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立于众人面前,像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杨娇娇。
自打从宫里回来。
她准太子妃的身份,已经传遍了相府。
府里头上上下下都很怕她。
就连宋渊都不敢多言。
明月继续旁若无人的开口,“杨小娘,听闻你和胭脂铺子的李掌柜打的很是火热啊。”
杨娇娇明显心虚了,她极力掩饰着,怒瞪着明月道:“明月,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空口无凭冤枉我!”
明月“啧啧”了两声,“第一,我和杨小娘可不是无冤无仇,你当年靠演技冤枉我,害我在破庙里头待了三年。前段时日,你还聘用打手杀我,害我险些坠崖身亡。我们的仇可大着呢。”
她边说,边绕到了杨娇娇身后,来到了杨云身旁。
“第二,我有证人,不是空口无凭。”
杨娇娇看向明月身旁的杨云,眼里布满了愤怒。
她居然出卖了自己!
“明明是你和李掌柜私通,你却将事情推给了杨云,胸口的那道伤疤便是证据。”
明月的话音刚落,几个婆子就上前将杨娇娇按住,强行将她锁骨划好的伤疤擦去。
宋渊震惊。
杨娇娇的伤疤居然是假的......
那么那日撞见的就是她!
杨娇娇还不死心,上前紧紧地抓住宋渊的裤脚,拼命摇头,“大爷,我没有。你别听她乱说!”
宋渊又不是傻子,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他还能信她吗?
他怒道:“来人,将杨姨娘拖下去,行家法。”
杨娇娇面露惊恐之色。
家法,杖责五十……
那可是要人命的!
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害怕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宋渊,“大爷,我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最了解。你真的要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将我置于死地吗?”
宋渊伫立在原地,有些动摇。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他于心不忍。
明月可不打算放过她,她从袖中掏出一枚耳坠,置于宋渊面前。
“爹爹,可还记得这个耳坠。”
宋渊微微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送给杨娇娇的。
“这是我在李掌柜的铺子中捡到的。你说他们是在里头做了什么苟且之事,才将耳坠都弄掉呢。”
“你血口喷人!我只是去他房中美颜养肤,根本没有你口中的苟且之事。”
明月的嘴角勾了勾,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可没说自己是哪捡到的,倒是杨小娘提醒了我,是在李掌柜的房中。”
她刻意将房中二字加重。
让宋渊的脸色更为难堪。
明月继而又道:“而且,这耳坠并不是我在铺子里捡到的,而是杨小娘房中随手拿的。杨小娘这倒是不打自招了。”
杨娇娇跌落在地。
再多的狡辩,已无用武之地。
宋渊颜面尽损,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来人,给我拖下去。”
——
心月阁内。
明月给了杨云一大笔钱,“拿着吧,这些应该够治你相公的病了。”
杨云微微颔首,“多谢三姑娘。”
......
当年,杨云在救了宋渊之前,早就心有所属。
她爱上了一个书生。
也是杨云这么多年拼死守护的人。
而杨娇娇得知宋渊高中了进士后,她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顶替了杨云,接近了宋渊......
原本杨云和书生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三年前,书生却突染恶疾,杨云凑不出这么多钱,只能找到杨娇娇帮忙。
杨娇娇哪能放过这机会,她榨干了妹妹仅有的价值,让她陪自己演了一出戏。
答应给她的治病钱,也并未一次付清,而是一直拖欠着。
这么多年,杨云早已看清了杨娇娇。
所以明月找到她时,没费什么力气,她便答应帮忙。
杨云虽是杨娇娇的妹妹,但明月却是很欣赏她。
对待爱人从一而终,即使重病也不离不弃,相伴左右。
所以在给她的报酬中,明月多加了一笔钱。
......
——
深夜。
柴房。
“桂嬷嬷,救我的马车到了吗?”
桂嬷嬷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马车到了,就在门外候着呢。”
杨娇娇趴在地上,将凌乱的头发理了又理。
又抠了点墙壁上的白灰抹在了脸上。
毕竟漂亮了一辈子。
想遮去满脸的尘土,去见李贵。
她重燃起了生的希望。
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桂嬷嬷出去观望了一圈,“外头没人,快随我逃出去吧。”
杨娇娇连忙起身,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顺利上了马车。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等这次逃出去,一定能东山再起!
到时候,她要让宋明月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正想着,也许是几日没睡好,竟有些倦意。
她闭上眼,睡着了。
马车行驶了许久,许久......
眼见着天色都快亮了。
杨娇娇醒了。
有些不对劲。
从相府到李贵那儿只有半个时辰的路。
就算夜路走得慢,也早该到了。
她冲着马车外吼道:“师傅,怎么还没到啊?”
见外头没有答复。
掀开了帷帐。
映入眼帘是一片的断崖。
而方才的车夫早已不知去向。
杨娇娇惊恐万分。
她想跳车。
但马儿却像受了刺激般飞奔着。
再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两日后。
杨娇娇的尸骨在山脚下找到了。
头首分离,身体摔成了无数断。
还有一些残肢已被野狼叼走,根本无处可寻。
她死后,生前牵扯到的人命也一并抖了出来……
其中包括宋渊最疼爱的女儿宋明玉。
宋渊曾经对她的爱有多深,之后的恨就有多深。
她不守妇道,做尽坏事。
最后,连个厚葬的机会都没有。
府里的下人随意找了个土坡便将她埋了。
没有墓碑。
——
慈安苑中。
明月将画卷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打开,仔细端详了一番,“你怎么知道,这画藏在杨娇娇房中?”
毕竟,当年她就是仗着这副画威胁自己。
还同自己说,此画已经交到了外边一个挚友手中,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人定会将事情昭告天下。
明月笑道:“相府若真的毁了,对杨娇娇也没好处。她也不会傻到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外人。”
而且,像杨娇娇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挚友。
“祖母,我帮你解决掉府里最大的隐患。您之前答应过的,会满足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