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轻颜,寒门孔家的私生女,外室被主母发现后乱棍打死,而她则被主母嫁给了屠夫。
屠夫虽然长的彪悍,但是心眼子好。
除了小女儿是他的,其他四个孩子都是他捡回去的。
孔轻颜嫁给他后,直接当了五个孩子的娘。
傍晚黄昏时分,屠夫在跟孔轻颜拜堂时,突然闯入一些官兵要将屠夫带走。
近年来,战火连天,战场上不断有士兵死去,朝廷每年都在征兵。
屠夫往日没有得罪过人,今日也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些衙役的目的显而易见。
屠夫跟官兵商量,“官爷,你看我这大喜的日子,刚结婚,连洞房都没入,我还有五个娃要养,我要是去当兵了,他们娘几个可就没命了,官爷你就通融通融。”
屠夫将自己攒了半辈子的积蓄拿出来给官兵,但是那些官兵拿了钱还是把人带走了。
孔轻颜身子自小柔弱,屠夫被带走后,她直接晕了过去。
五个小娃娃费劲的把她挪到床上盖好被子。
夜晚,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黑漆漆的,连个光都没有,而且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难道是老鼠?
孔轻颜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孔轻颜裹紧被子,仔细听外面的声音,那窸窣的声音好像还伴随着人的声音。
难道不是老鼠。
不管怎样,孔轻颜掀开被子,借着月光拿了一根棍子慢慢靠近门口。
门外,大堂
屠夫的五个孩子聚在一起睡在地上。
家里就一间屋子,他们把屋子让给了孔轻颜,自己拿了衣服团吧团吧铺在地上,兄弟姐妹几个聚在一起也挺暖和的。
“大哥,爹被抓走了,你说娘会不会抛下我们跑啊!”
蒋平仰躺在地上,抿着唇,良久他才说,“我不知道,但是她走,咱不能强迫她留下。”
蒋安不明白,“为什么?她可是爹娶回家的,明媒正娶的媳妇。”
蒋平道,“谁家媳妇一进门就是五个孩子的娘。而且俗话说得好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不说三个弟妹,就说咱们俩现在越长越大,饭量也越来越大,爹被带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难道还想让孔姑娘一个柔弱女子来挣钱养活咱们?”
蒋安,“我又不是吃干饭了,我力气大,我去扛包,一天就有十文钱。”
“傻子,糙米一斗就要二十文,你挣得那点钱够吃多久,而且你不要小看了扛包,我见过那些包,个个都是比咱们五个加起来还重,你以为自己能扛的动。”
一斗是十二点五斤。
蒋安想是啊!就那么点钱连饭都吃不上,如果弟弟妹妹再生个病,那可真就完了。
“可是,弟妹都还小,爹没了,娘也没了,他们该怎么办?”
蒋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总之,孔姑娘的去留是她的自由,咱们不可以逼她,如果弟妹们问起她去了哪里,就说她变成蝴蝶飞走了,记住了。”
蒋安无语,“大哥你这理由说的谁信啊!”
蒋平踢了他一脚,“管他谁信,能唬住弟妹就成,记住了。”
蒋安点头,“知道了。”
“咱们也别怨孔姑娘,要怨就怨这该死的世道吧!”
蒋安明白的,如果不是连年征战,年年征兵,那他们的爹就不会被抓走了。
就不用苦了孔轻颜一个弱女子来照顾他们五个娃娃。
蒋安闷声道,“大哥说哪里话,我再怎么笨,也知道孰是孰非,怎么会去怨人家。”
孔轻颜将俩娃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她虽然心疼这些孩子,但是她的命也是命,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养五个娃,她没办法,无能为力。
她只好狠狠心,收拾包袱等白天就离开。
娘说过,无论身处何地,在傍晚黄昏时刻必须回家。
因为夜晚不知道有多少潜伏的危险正盯着那些落单的人,好一口把那些人拆骨入腹。
而且有些勾栏里的人最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出来巡逻,寻找那些落单的少女,一经发现直接拖到勾栏瓦舍,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翌日,太阳升起时分,孔轻颜拿起晚上摸黑收拾好的包袱就要跑路。
但是她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脸上沾了泥土的小娃娃将手里的破篮子像献宝一样捧过头顶,篮子里是还带着新鲜泥土的野菜。
蒋乐眼眶中那双漆黑如夜晚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娘,这是我挖的野菜,可新鲜了,都给你吃。”
蒋乐的手因为挖野菜而弄出了不少伤痕,虽然不流血,但是让外界的脏东西进到体内也不好受。
孔轻颜放下打开房门的一只手想把蒋乐推开,别挡着她跑路。
但是她还没接触到蒋乐,就看到有一只小娃娃手拿野菜跑了进来。
蒋福,五个孩子里最小的娃屠夫的亲生女儿。
她哒哒哒的跑到孔轻颜面前,将手里的东西举给孔轻颜,“娘,你看,阿福可厉害了,阿福挖了这么多的野菜。”
孔轻颜看着蒋福亮而大的眼睛,眼眶有些酸涩。
但是她离开的心是不会动摇的。
孔轻颜越过俩娃,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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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蒋平,六岁
二娃,蒋安,六岁
三娃,蒋欢,五岁
四娃,蒋乐,四岁
五娃,蒋福,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