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忽悠你们哈，蘑菇种子会随着呼吸进入肺脏，扎根长出小蘑菇，到时候可就没救了！”
凌季恒没有危言耸听，因为真的存在蘑菇病。后世很容易治愈，可在这里，怕是得拖成重症绝症。
青山村众人惊讶地瞪大眼，显然没有想到后果这般严重。
忙将凌季恒手里的口罩拿过来仔细查看，甚至发挥聪明才智，讨论往夹层里加棉花好，还是草木灰好。
对于这个问题，凌季恒也不晓得。他只知道孢子细小，不用显微镜，根本看不见。
池兴月给的一次性医用口罩，可以大幅度隔绝孢子。普通棉布口罩，怕是够呛。
不过戴比不戴好，人穷的时候，是会刻意忽略潜在危险的。总想赌一把概率，觉得自己不会中招。
将话说清楚，和池兴月从村头走到村尾。忙了一整天，才给所有人种上菌种。
池兴月这才惊觉，青山村是真大呀。人多的，跟她南山村不相上下。
两人到韩家种菌种的时候，发现韩家女眷有些畏缩。
凌季恒跟韩老太爷打了声招呼，还客套了句：“韩爷爷，您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去凌家。闲来无事，也能找我祖父聊聊天。”
韩老太爷微笑着附和，心里却酸酸的。
当初流放路上，还有想法让淑棋给凌家二小子当平妻。现在他也想，可两家差距太大，他没脸提。
倒是十分意外池兴月的表现，没想到人不仅出落得如此水灵，还如此有才华。跟凌家二小子不相上下。
强颜欢笑到将两人送走，韩老太爷坐在院子里，迟迟不语。
韩淑棋知道老爷子的心结，过来轻拍他的后背，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把人扶进屋里。
安慰道：“祖父，没关系的。三年后，咱家也会起来。”
韩老爷子点点头，散掉的精气神很难再集聚。不过倒是没有撒手人寰的想法，毕竟家里这些女眷，还需要自己保护呢。
池兴月离开韩家，心里沉甸甸的。
她其实挺心软的，不过一直秉持着独善其身的原则为人处世。不过多介入旁人的因果，除非是跟自己有明显关系的。
叹了口气，努力修复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笑容飞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相跟着回凌家，还没进门，就饿的受不了了。
桃花婶儿赶忙端上两碗炸酱面，池兴月那碗，还加了一个大大的鸡腿儿。
凌季恒虽然没被特别关照，可他心情好啊，凌家人认可他媳妇儿，他脸上也有光。
两人连清风院都没回，就在大厨房吃完了饭。
到老太太那里蹭了杯茶水，又说了下后天去府城的事，直接把两位老人家给吓到了。
“什么，你俩一起？二柱、凌一都不跟？”
“开什么玩笑，你个大小伙子跑一趟也就算了，干嘛非得拉上兴月。不知道现在什么气候？小姑娘家家的，能受得了？”
池兴月表示，她能，大不了躺车厢里，灵魂进空间。
反正在空间里的感受，能体现在本体上，既舒服，还不会露馅儿。
于是笑着说：“是我不放心相公，想跟着去长长见识。祖母，你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乖乖的，事情办完就立马回来！”
老太太哪能受得了小姑娘撒娇，心酥酥麻麻的，根本坚持不了立场。
可他俩行动属实危险，万一碰见个山匪什么的，不得折在外头？
老太太不知内情，凌季恒却一二清楚。
不带下人，无非是为了能够自由使用空间。否则，还得想方设法保守秘密。
如今是九月十九，随时可能落雪。
他不带池兴月，随时可能被困外头。甚至面临非常危险的处境。
有小仙女在，安全系数大大增加。起码衣食住行都能保证，顶多遇见些不长眼的，以他的身手，应该能全身而退。
当然啦，这个还得看池兴月的意思。她不想去的话，自己不勉强。
凌季恒扭头去看小媳妇儿，发现她十分坚持。叹了口气，跟老太太耳语。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老太太说得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后，终于同意了两人出行。
“行吧行吧，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一早走。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池兴月欣喜道谢：“是，祖母，保证全须全尾回来！”
老太太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调皮！”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深夜，池兴月才和凌季恒回清风院。到舒慕云、凌惟成那里报备一下，等出来，已经凌晨了。
宝珠已经睡了，二柱还在等着。见凌季恒进耳房，赶忙过来倒热水。
凌季恒拖着满身疲惫泡澡，池兴月则找了个角落进空间，洗脸刷牙换姨妈巾。
然后出来，躺到被子里。没多久，凌季恒也过来了。
满身水汽，外加湿哒哒的头发。
池兴月侧着身子帮他擦干，还调笑了句：“我今天可是没洗澡哈，身上都臭了。”
凌季恒微微笑：“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池兴月“哼”了一声，就听见耳房水瓢落地的声音。嗔了对方一眼，没再说什么。
等二柱收拾好离开，凌季恒的长发也差不多擦干了。
躺下来，将池兴月拥进怀里。
吹灭油灯，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了一吻，声音轻轻柔柔：“睡吧！”
一夜安稳，第二天又起晚了。
不过家里没啥事，也没人吵吵两人。大家有志一同地放低声音，直到太阳挂得老高，池兴月才睁开迷蒙的双眼。
打着哈欠起床，发现凌季恒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
也没打扰对方，抬手将小袄穿上，然后下炕，找角落进空间。
片刻之后出来，手里还多了个木质花槽。
黑乎乎的基质里长满了指头大小的蘑菇，池兴月抬手拨弄一下，笑着说：“没想到，我实验还挺成功的。”
凌季恒知道，此去府城不可避免地会提起极寒的应对之策，蘑菇的种植方法，必然会成为重中之重。
便跟池兴月商量，将方子赠与余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