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接到宋晴雯传回的消息,有些意外。
赵善放走萧离,任由萧离回到金国传信,已经考虑过金国不顾完颜铭死活,非要和大乾开战的情况。
可是,宋晴雯传来的消息,说以金国太子完颜煜为首,包括丞相萧离、太尉耶律青,以及唐括安等所有金国贵族重臣,全都一致要和大乾再一次开战。
这就意味着金国之内,竟然没有支持给钱赎回完颜铭的力量。
不得不说,完颜铭这个皇帝有些失败。
执政十数年了,却没有嫡系,没有真正愿意救完颜铭的人。
赵善仔细的思考一番,心中有了大致思路后,才吩咐人把房畏虎、张巡和李布衣喊来。
赵善说了金国要开战的情况,继续道:“金国要和我们开战,意味着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
“现在进入了十一月,云中郡已经下雪,天寒地冻,不利于作战。我们的将士都穿上了厚实的衣袍,至少是不缺吃不缺穿,粮草丰足。”
“可是,金国没有这个底蕴。”
“如果是冒着大风雪开战,金国的损失会更大。”
赵善沉声道:“朕初步估测,从金国各自调兵,以及南下云中郡驻扎,最后真正的交锋会在开春之际,因为开春后大乾百姓都要耕种。我们要应对,该如何安排?以及可能出现些什么情况,都畅所欲言。”
李布衣沉声道:“陛下,不管金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战,我们都占了优势,金国都处于不利地位。原因很简单,完颜铭在我们的手中。大战的时候,把完颜铭推出去,就能震慑金国。”
赵善笑道:“道理是这样,却太过于被动。”
李布衣继续道:“目前金国的大军没有南下,我们顶多预判金国大军南下,还无法根据金国的兵力、方向做出具体的谋划。”
张巡点头道:“李将军的分析有道理。目前来说,针对金国南下的兵力做出计划,是很难的,因为没有思路。不过,臣有一个另外的思路。”
赵善问道:“什么思路?”
张巡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臣一贯认为犯我大乾,纵然上天下地,也必须要诛杀。金国还要和我们进一步开战,意味着金国本土的兵力会进一步掏空。”
“完颜铭南下,调动了完颜皇室绝大多数的常备兵力。虽然完颜皇室还能调兵,可是底子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厚实。下一次再作战,完颜皇室的兵力会彻底削弱。”
“上一次金国各部的兵力,调动不多。再和大乾全面开战,就必须抽调更多的兵力,意味着各部的兵力也少了。”
“金国本土就空虚。”
“甚至,金国帝都王帐附近空虚。”
张巡掷地有声道:“金国能杀到我大乾来,大乾为什么不能杀过去呢?陛下就当不知道金国的兵力调动和部署,在云中郡等候金国来。另外,安排一支兵力悄然绕到金国腹地,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妙啊!”
李布衣听到后眼神明亮。
他是军中的主帅,军中的一切都是他布置。没有这个责任在,李布衣绝对要亲自去金国杀戮一翻。
这实在让人向往。
李布衣迅速道:“陛下,张太守的策略非常高明。金国打金国的,我们打我们的,看谁扛不住?趁此一战,再进一步灭掉金国的有生力量,最后又逼迫金国和谈,给更多的钱财和好处。打仗不在于杀多少人,在于得到多少的好处,削弱了敌人多少。”
赵善赞许道:“张卿的策略可行,可以安排。”
张巡道:“陛下圣明!”
李布衣主动道:“陛下,臣接下来着手安排,先安排人摸清楚北上的路线,为大战做准备。”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突袭金国腹地的人,交给秦无疾,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赵善在有意的培养年轻人。
秦无疾有天赋有能力,想进一步成长,就必须要磨砺。
现在的军中,卫破虏已经年迈,李布衣还算壮年。再往下,卫凤卿是赵善的女人,周虎侯勇而无谋,岳飞鹏、秦忠、戚元敬虽然都好,却是中年人。
年轻一辈的人太少。
秦无疾是合适的人选。
李布衣没有管赵善的心思,有赵善的吩咐,李布衣直接就应下。
赵善见房畏虎没有开口,问道:“房卿在思考什么呢?”
房畏虎回答道:“回禀陛下,臣觉得这一次和金国的决战。金国敢于开战,是否有其他的后手?完颜铭都沦为了俘虏。完颜昼也被俘虏,耶律宝玑被杀,还有诸多金国的将领沦为俘虏。”
“可以说完颜铭的这一战,葬送了大批金国的根基。”
“可是,金国还敢死战。”
“除了我们狮子大开口的原因,金国不乐意给钱。臣认为,至少金国应该有更多的力量,才敢和我们开战。”
房畏虎郑重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仔细思考一番,继续道:“房卿一向多谋,认为金国再战的底气在哪里呢?”
“西凉、北魏!”
房畏虎给出明确的答复。
李布衣皱眉道:“不大可能吧,西凉和北魏都被陛下打得俯首帖耳的。北魏的皇帝在幽州一战,损兵折将,丧尽了脸面,最后连亲妹妹都嫁过来了。至于西凉皇帝,我听说也是被陛下打得怂了,都快向大乾称臣了。”
张巡没有像李布衣一样反对和质疑,他眼中一亮,很诧异的看了房畏虎一眼,眼神有些钦佩。
不愧是多谋的房畏虎。
思虑的确恐怖。
张巡补充道:“陛下,房大人提及的事情,的确有些危言耸听。可是谋事在人,在战场上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否则一旦发生,就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赵善也是一副赞许的模样,颔首道:“张卿说得对,打仗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房卿的推断,朕也是很认可的。房卿既然提出了这样的策略,认为该怎么应对呢?”
房畏虎不急不躁道:“很简单,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