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小蝶。
“姑娘,门外来了个人,说是来找......小景的。”
其实门外那人说的是,赵小世子。
但小蝶不敢相信,在相府待了两年的家丁,竟然是晋王府的二公子。
赵景寒来到了相府门口。
不惑上前一步,“公子,总算是找到你了。”
两年了,晋王府从未有人找过他。
他还当老晋王早已将自己忘了。
\\\"父亲,他有找过我吗?”
不惑犹豫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了,王爷经常派人去找公子呢,只是……四处都没有你的下落。”
赵景寒闻言,原本黯淡的眼神,忽而有了一丝亮光。
不惑接着道:“王爷也想通了,他说公子若是愿意回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再强求你……”
“小景,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时,一直偷听的明月从墙角走了出来。
她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刚才小蝶说你是赵小世子,我还不信。原来这两年……你一直在骗我。”
赵景寒的薄唇张了张,他不知要如何解释。
“你就回去做你的赵小世子吧,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说完,气呼呼地跑开了。
见她生气,赵景寒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心底像压了块石头一般堵得慌。
她刚才说,再也不要理自己了......
他转头看向不惑,“和父亲说一声,晋王府我暂时不回去了。”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
赵景寒买了明月最爱吃的花饧,在门口站了许久。
终究还是轻轻地叩了叩门。
里头传来明月没声好气的声音。“谁呀?”
见无人回答,她起身开门。
“你怎么还不回去?如今你可是赵小世子,身份尊贵着呢,哪能委身在相府?”
没理会她酸溜溜的语气。
赵景寒将糖果塞到了她手上,“别生气了。”
其实,明月并没有生气。
回想到初见小景时,他被打成了那样。
实在是不敢相信晋王竟会对亲生儿子下如此狠手。
相比于气赵景寒欺骗了她。
更多的是心疼,若换做是自己,她也不愿意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过去。
她伸手接过,微微垂头,“我也没生你气。我早就猜到了,打从你会写字那天,我就猜到了。你一定是流落在外的富家子弟,只是没想到你是晋王的儿子......”
“是与不是又如何......”
赵景寒看着她,咽下了后面想说的话。
他并不想回晋王府,他好似更愿意待在她的身边。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再过几日,就是明月十岁的生日。
他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想亲手送给她。
明月伸手将他拉到了屋内,“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她从里屋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盒子。
转身递给了赵景寒。
“小景,这是我这些年存下的。若是你回到晋王府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你就用这些钱打发。”
与明月朝夕相处了两年。
赵景寒深知她爱财如命。
却没想,她竟然会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给了自己。
他有些感动。
两年了,他已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少年了。
他可以保护自己,更可以保护她。
而且,他想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我不用......”
明月却打断了他。
“我给你,你就拿着!我也不缺这些,我娘给我留了十几间铺子当嫁妆。况且......”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今早祖母和我说了定亲的事了,以后我要嫁给国公府的小侯爷江逸洲。这些都用不上了。”
怎么可能用不上,谁还会嫌钱多不成。
那些钱她可是攒了好久了。
还不是怕小景以后再被一些个地痞流氓欺负。
这么多钱给出去,简直比割肉还要心疼……
在听到定亲二字时,赵景寒像石化了一般。
“这么早就定亲了吗?”
明月苦笑。
她也不想啊。
奈何是系统下的任务,非要让自己嫁给江小侯爷,还要在日后拆散和他一见钟情的女主。
想想都是泪。
都说好人难当。
这恶人才是真正的难当好吗......
她叹了口气道:“哎,再过个两三年终究是要嫁的,相府讲究门当户对,江小侯爷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赵景寒微微拧眉。
门当户对......
若是他回到晋王府,是不是也能和她门当户对了。
这想法在脑海中一闪即逝,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在想什么?
宋明月只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缩了缩手,将礼物悄悄塞回了袖中。
方才想说的话,也一并咽了回去。
忽而,他改变主意了。
或许,是时候回去了。
明月见他一直不说话,便踮起脚用手拍了拍他的肩。
年纪不大,甚至还比他小两岁。
说话的口吻却似长辈一般,“小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我很不想你回去,但你终究还是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言语间,她有些哽咽,“今天,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别过脸,紧咬着下唇,强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赵景寒不善于表达,他也很不舍。
却最终化为了无言......
——
回到晋王府。
老晋王似乎等候了多时。
看到赵景寒回来,他很是欣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年我派人到处找你,却没想到你去了相府。哎。”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两年我也反思了许多。那冷兵器的买卖,若是你不愿意去做,那我便不强迫你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赵景寒没想到老晋王会这么说,他好似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一丝父爱。
“只是......这朝廷的俸禄一年比一年少,已经不够府里的开销了。那些生意若是你们都不愿意接受,那便我去做。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了,哎......”
老晋王唉声叹气地说完,欲转身离去。
“父亲。”
赵景寒却忽然开口。
“我愿意......接手。”
“好孩子,你终于想通了?”
老晋王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早知他吃软不吃硬,就该早点用这招苦肉计。
趁他活着,还能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