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放开手，一脸怒意的坐在沙发上。
宫战没说话，也没有去喊医生，而是叫梅姨把医药箱拿来。
两口子头一次吵得这么凶，梅姨虽然一早就在客厅角落里目睹整个过程，可她哪里敢说一句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将医药箱拿来之后，又迅速退下。
两口子吵架，外人还是不要管得好。
……
宫战拿起医用镊子，小心翼翼给程芸手背上夹出稀碎的石子，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确认程芸手里没有石子残留之后，用棉签蘸了点酒精。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程芸没说话，脸色仍旧跟之前一样阴沉。
其实这点疼对她来说，根本不就不算什么。
由于痛觉神经受到永久性创伤，这导致她对痛觉的感知比常人少了了几倍。
这点伤口对她来说，压根没感觉到任何疼痛的感觉。
可是，在心疼她的人眼里，不管她受到多小的伤害，会下意识将她的痛苦放大。
“疼就喊出来，不用刻意忍着。”
再三提醒后，宫战这才小心翼翼给她手背上消毒。
之后又给她缠上一圈绷带。
“还在生气吗？”他突然问道。
“到底在气什么？”
气什么？
气他不让自己跟他一起吃苦头，气他把她跟孩子安排好。
可这不都是因为爱她，为了她好，才会这样子安排吗？
所以她到底在气什么？
细想后，程芸明白了一件事。
因为那样的安排，没有他的存在。
“哼，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男人看着她柔声说道。
再程芸面前，他似乎永远不会生气。
“你的安排很好，可是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
程芸定定看着宫战，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可他 ，却还在等她的答案。
“说呀？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程芸摇摇头。
“什么东西都开口要才给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
“我还是不说了，希望你自己能懂。”
四目相对，他们之间似乎产生某种嫌隙。
“我要回家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交代行踪后，程芸骑车回了一趟程家。
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
程家书房里。
程浩南下班回来之后，便在这里等程芸。
“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程芸将一份文件扔到程浩南面前。
“你自己看吧，看看你的好上司都干了些什么。”
程芸向来高冷，喜怒不形于色，可今天她脸上却挂着明显怒意，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程浩南认真翻看程芸的文件，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
“这怎么可能呢？我的上司怎么可能会是让宫陷入危机的主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在程浩南心中，张徜徉不仅是他的上司，更是他贵人。
如果没有张徜徉，他现在很可能已经退伍回家，另谋生路了。
“程芸，我不知道你这些名单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的上司他没有理由跟宫战过不去呀。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要理由，好处是吗？
程芸冷笑着，将另外一份文件扔到程浩南面前。
“张徜徉最近跟王君临走得很近，还在国外创办了一家军火公司。 不仅如此，这个号称“天使投资人”的王总，还在短短几天时间之内，投资了近百家公司，而且趋势还在上升。”
“他投资的生意，专门接管宫家旗下生意之前的客户，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程浩南一个下属，他又哪里知道张徜徉竟然背地里干了那么多生意。
尤其是在国外投资军火公司的事。
之前他从宫战手里坚持把孟岳那个军火商带回来，说是交给有关部门，把孟岳掌握的先进技术挖出来。
现在看来，张徜徉目的并不单纯。
有些事儿在国内违法，但是人家是在国外开公司做生意，国内的人可管不着。
这些事，也不知道张思怡知不知情。
那曾经是他除了父亲之外，最信任的男人。
老天爷似乎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的信念又一次崩塌。
砰！
程浩南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脸上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颓然。
“他已经爬上很高的位置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一个本该保家卫国的人，变成了军火商。
这不是离经叛道是什么？
程浩南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
他真的想不通啊！
“当然是为了利益了。”
“程浩南，你自己说，你就凭你现在这份工作，你的薪水，你要干多少年你才买得起房？”
”就算买了房子，可还有太多太多的好东西诱惑，面对那些诱惑，人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人的欲望永无止尽。
赚了十万想百万，赚了百万想千万，亿万……
都是欲望在作祟。
“那是我跟了好几年的上司，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所谓的这些证据，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
程浩南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程芸默默将那些文件收起来。
“这些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你肯调查就一定查得到。”
“看在你我的关系上，我需要明确的知道你的站队。”
“如果你非要站在张徜徉那边，那从此刻开始，你我就是敌人。”
敌人？
这两个字从程芸口中说出来，程浩南不由得脊背发凉。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付你的敌人？”
程芸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解决麻烦的方式，只有一种。
那就是解决不掉麻烦，那就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
程芸没说，但是程浩南心里都明白。
……
程芸走后，程浩南思考良久。
他拿起手机，给张思怡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正在跟人谈工作上的事儿，要不等我忙完了，我去找你吧 。”
张思怡这两天忙得很，不像之前那样一有空就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考虑到之前程芸说的事儿，程浩南决定去验证一下，是否正如程芸说的那样。
“还是我去找你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
张思怡并没有多想，愉快答应了。
看来父亲真说对了，男人都欣赏那种认真工作的人。
果然，程浩南就主动来找自己了。
“好吧。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