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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模狗样的,但跟她们心眼多的老爷比……差了那么一点点:“道歉!”

段河:“……”

庄一潜:“……”

蔡夅:“……”

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自认不会跟一个丫鬟计较,更不会跟丫鬟歪缠。只是看着大石后,等着她家公子出来!

“好了。”宋初语看眼气呼呼的微蕊,眼白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段河蹙眉:女子?顿觉不好,他们总不能与女子争辩,为他们没有出言不逊据理力争。

再说,对方很有可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深意,反而只会抓住他们的错处不放。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传出去,今日的事少不得要被家中长辈知道,到时候为了给北方各大书院一个交代,三年内都不会再让他们外出行走。

庄一潜尤其受不了这一点,他好不容易可以下山,再回山上,他就要发霉了!

宋初语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前一步露出自己身形,神色温和:“可是青山蔡家子弟,九曲庄家公子,这位姓段?应该是极南之地海郡城段家公子了,三位一路北上辛苦。”能说出‘聚如此多的财富意欲何为?’定然是一路北上所见,积少成多,引发猜测。

只是,那点财富可不多。

陶万垠、如意收债不是所有人家的宅子都收,那样范围太广、太过明显,大多数欠债人都是以租赁的形式继续住在他们的宅子里。

只有极少数人家的宅院涉及到他们行兵的路线,或者为了行事更加方便才会收取他们的宅子,另做他用。

何况亏了祖宅的人更不会逢人就说,除非他不要脸面了,那些亏了祖坟和祠堂的更是捂死了不让人知道,还想着能私下赎回来,谁会向外说。

这位段学子有疑问,只是串联了他一路的所见,逐步由点成面,之后提出可能的猜测,所以他们定然是一路北上,所见甚多。

“你知道我们刚到上京城不久?!”这人跟踪他们!庄一潜就说,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越过他们的小厮出现在这里!

宋初语看向他,笑了笑,又越过他看向他身侧姓段的公子:“聚这点银两是为了安天下民生,拒此时兴战事,是为了维稳。个人私利固然重要,但与争取大夏三五年的安定比又不算什么。几位一路走来,恐怕也看到了各地简陋的丰收、开始上街行走的褴褛庶民,这些良种、土地、精力,投出去虽然杯水车薪,却是良好的开始,还需要安定作为辅助,才能在三五年后稍见成效,待民生富足,仓禀充实、兵强马壮,我们再争一争有何不可?”

三人齐齐看向她。

宋初语神色依旧:“北疆这次动乱,表面上看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后引起的小范围动乱,可是仔细看,这场动乱到现在可以说是步步推进,最终十二部归一。”

“……”

“从结果上看,这还能算动乱?可逐渐转好的我们又需要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现在发兵我们没有任何硬碰的资本,那么我们可以在北疆一统路上做些什么?通知各部这个阴谋?离间初步固守在一起的十二部?从这次北疆割让城池求和来看,前者应该起了作用,所以收拢北疆的步伐停在了十二部,不知道这样看,几位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还是有更好的提议?可以让我们积累的步伐走的更快?”所以不要把思想故步自封在‘造反’、‘内乱’上,放眼看一看,是不是能在其他事情上,增砖添瓦上下下功夫?

段河恍然大悟,突然觉得想出如此方法的人实乃鬼才,修水渠、开荒地、增良种、安流民,哪个都需要数不尽的银两,可这些银两又不能让人捐赠,皇家可以封一人为商伯,却不可能明着卖,那就只剩下让世家心甘情愿的掏和——亏。

把本散落在各地的财富快速归一,丰实国库!撒利于民!

段河看着她,目光灼灼,如果不是年龄不合适,他会怀疑站在他面前的是当朝太后,稳而不急。

但现在也有一个人呼之欲出,提出了女子品级划分、宣扬女私兵的安国郡主,只是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太后延伸出来的势力,如今看安国郡主,这些未必不是她一人的主张。

段河三人同时拱手:“多谢姑娘解惑。”一路行来,荒地均有人耕作,人们瘦弱褴褛却有田可耕,大夏确实在一点点振作,它需要时间更需要更多稳健推行实施的人。“刚才是我等出言不逊。”

“年轻气盛本该如此。”何况还说对了。

被一个小姑娘说年轻气盛,庄一潜有点不自在。

段河并没有,为天下女子立身,的确说的起他们年轻气盛:“在下段河,刚刚言语无状,请姑娘海涵。”

庄一潜怔了一下,看向段兄,为什么报名字?但也紧跟而上:“在下九曲庄一潜,刚刚不该说姑娘藏头露尾。”

“你还敢重复一遍!”微蕊跳脚。

蔡夅笑着拱手:“青山书院蔡夅。”

宋初语恍然看向蔡夅,青山书院——温良公子蔡夅!!

没办法,这个名字太如雷贯耳,不是能力,是丑闻,之所以不是因为能力,是因为他都没来记得及长成,流传在外的只有他二十岁以前的作品。

他的人就和他的别称一样温文尔雅、良善有度,今日一见果然品貌上佳、斯文有礼、如玉白皙,可谁能想到他与家里花柳出身、粗鄙不堪、见财眼开、叽叽喳喳的庶嫂有瓜葛。

传闻他那位庶嫂能被人赎身,也是因为不值钱,老鸨才随随便便一点银子就放人了,而且她还嘴馋喜欢偷吃,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要多粗俗有多粗俗,总之绝对配不上芝兰玉树的温良公子。

可这位小公子却在庶嫂被左邻右舍扔猪笼过世后,殉情了。一代温良公子不及长成就诀别人世。

他的两位好友写过无数诗篇纪念他,他也永远以少年温润公子的形象活在诗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