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周围那些一直在暗中窥探、等待时机的世家,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收敛起各自的锋芒,偃旗息鼓,暂时按兵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情况明显不对劲啊!不是说卢震天已经决定动手了吗?为何最终却未见行动,反而半途而止?最后进入卢家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又对卢家说了些什么?”
世家之人自然不傻,他们心中都明白,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变故。而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那位最后进入卢家的人说了某些关键的话语,这才导致卢氏一族突然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因此,找到这位神秘人物,便成为了当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世家的反应速度极快,他们迅速展开了行动。房心,虽然只是一个管家,并无任何官职在身,但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左仆射房玄龄的心腹管家,他在世人眼中的分量自然不轻,也备受各方势力的重视。
“房家的管家房心……”当这个消息在世家之间传开时,一个个原本胸有成竹的面容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郁闷与无奈的神情。“不愧是他房玄龄啊,我们才刚刚有所动作,他竟然就已经洞察秋毫,提前得知了消息。
”众人神色凝重,显然没有料到房家的反应竟会如此敏锐,这么快就看穿了他们的计谋。原本,他们以为这次计划即便不能重创房俊,也至少能让李二对房俊产生疑虑,从而削弱房家的势力。
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枉然,他们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在计算与谋划方面,房玄龄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以后行事还是谨慎为妙,不要轻易出手了。”世家之中,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几乎所有得到卢震天消息的人都迅速明白了当前的局势,深知这个时候再轻举妄动无疑是自寻死路,不然的话,他们的下场不是步王家的后尘,就是重蹈李承乾的覆辙。
就连一向自负且势力庞大的李承乾,在房俊那凌厉的反击之下都未能幸免,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人了。
他们在心中暗叹:“就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借此让房俊失去李二的信任,那对我们来说将是多大的胜算啊!然而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了房玄龄的智谋和手腕。”
“你说得没错,”另一人附和道,“房玄龄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他的智谋与算计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深沉。他的每一个布局都环环相扣,少有人能从中挣脱出来,更别提撑过他的谋算了。”
“这一次的机会确实难得,我们几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惜最终还是错过了。”提及此事,他们都不免有些懊悔。
房府内,房玄龄在得知卢震天的消息后,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在这样的情形下,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他们房家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了。只要卢氏一族不要自寻死路,去触怒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么接下来就不会再有太大的风波了。
“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吗?”房玄龄的脸色因为心中的大石落地而轻松了不少。他深知,只要那件足以左右局势的东西顺利到了李二的手中,那么李二那边也就能够稳住了。
毕竟,李二一直在寻找一个世家作为杀鸡儆猴的“鸡”,而现在,这只“鸡”已经被房玄龄巧妙地选中,并且比原本的备选对象卢氏更加适合。
“阿郎,您放心,已经送进去了。”下人恭敬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房玄龄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布局与安排。
房玄龄轻轻挥手,示意侍从退下,随后他缓缓地端起桌上的茶杯,细品了一口,茶香袅袅,似乎也在为这暂时的宁静添上一抹平和。
他微微闭目,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坐在一旁的卢氏,原本紧绷的神经此刻也放松了几分,脸上露出了几分释然的神色。“看来,范阳卢氏那边确实是底蕴不足,此次风波,险些将我房家也牵扯进去。”
房玄龄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继续说道:“但此事,绝非卢氏一时疏忽那么简单,其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问题。”
原本,房玄龄是不打算亲自介入此事的,然而,当他得知世家之人也在暗中监视卢氏时,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意识到情况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这背后,牵扯到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即便是以房玄龄的智谋,也难以完全理清其中的派系纠葛。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保全房家的安危罢了。世家之间的争斗,向来复杂多变,即便是我也难以窥其全貌。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世家此次的矛头,显然并非针对卢氏,而是冲着我们房家而来。”
房玄龄的目光变得锐利,他深知,世家之间的斗争往往暗流涌动,若是对卢氏出手,绝不会如此遮遮掩掩,而是会直接对其在官场上的势力进行打压。
“房乔,”卢氏闻言,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我们房家?”房玄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不错,他们此举,看似是针对卢氏,实则是在试探、在布局,最终的目的,怕是要将我们房家也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房玄龄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深思,“房家近年来的发展速度实在令人瞠目,这种迅猛的势头已经引起了各大世家的警觉与惊慌。
他们原本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如意算盘,妄图在房俊与卢氏之间的斗气纷争中渔翁得利。然而,世事难料,如今的情况却是我们房家与卢氏非但没有如他们所愿那般争斗不休,反而能够和平共处,携手并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确实如此,那些世家们显然低估了卢氏的底线与原则,更未曾料到房俊的手段竟是如此高明。
仅仅通过一门看似简单的生意,房俊便巧妙地让卢氏放弃了与我们争斗的念头,转而寻求合作之道。如今,双方的关系非但没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反而相处得极为融洽,这无疑给了那些世家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房玄龄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我们与卢氏之间非但没有爆发任何争斗,反而合作日益紧密。卢氏甚至还在我们这里订购了大量的红砖,准备修建坚固的城堡,以增强自身的防御能力。”
他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是啊,为了这件事,陛下还曾专门召见过我。若不是我答应了提供红砖供他修葺长安城和洛阳城,恐怕陛下早就因卢氏的举动而大发雷霆了。毕竟,卢氏此举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在挑战皇室的权威。”
房玄龄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件事我记忆犹新,卢氏要打造堡垒的消息传出后,皇室自然是倍感紧张。毕竟,世家们往往以城堡为支撑,才能在乱世之中屹立不倒。而这种坚固的建筑,对于皇室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让他们不得不心生忌惮。”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皇室在任何时候都不希望有势力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与权力。
而城堡这种东西,其坚固与防御力之强,显然已经触碰到了皇室的敏感神经。不过,卢氏要修筑这种城堡的决定,陛下最终还是勉强接受了。毕竟,范阳就在边境,卢氏此举也是为了自保。”
房玄龄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其实,我心中也清楚,李二陛下最终是无法彻底阻止卢氏的。他能够同意卢氏修筑城堡,一方面是因为卢氏的确有着自保的需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房俊就在雍奴。房俊的聪明才智与手腕手段,让陛下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与卢氏彻底翻脸。”
房俊,无疑是李二精心布局中的一枚重要棋子,他的存在,就像是李二布下的一道阳谋,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却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只要房俊一日身处雍奴,那卢氏即便心生不轨,意图有所动作,也会因为这层复杂的关系网而步履维艰,难以施展。卢氏与房家的这次联手,看似是双方为了共同利益而做出的选择,实则背后暗流涌动,各有心思。
“不错,”房玄龄轻轻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卢氏的急切,他不置可否,“如今与卢氏的合作,确实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开始急了。”
卢震天的府邸内,经过一夜的忙碌,一切已恢复如初,就连那些精致的装饰也都被细心地摆回了原位,仿佛时间倒流,重现了往日的辉煌与宁静。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卢震天站在大厅之中,目光阴沉如水,心中五味杂陈。他意识到,世家之间的这些举动,表面上是为了利益交换,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算计,目的直指卢家的根基。
“家主,”一旁的管家低声提醒,“恐怕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卢震天闻言,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自然,这背后的水远比我们看到的要深得多。
房玄龄此举,绝非单纯地在帮助我们卢家,他有着自己的算盘。”管家闻言,面露疑惑,“帮助他们自己?”
“正是。”卢震天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摆弄着那盆绿意盎然的植物,仿佛在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房俊身处雍奴,之前确实曾出手相助,但若卢家真有个万一,那他房俊便成了那个背信弃义的说谎之人。这样一来,房家在舆论上便能占据先机,而我们卢家,则可能因此一蹶不振。”说到这里,卢震天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家主您看得透彻,这局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卢震天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虽然事情的真相已然大白,但我们还是要深深感谢房玄龄的。若非他及时出手相助,卢氏一族即便能够幸免于灭顶之灾,也必将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危机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房玄龄出手相助的感激之情,丝毫没有觉得房玄龄此举只是为了自保而救下他们有何不妥。卢震天心中所念,更多的是如何恰当地表达对房玄龄的谢意。
“明日一早,便派人去请房玄龄,务必要让卢氏上下所有重要人物都到场,共同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卢震天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议事厅,他深知此刻应亲自前往房府,向房玄龄当面致谢,这无疑是拉近两家关系的绝佳时机。
若能借此机会获得房玄龄的深厚友谊,卢氏一族在未来的道路上或许能走得更加稳健长远。
卢震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只恨自己当初未能与房玄龄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如今再来刻意修补,难免显得有些刻意与做作。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于是,他迅速吩咐下人准备了不少珍贵的礼物,打算亲自登门拜访。然而,当他走到府门前,正准备出门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回去……”卢震天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家主,您这是何意?莫非是有什么变故?”一旁的管家疑惑地问道。
卢震天轻哼一声,目光深邃:“我们刚取消了针对房玄龄的计划,此刻若是贸然前往房府,难免会被人视作与房府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范阳卢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可经不起这种无端的猜测与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等待明日的大戏开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继续稳步前行。”
皇宫之中,金碧辉煌,李二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凝重。他刚从房玄龄手中接过了一份沉甸甸的密函,里面装载的是关于某个大族的罪证。
与此同时,他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人手,准备展开一场针对特定目标的行动。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那些根深蒂固、势力庞大的五姓七望家族,而是转向了另一个在北方同样享有不弱声望的大族。
这个大族虽然在整体实力上或许稍逊于五姓七望,但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却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这个大族背后没有太过深厚的朝廷背景,这让李二觉得有机可乘,可以借此机会对其进行一番拿捏。
“齐州的赵家,这个家族确实很强。”李二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阿难,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不满,“你说这房玄龄,他究竟是公报私仇,还是真的有心要帮助我?”
李二心中多少有些腻歪,毕竟房玄龄送来的这份关于齐州赵家的罪证,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张阿难闻言,神色不变,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无论是公报私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家确实藏匿了甲胄刀兵,这是铁证如山,足以让赵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二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了张阿难一眼,似乎在揣测他话语中的真实意图。“你这是得了房家诺大的好处吧?”李二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张阿难嘿嘿一笑,神情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谄媚:“陛下真是明察秋毫,微臣确实得了一些好处。”说着,他还不忘拍马屁,“不过这些都是房大人为了国家大义而慷慨赐予的,微臣只是代为转达而已。”
“九曲通幽大萝卜?”李二突然淡淡地开口,将手中的奏折缓缓放下,伸手去抓桌上的茶杯。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毫无逻辑,但张阿难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一个关于房玄龄送给他的特殊礼物的暗语。
张阿难心中一凛,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
张阿难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刚煮沸的热水倾倒入精致的瓷壶中,茶香瞬间四溢。“陛下,天寒地冻,请饮此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体贴。李二轻轻颔首,目光从手中的书卷移向那袅袅上升的茶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嗯!这九曲通幽大萝卜虽味道独特,令人回味无穷,但切记,万物皆有其度,切不可过分依赖。”
言罢,他轻轻啜了一口茶,品味着那独特的韵味,随后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送入口中,咀嚼之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点心,连同先前的茶饮,皆是出自房俊之手,就连身下这张雕龙刻凤的茶几,也是房俊精心设计所赠。不知不觉中,李二的周遭已被房俊的创意与才华所渗透,房俊仿佛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让李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隐忧。
“是,陛下……”张阿难低垂着头,心中明了,李二这番话实则透露出对房俊日益增长的忌惮。
房俊的才华横溢,所创之物深受皇族上下喜爱,从日常饮食到生活用具,无不体现其匠心独运。长此以往,若房家有所图谋,恐怕连陛下也难以调动那些深受房俊恩惠的皇族成员了。想到此处,张阿难不禁暗自捏了把汗。
“知道就好,”李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张阿难的思绪,“一会你让人给我准备一份韭菜炒蛋,换换口味。”
张阿难闻言,一脸愕然,心中暗道:陛下不是刚说要减少对房家的依赖吗?这转眼间又要点房家的菜,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皇帝的心思,果然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话里话外的反差,让人不得不感叹,皇帝的嘴,骗人的鬼。
而在运河之上,房俊依旧耐心地等待着船只的修复工作。他身旁,李渊一脸无聊地四处张望。自李二通过玄武门之变确立继承地位后,李渊便被软禁在大安宫,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与风光。
如今虽得以暂时离开那囚笼般的宫殿,却又被困于这狭窄的船舱之中,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烦躁与无奈。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李渊不禁长叹一声,回忆起往昔的辉煌岁月,心中五味杂陈。
“房小子,你今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羊毛生意当真就不再打算供给皇室了吗?”李渊目光炯炯,紧盯着面前一脸悠闲自得的房俊,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与不解,似乎对房俊的决定感到既意外又恼怒。
“老爷子,您心里也清楚,如今我这身份地位,可不就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嘛!皇室手中的生意已然繁多,若再添上一笔,只怕会更加激化那夺嫡之争,让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啊。”房俊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背后藏着的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通透。
他深知,即便父亲房玄龄有意保持中立,不轻易站队,可房家如今的处境,已然是无法再置身事外了。生意遍布天下,财富堆积如山,再加上自己身为左仆射的显赫身份,房家若是不表明立场,恐怕不仅是皇子们会心生疑虑,就连当今圣上李二,也难以彻底安心。
这世间的帝王,往往都有着这样的心思,你若不站队,他便会觉得你心怀不轨,缺乏忠诚;可你一旦站了队,他亦会时刻提防,生怕你野心勃勃,意图不轨。
尤其是房家这样的存在,既手握重权,又富可敌国,身为左仆射的房家更是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站队,至少能表明你没有谋反之心,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提前布局,无论这布局能否成功,这大唐的江山,终究还是李家的。
但倘若你选择不站队,那便很可能被视为对皇位有所觊觎。这种微妙的帝王心思,房俊自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他已然决定要袒露自己的心迹,不再遮遮掩掩。
“其实,也并非是我心中毫无倾向,对于诸位皇子,我房俊还是比较看好那九皇子的
李渊叹息了一声,按照道理李唐的第三位皇帝是李承乾的,毕竟李二也想拨乱反正,可李承乾实在令人失望了。
就算是李渊也不太看好李承乾了。
“算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说什么了。”
“房驸马,房家好像出事了”就在房俊还准备说说为什么选择李治的时候,段鹏忽然跑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