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珠骑着小黑一路急奔出了南门。
可是眼前的三岔口,让她蒙了。
没出过镇的她,更不识得路啊。
勒缰下马,询问路人后才知道其中一条路是上省城的,另外两条路是去邻镇的。
可是哪个邻镇,小毛孩也不知道啊?
怎么办?
要走哪条?
要是选错了,一来一回太耽搁功夫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对了,小毛孩说他哥哥会想办法做记号。
钱宝珠在三个岔口都转悠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异常啊。
怎么办?
怎么办?
赌运气?事关小四儿的安危啊,怎么赌?
要是有什么警犬就好了。
家里到是有几只小奶狼,狼的嗅觉不亚于狗吧?
早知道就把他们带来了,可是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喷次,喷次。
小黑在身旁喷出温热的鼻息。
有了!
“小黑,你鼻子那么大,赶紧闻闻,看看有没有小四的气味。”
小黑果然四处转悠,像狗一样的东嗅嗅西闻闻。
可是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对着钱宝珠烦躁的刨着蹄子。
自己没带着小四儿的东西,就算小黑鼻子再灵敏,怕也是为难了。
对了,小毛孩的哥哥。
钱宝珠立刻掏出那张,她随手揣起来的油黄纸,放在小黑的鼻子下。
小黑嗅了嗅,立刻跑到一个岔口不远处那儿低头又嗅了嗅,得意的扬蹄嘶鸣一声。
还真找到了?
钱宝珠立刻跑过去一看,只见小黑马蹄旁零散着三四块打成结的布条。
道路旁出现这个,的确有点蹊跷啊。
莫非这就是小毛孩哥哥留下的记号?
小黑可不管那么多,一边刨着蹄子,一边用脑袋顶着钱宝珠,催促着钱宝珠上马,赶紧追人去。
好吧,只能相信这个小家伙了。
钱宝珠一上马背,不用她发令,小黑立刻扬蹄飞奔起来。
没了镇上来往的行人干扰,没了车架的累赘,小黑疾驰如飞。
这小家伙才这么小速度就这般牛叉,那大了还了得?
难怪那群家伙宁可让她冒着让她亏银子的风险,也要买下小黑。
神马就是神马!
赚大发了!
经过一段不远直路后,又出现了几次小岔口。
果然每到一个岔口,都有出现打了结的布条。
看来是没错了。
眼看到了镇门了,小黑却拐了个弯,朝着一条小路往山那头狂奔了一路,到了半山腰的一个道观前停了下来。
白云观?
难道小四儿被抓到这了?
钱宝珠翻身下马,拍了拍小黑,让它自己去林子里休息,自己围着道观转悠一圈。
道观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只是看起来年久失修,看起来像是废弃很久了。
斑驳的大门紧闭着。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如果自己硬闯进去,胜算有多大,会不会对小四儿他们有危害?
就在钱宝珠还思考对策时,咿歪,一声,道观门开了。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滴?”
一个面容姣好,头戴布巾,一身素色青衣的中年女人,满脸阴沉的盯着钱宝珠,质问道。
事发突然,钱宝珠还没想好应对政策呢?
她莫名的慌了一把,打进去吗?
“瑛姑,怎么回事?”
突然一声粗哑的声音传来,一个一脸阴狠凶横的中年人站在中年女人身后。
叫瑛姑的中年女人上下的打量着钱宝珠一番,解释道:“这个乡下大肚婆子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大肚婆子跑这干嘛?”
中年人阴狠的瞪着钱宝珠,眼中满是戒备。
大肚婆子?
哇卡,大肚子就大肚子,还加个婆子?
你呀的才是婆子,你全家都是婆子!
钱宝珠的手都抬起来了,突然听到门后一阵杂乱的脚步,紧接着一些声响传来。
看来里面的人不少呢,不能打草惊蛇,小四儿的安全最重要,还是先躲在外面监视,等晚上再趁黑摸进去看看情况。
于是,钱宝珠抬起的手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动作夸张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低着头,装作后怕的后退道:
“俺,俺这就走,这就走。”
见她这般诚惶诚恐的畏惧模样,中年男女相视了一眼,原本绷紧的脸色,稍微的放松了一点儿。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中年女人还是悄无声息的闪到了钱宝珠的后面,挡住了她的退路:
“慢着,大嫂子,你一个人大着肚子,怎么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呢?这要是磕了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咋好呢?”
就在这时,从道观门又出来了三四人,将钱宝珠围住。
若是只有这几人,快速拿下应该可以的。
只是里面貌似还有人。
看来这个团伙不小啊。
“俺,俺,你们是夫人的人?求求你们放过俺,这是老爷的骨肉,老爷心心念念的男娃子,你们要是放过俺,等老爷回来,俺求老爷给你们银子,老爷有的是银子,夫人给你们多少,俺让老爷给你们双倍,不不,给十倍,十倍。”
情急之下,钱宝珠戏精上身,只好演戏。
可是,知道自己面瘫脸,做不来表情。
她只好假装被一伙人吓得跌坐在地,侧着头,让头发半披在脸上,一手捂着肚子,不断的往后挪移着。
声音挤出哭腔,苦苦哀求道。
钱宝珠刚才在小黑的疾驰下,一头长发早就杂乱异常。
此刻这般情况,无形中给她的演技加了不少分。
再加上银子的诱惑,一伙人将信将疑。
果然就有人动心了,大声说道:“老大,这生意?”
中年人抬手制止了他的问话,谨慎的朝着中年女人使了使眼色。
中年女人会意的点了点头,笑得一脸和善,走到钱宝珠伸手扶起她,关心的解释道:
“大嫂子,我们只是逃难的到此,暂住在这破道观的良善人家,可不是什么夫人的人,你说的老爷夫人是咋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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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宝珠先是干嚎了两声,接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她可悲的身世:
一个妙龄的农家少女,不小心被一个地主老财看上,就被给强抢去金屋藏娇了。
少女几次三番自行短见不成后,还发现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少女也就认命了。
地主老财妻妾众多,但是给他生了一堆女儿,而好几个大夫给她把过脉,说她肚子里是个带把的。
地主老财一高兴,说如果果真生了儿子,就扶她当正室。
谁成想,地主老财的正房夫人知道这事,就派人要来害她,所以她才拼了命的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