻村人便被挑过头顶,抛到夏小星身后几米远的地上,身体抽搐着,两股间血红一片。
“掏耳朵,剁脑壳!”
夏小星手中枪左右挥舞两下,冲过身后的两名邻村乡党,一左一右分别向前踉跄了十几步,便捂着飙血的脖子,噗噗通的瘫倒。
夏小星并未没掏着人家耳郭,而是用斩开了左面农夫的脖颈,右面农夫的后颈,尺多长的枪刃完全切开了血管,血是止不住的。
“看枪!”“我扎扎扎,哇扎扎!”“小心弟弟!我掏!”
“噗嗤!”“咕咚------”
邻村乡党发动的突袭杂乱无章,根本不成队列,也没有配合,夏小星把握节奏,利用距离和时间差发起截杀,屡屡得手。
很快倒在他枪下的就有七八人,稍后下坡的农夫纷纷停住脚步,不敢再贸然上前。
夏小星大杀一阵,其实非常疲惫,喘息得厉害,但是表面上他狂笑声不停,一人挡在了村口,他身后空空,早就逃得一人不剩。
“够啦,不打了!一群无胆村夫凭什么让我送死,我也该扯乎啦!”
夏小星面容狰狞,心中恼怒,恨恨瞪着眼前一众踌躇不前的邻村泥腿子,将长枪倒背身后摆了个造型,就准备扭头往村里撤了。
“咚咚咚---”
偏偏这时候村中太鼓声又响了起来,夏小星定睛一望,还真来援军了,远远望见番头带着十二三个男人排列而来,不但长短武器齐备,而且个个顶盔着甲,个别几个手中还持有弓箭。
想打劫的邻村人已经折了八个,锐气已失,只是凭着人多势众与夏小星相持,这回见对手援军到来,知道再没便宜可占,唿哨叫喊一声,顿时漫山而逃,须臾都不见了踪影。
贼人作了鸟兽散,惣村终于转危为安了。
于是太鼓再响,召集村民们再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