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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远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也没有给自家兄弟们跟他告别的机会,一直陪在宋初杰身边,将几人迎到暖亭,斟茶,开口:“小弟看严哥刚才一直在看周大人,莫非严哥也觉得此人非常适合严哥?”

严不渭被说的有点懵:“什么适合?”这些人哪个配给他提鞋,还周大人?他刚才肯看他们都是给他们脸,哪知道谁是谁。

林清远坐过去一些,将茶杯推给兄弟:“周进民是天德三年的进士,现任工部令史,其实人人都记得他考过科举,没人知道他还考过明经,有扎实的工经基础,擅长木艺、制造、大型建筑,祖上曾经承揽过他们郡县的马场建设,是少有的科举双出身,做事十分稳重,严哥难道不是给在北戎国新得到的那片城池选县令?周进民最合适,此县以养马闻名北戎、大夏两国,周进民没有入仕前,养过马,做过马场兽医,此人在上京城没有门路,严兄若是想收服他确实合适。”林清远故作所思。

严不渭已经把好兄弟拽到自己身边:“你说什么!北戎国新城,哪里?”

“就是北戎靠近大夏边境的走马县,地方不大,他们县令无力偿还‘药’钱,私下里把走马县抵押给严兄了,严兄不知道?不对,我昨天就把消息送过去了,严哥今天来不是来挑人的吗?”

严不渭昨天回去就睡了,没有数自己的所得,他竟然得到了一个县吗!那是县呀!

林清远怕他高兴了忘记了正事,再次开口:“礼贤下士确实有难度,先皇请宰相出山也受了一番磋磨,不行就算了。”

“等等,等等。”谁说他不行了,‘礼贤下士’看看这高尚的四个字就跟他无缘,不是,不是,都是他大哥和他爹做的事,就是跟自己看中的人才低头,没事哄一哄、忍一忍,给下士顺顺毛,让他们感激涕零的为自己办事。

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时候,他都要有自己的官员了,还能礼贤下士了,他还有一县,县里的东西都是他的!

严不渭将兄弟拉到自己身边:“你再给我说说这位周什么来着?”

“周进民。”

“对,对,周进民,他真那么厉害?”

林清远整理整理衣服,将腰间的络子摆好,严不渭差点给他拽秃噜了:“宰相之才自然没有,可治理一域没有问题,何况一县,事务繁多,但咱们主要的是要该县所有马场,就非常适合周进民,不但可以帮严哥治理州县,还能打理事务,对严哥以后拿下其他郡县也有帮助。”

“我们还可以拿下其他郡县?”

“难道不能?”

“能,能,能,肯定能。”别人不能,林老弟也行:“那你说我该怎么礼贤下士?要不,我去陪他投个壶?”

“周大人可能不怎么会?”投壶也不是平常官员会学的游戏。

“没关系,我教他,我亲自教他,再送他一套壶。我的人哪有不会那个的,你这里有投壶的的游戏吧。”

“管家已经备好了。”

严不渭跃跃欲试,他还没有试过‘礼贤下士’,但也见爹爹他们做过无数次,如今轮到他了,他没道理做不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

林清远扣住他手腕:“哥,还是别去了,有时候这些人挺不识相,还是找个机会,您把他打一顿,威胁威胁,他敢不给您好好办事。”

严不渭一听不乐意了,语重心长道:“林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做人呢,也不是做人,这有能力的人都有几分傲骨,不能靠打的,尤其我们指望他们办事就更不能打了,你等着,看老哥给你做个榜样。”说着整理整理衣襟,带上自己的侍从,和蔼可亲的走向园子里三三两两的人群。

毕竟万一,以后都是他的‘下士’呢,多留几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林清远神色如常,还有几分担忧,似乎不是很相信严大哥。

韩景善安慰的看眼林清远:“没事,你严哥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严哥真得了一个县?”

“嗯,我也是前不久收到的消息,我觉得韩哥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上京城距离交趾远一些,可能没有这么快有消息,即便有了消息还要看具体用那些‘药’换回了什么。”

韩景善瞬间坐正,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得到一个县,或者一个湖,那他是不是也需要先‘礼贤下士’一下,毕竟这里的官员一看就是那种,有点本事,却没有门路的傻子,他要不要也趁机抓一个?

“韩兄也想去投壶?”

韩景善挠挠头:“万一没有得到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期许。”多丢人。

林清远斥责道:“韩哥这么说就不对了,您是谁,您身后是谁,韩哥帮我给兄弟落实兵役的时候可说过驳回的话,谁家没有几个亲戚求到韩哥这里的时候,何况如果被韩哥看中,稍微帮他们引荐一下,也是他们的福气。”

对呀:“我去帮严哥投壶去,他技术不行,投壶还得看我。”

宋初杰被自家妹婿惊出了一身冷汗,待人走了,赶紧把妹婿拉过来:“你拿到了北戎的走马县?”他身为武将世家,比他们知道的更多,走马县出产良驹,地理辽阔,草木繁盛,是首屈一指的战马之地,如今却是严不渭的了。

林清远再次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都要被他们拽烂了:“回二哥,是。”

宋初杰看到了他腰间的络子,拙劣的手艺一看就是自家瘾大手菜的小妹杰作,如果是以前,他就开启嘲讽模式,怼这位妹婿几句,女人怎么能如此惯着,这种东西就不该戴出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对他们平静的说出几个州县,自始至终没有太多表情的妹婿,他反而说不出口了。

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就有了今天?别忘了,他还让上京城周围万万流民有了去处。

林清远见二舅哥看自己的络子,小心的将络子往玉佩后面挪一挪,怕他开口要。

“行了,我差你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