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好疯的女人
两人再一次的见面是在警局。
华晴被赵小武作为人证带来，她坐在王千权的对面。
抬头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王千权的左眼乌青，下巴还有额头都是血，血还顺着下巴在往下滴，滴在了她的桌案上，还有地面上，鲜红的血和黑色成了对比，看的人总是那么触目惊心。
还有她的胳膊怎么了？为什么胳膊上全是血印子还有好像肿了，是不是已经脱臼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这种时候把她看成王雅权，明明她不是。
华晴努力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她呼吸变得沉重看向赵小武，“说吧，今天把我喊来是为了什么？”
“刚才在车上不方便说，华小姐说说你欠债还钱的事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小武只是跟旁边的同事笑了笑，然后立刻变脸，手掌心重重的拍在桌上，发出了闷响。
“都已经找到你了，都到这了还不说实话吗？”
“警官您说的那些实话全弥都的人都知道，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还有，你作为警官没有证据、没有理由就直接把我带过来了，难道这合法吗？”
“华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和她们一样。”
华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了，她笑得灿烂又诡异，但是她笑得很开心，很放肆。
“我，华晴，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人，我要是还能当个好人，就是给社会的福报！”
王千权也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华晴突然变得这么不一样。
还是说自己以王雅权身份和她相处的时候，忽略了很多。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在审问我？赵小武警官请问你是以一个普通警官的身份在审问我还是在以一个伙伴的身份在问我？”
赵小武让同事出去，一会儿再进来。
虽然不懂，但是还是照做。
屋内只有她们三个人，赵小武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看了看王千权，又转头看了看华晴 ，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有意思了。
“说吧，你想怎么保全我？在你用王雅权的身份的时候有想过保全我吗？在你来回交替面具的时候有想过保全我吗？还是说在你一次又一次出现的时候你想着要保全我了？”
“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次不是王千权的局，而是她现在只能寻求警局的保护，因为她现在哪都去不了。
可是这也是她为华晴做的局，唯一的局。
“发现？你是指什么？”
没有等王千权说话，但是华晴可以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疑惑。
现在房间里很安全，没有人是背叛者，所以自己可以直接说，这么久，也没必要一直这么装下去。
“那个袖扣，还有受伤回来的那天，从那天后我就知道你已经不是王雅权了，你是自己，所以我愿意给你，你以为你是王雅权就可以让我陪你吗？不会，陈仪也好，王雅权也好，不过都是借着这个名义想要接近我，那天，那天晚上陈仪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不是，你才是，王千权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报警，没有逃吗？为什么每一次你发信息给我，我都要配合，因为，因为我不是好人，更因为你比我更想做个好人！”华晴深呼吸，她眼角的泪水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只有一滴，那一滴在她手背上溅起了水花。“还有，你送的那些蛋糕我没有吃，没有拿进来，但我没有扔掉，你用不同的人名送过来，甚至了用了王雅权送过来，但就是没有你自己，怎么你没有自己的姓名吗？”
“没有，我的姓，还有我的名字都是他取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好像失忆了一样，我父亲的姓名还有我的所有记忆都好像那场车祸里丢失了。”
赵小武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
华晴为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自己明明都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为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还有王千权，她坏吗？很坏。
她违法犯罪，甚至可能杀过人，她不绝对不是好人，可是和她接触的那些人，又有哪些是好人。
就像她之前过来做的笔录一样。
千弥，你有欲望才有接待你，如果你没有欲望，就不会被接待，二楼就是欲望池，主动掉进池里的人谁都救不了。
可是她不是好人，可怜吗？可怜，因为她没有选择，但是她又有选择，只是她对这样的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赵小武的位置就在两人之间，他的大脑太乱，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现在不能靠着华晴一个人说的去判断，还需要听王千权会说什么，但是现在怎么看来，王千权和他一样的懵呢？
什么情况这是？
“你，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千权只觉得自己在变冷，她缓慢的低下头，然后又问了一遍。
“你受伤回来的晚上我心动了，因为我知道你回来代表着你愿意用你的接近原本的样子接近我，所以我心动了，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其实能感觉到我贴近你，你没有躲开，我知道你也心动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么多，给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完全是按照你的喜好选的礼物，当然了，还有你爱喝，第一次坐你车时发现的烟灰缸等等，我都能知道。”
“为什么会知道，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是你以为的不认识。”
“好了！那个，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情况我要怎么办？”赵小武有点无助的看着王千权，不知道这局自己是要继续演下去呢还是该就这样算了。
结果根本没有回答，王千权已经休克了。
“快！送医！”
人被抬出去，赵小武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华晴，她没有露出担忧的表情，还和刚才一样。
赵小武都怀疑，这个华晴刚才是不是都是演的，就是为了让王千权保全她。
这个女人太疯了，比王千权还要疯，真是可怕！
“你要去看吗？”
“不用了，我今天的票就要走了，王千权选择你了，有她的道理，你只要帮她就好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会主动出现在这里，坐在她刚才的位置。”
赵小武喊住了华晴。
“等等！她跟我的交换条件是你，保住你就是她唯一的条件，华晴，我没有那么恨她，因为她很扭曲，让我的判断也变得扭曲。”
“但你是警察。”
华晴看着赵小武，她挺直了自己的身板，说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小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说，他是警察，没错，他是警察，自己选择了一条对的道路。
王千权的诊断出来了。
命保住了，什么时候醒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身上的伤都是哪来的，她好像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云一样，只要有风、有雨她就会消失。
唯一知道一点内幕的赵小武，现在也不能再去医院。
他找到张恒。
准确来说是靠戚叶找到的张恒。
张恒也很奇怪，他没有去找张国齐而是去从戚叶下手。
第一个发现的人居然是华晴。
华晴没有马上报案，只是用萧腆给张麟发了消息。
张麟顺着萧腆给的消息去找，还真是找到了。
但是没有张恒，只有一个戚叶在那。
所有人都在集中精力对付张恒，王千权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医院icu门外，一个帽带鸭舌帽的女生站在那里。
张麟手里拿着单子走过来。
“探视时间还没过，你真的不进去？”
“她现在还被警察看着，我不能进去。”
“赵小武管的，他不会把你套出去的，你放心吧。”
戴着鸭舌帽的女生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盯着那道空挡的走廊。
“他是个警察，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放心吧，现在的情况是他主观大局，就等收网，所以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嗯，那戚叶呢？”
张麟听到戚叶的名字，手握成了拳头。
“不太好，不愿意见人，也不愿意说话，你说是不是我的错？”
华晴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难道不就是合约夫妻吗？还自责上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问我是不是太合适了，我好像还和你不熟。”
“不是，华小姐，你，你在警察局的壮举我可知道，你又装上了？”
华晴懒得搭理他，直接就走了。
张麟扭头看向她的背影，“女生啊，海底针呐，她更是。”
张麟拿着单子想要回到病房，但是刚走到转弯口就听到了病房里的尖叫声。
“怎么了？”
“张公子，戚小姐不愿意配合，还有打人的倾向。”
“我来吧。”
张麟又想到了什么，“等我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
“好。”
开门进去，一个男医生拿着针想要控制住戚叶，赶紧走过去，挡在了前面，差点被针扎到。
“干嘛呢！”
“张公子，我们要打针啊，没做什么。”
“先出去。”
医生也没办法，带着自己的东西都出去了。
张麟看着戚叶，同时戚叶也努力冷静下来看着他。
“你。”
“我。”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张麟拿起棉签还有药膏，坐下，伸手。
“什么意思？”
“把手给我，刚才你动的这么厉害，胳膊上的伤口又出血了，我给你换药。”
戚叶将自己的胳膊递过去，张麟摸着，瘦了一圈不说，刚找她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绳子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印子，脸上还有巴掌，张麟都不敢碰她，但是能碰到只有自己，他抱起后等着救护车。
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抱她。
冷风吹在脸上很疼，张麟张开自己的手掌，希望可以挡住吹在戚叶脸上的风。
“你知道是谁吗？”
张麟点头。
“所以，你还要对他保存着好形象吗？”
“你说的对，我对他的那点印象不是他的，而是连带的，现在更是没有了。”
戚叶是说过张恒的坏话，但是没有说过什么连带什么的，张麟是不是想太多了？
“什么连带？”
“因为他的妈妈。他妈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她是那个家里唯一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讨厌我的，她跟我说过，这辈子唯一能靠住的只有自己，还说，如果有一天发现生活过的不如意时可以去找她聊。”
“所以你才对张恒这么包容？”
“对，连带。”
药膏刚涂上去的时候，有点凉，但是很快戚叶就感觉到了疼。
她皱眉。
“会有点疼，过会儿就好了。”
“我知道，现在正疼着。”
张麟想了一下，低头吹起。
“你干什么？”
“小时候你受伤，妈妈不会这么做吗？都说呼一下就不疼。”
戚叶想了想还真是没有这个记忆。
张麟继续呼着，轻柔小心。
“好了。”
“哦。”
突然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张麟没有察觉到尴尬，只是一味的收拾，不说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腆给我发的消息，我就找人帮忙，果然。”
“你不是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吗？”
张麟又去倒了杯水，“但是情况不一样，你是我妻子，合法的，更何况我们并没有离婚吧，虽然你不愿要待在我身边，但至少我们还是夫妻。”
怎么听出一种抱怨的感觉，戚叶刚才很害怕。
因为那个男医生，还有他手里的针。
自己刚醒身边一个都不认识，她突然就变得敏感应激，一时间就只顾着反抗，别的什么都没想。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叫给麻烦了，你我夫妻，没有麻烦这一说，还有就是，好好休息，我以后每天都回来，你父母也知道了，张恒跑不了。”
“我父亲不傻，张恒姓张，又能怎么样呢？”
“我也姓张，公司现在我说了算，张恒要抓，而且必须要抓，我要亲眼看着他入狱，给你一个交待。”
戚叶回来时间不长，主要就是因为，没几天就被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