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听完赵善的话,蹬蹬后退两步,刀削斧凿般的面颊脸色大变,眼中充斥着愤怒,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皇帝的话太狠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个标签打在他的身上,一旦传遍大乾,不仅他李布衣名声丧尽,整个李家的声誉也毁于一旦。
这是李布衣无法忍受的。
李布衣想着赵善刚才句句如刀的话,一阵阵钻心的疼,万分难受。他心口难受,右手抬起抓着胸前甲胄,似乎要压制身体的痛苦。
同时,李布衣左手摁在城墙上,强势道:“赵善,任凭你怎么说,本将不会让你前进半步。只要是我李布衣在城楼上一天,新野县就岿然不动。”
赵善叹息道:“朕早就听说,有的人脸皮比城墙厚。当时,朕是不愿意相信的。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样的人。堂堂将门李家,出了个脸厚如城墙的人。”
李布衣钢牙咬紧,呼吸急促。
饶是他心理素质好,善于带兵,懂得军略,可是涉及自身的清誉,涉及李家的声望,李布衣实在忍不住。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李布衣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把鲜血吞咽了下去,只是嘴角还有一丝的鲜血溢出。他抬起手擦掉鲜血,虎目瞪大,再一次道:“赵善,言语攻势没用,我绝不后退半步。”
“唉……”
赵善再度叹息。
他没有急着进攻,因为李布衣好脸面,重家族,既如此,就揪准了这个点穷追猛打,通过言语攻势打击李布衣,以及打击李布衣的士气。
等打击过后,再试探新野县的防御措施,进一步考虑怎么夺取新野县城?
赵善叹息后见李布衣没有接话,继续道:“鉴于你无论如何也要当贰臣,甘愿做赵瑞的走狗,等朕扫荡了荆州后,回到洛阳安排国子监的人编纂一本《贰臣传》,或者编纂一本《奸佞传》,把你名列其中,争取让你名列第一,把你钉在大乾的历史耻辱柱上!”
噗!
李布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鲜血喷洒在城墙上,李布衣再度踉跄后退了两步。
他一贯刚强,可是刚强的同时又非常在乎自己的脸面。恰是如此,曾经他嫉恶如仇,直接呵斥太监。他帮助赵瑞,是为了还恩情。
面对赵善的步步紧逼,李布衣没有去解释太多。
如今,要被列入《贰臣传》,或者是列入《奸佞传》,李布衣实在忍不住,因为他连累了李家列祖列宗。
这都是他的罪过。
李布衣双目仿佛要喷火,咬牙切齿道:“赵善,你欺人太甚,有本事你来进攻啊?”
赵善点头道:“进攻自然是要有的。”
到这一步,赵善都还没有进攻,喊道:“城楼上的士兵听着,朕赵善兴兵扫荡不臣,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士兵。朕更是清楚,你们是被赵瑞蛊惑和威胁,才跟着赵瑞从贼。”
“朕不计较你们犯下的罪行。”
“现在,朕宣布了赵瑞的罪行,把他的诸多罪名公诸于众。凡是愿意归顺朝廷的将士,朕既往不咎。”
“如果谁能诛杀赵瑞,或者生擒赵瑞,为大乾平定荆州立下大功,朕都不吝赏赐。”
赵善眼神凌厉,进一步开口道:“凡是一心一意从贼的人,此战过后必然诛杀殆尽,更要查明身份牵连三族,绝不轻饶。”
轰!!
城楼上炸开了锅。
赵瑞带来的士兵议论着,脸上的神情更多是惶恐。
赵善说既往不咎,以及鼓励人诛杀赵瑞的话,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是,赵善要牵连士兵的三族,要诛杀负隅顽抗的人,这就让许多人惊惧。
尤其是赵善一路南下,裹挟着大胜之势来,使得守在新野县的驻军内心惊慌失措,使得许多人都惧怕。因为赵瑞的胜算不大,才有许多士兵议论。
“闭嘴!”
李布衣高声呵斥。
他面色森冷,强势道:“赵善三两句蛊惑威胁的话,就吓到了你们吗?我们一战打败赵善,反攻杀入洛阳后,你们都能抢到美女,都能升官发财吗?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族都因为你们而显耀了。”
城楼上的将士议论声减弱。
只是,许多人内心仍然慌张,因为攻入洛阳太难了。
反倒新野容易被攻破。
只是,李布衣整顿军队后,早就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恰是如此,李布衣的命令传下去,再也没有人再敢议论,因为李屠夫是要杀人的。
李布衣稳定城楼上的局面后,又看向了城外,冷笑道:“赵善,你用拙劣的手段威胁士兵,没有任何用处。还是那句话,要进攻尽管来,我们手上见真章。”
赵善不卑不亢道:“李布衣,人心如流水,是堵不住的。你现在堵住了缺口,积压的情绪越来越大,等爆发的时候,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你更加拦不住。”
李布衣不屑道:“废话,有种你尽管来!”
赵善见喊话已经没用了,且也达到了目的,才骑马撤了回来。因为李布衣虽然受到影响,却依旧强势,要和李布衣交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结束的。
赵善看向卫凤卿,吩咐道:“凤卿,派人进攻一番,试探李布衣的防御手段和措施。”
“臣领命!”
卫凤卿答应后迅速安排了下去。
时间不长,大批卫凤卿麾下的士兵发起进攻,有投石车、攻城车以及云梯车,还有弓箭射击压制,全方位的压制城楼上的力量下进攻。
大批士兵往前冲,给城楼上的李布衣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即便如此,李布衣也是丝毫不慌,没有半点的紧张。他调动弓箭手和长枪兵,以及更多的士兵用擂木、滚石和滚油等各种器械防守,守得滴水不漏。
交战半个时辰,卫凤卿的兵力没能取得突破。
卫凤卿来到赵善的身旁,说道:“陛下,李布衣的准备很充分。除此外,城楼上的士兵很骁勇,堪称悍不畏死,也很难打。”
赵善点了点头,不急不躁的说道:“既如此,那就改变策略,我们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