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你没事吧?老四你们见你妹子摔了,你们就站那看着?也不过来搀扶一把?”
后面扶着犁把手的钱老汉,看了浑身是泥的闺女,心疼了。
他瞪了眼站在宁正凡身后的一堆大大小小。
他们也就罢了,咋连最疼闺女的老伴儿也站一旁干看着呢?
“呵呵呵,原本是想过来扶的,可不是就是因为气氛不对嘛”
钱老婆子笑得一脸褶子,并且揶揄的看了看自己闺女和宁正凡。
“扶个人还要看啥气氛?”钱老汉抓了抓脑袋,不明所以的问?
“啊,大哥,你休息,我来拉犁。”
逃跑是掩饰尴尬最好的办法。
逃跑前,钱宝珠偷瞄了下某人?
靠,那家伙居然是一副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那是厚脸皮呢?还是纯粹和自己打嘴炮开玩笑,根本就不往心里去,所以才一点不在意,不尴尬?
钱宝珠郁闷了,她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一手抓着一只绣花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钱老大走过去。
“呆子,还拿着鞋子干嘛,将鞋子扔过来。”
宁正凡完全无视钱老婆子揶揄的目光,冲钱宝珠伸出了那好看的手。
这家伙,果然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哼!
你不在意,姐也不在乎。
钱宝珠气愤的将鞋子瞄准他的脸,扔了过去。
宁正凡好像预料到她有此一招,随性的伸手就稳稳的接住了那裹满泥巴的绣花鞋。
“扔得挺准的。”
宁正凡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称赞到。
魂淡!
钱宝珠气结。
“老四,你去扶犁,俺有事要和你爹商量,顺便让你爹休息休息。”
钱老婆子朝钱老四努努嘴。
钱老四心领神会,脱去鞋子,就迈向了田里。
而钱老汉还没来得及跺掉小腿上的泥,就被他老伴儿急匆匆的拉倒了一旁,叽里咕噜去了。
钱宝珠这边,才来回拉了两趟,早已汗如雨下,气喘嘘嘘了。
挎着牛绳的肩膀更是火辣辣的痛。
“小妹,换我来拉吧。”钱老四赶紧提议到。
“不用,不用。”钱宝珠长呼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这泥地不好走罢了。”
看来,“当牛做马”这话说着顺口,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啊。
“妹子,你和他是如何打算的?”钱老四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口。
“和谁?打算什么?”钱宝珠擦了擦汗,继续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和我师父啊,打算你们俩的事啊?”
“我和他能有啥事要打算的?”
自家妹子貌似还没开窍啊?算了,改天问问师父吧。
钱老四用力的推着犁,想着尽量能让妹子少出点力。
一天下来,也不过是犁了不到一亩半的地儿,钱宝珠累得差点没当场趴在田埂上。
“啊,这个是啥?”
就着沟里的水简单的清洗下脚上的泥土,打算穿上鞋子,突然发现脚踝上又个小黑点。
她以为是泥土,想用手指拂去,却发现小黑点会动。
用手指捏住往外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宁正凡刚好坐在他旁边,“让小爷看看”。
他地下头,用那修长的手指拨了拨。
微微的搔痒从脚跟传来,仿佛触电一般,钱宝珠本能的将脚往回一缩。
“别动。”宁正凡干脆伸手抓着她的脚,拉了过来,搁在自己的小腿上,低头细看一番说:“是水蛭。”
说着,他也捏着水蛭往外拔,可是也只是吧水蛭拉长了,根本拉不除来。
脚踝上,被他的手握住的地方,那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的敏锐,钱宝珠忍着再次把脚缩回的冲动,颤抖着声音:“刚刚我越是用力拔,这东西越是往里面钻,根本就弄不下来。”
“别怕,这东西吸饱了,就回自动掉下了的。”宁正凡听到颤音,还以为她是害怕,赶紧安慰到。
姐不是怕,姐只是敏感。。。。。。
“那,那我们就等它吸饱吧。”只是她的脚一直搁置他的小腿上,这样不好吧?
“嗯。”
宁大爷轻嗯一声,眼睛专注那个小黑点,只是抓着人家脚踝的手始终没又放开。
心里却暗道,这呆子的猪蹄也挺白的啊。
两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
直到,钱老汉拿着他的烟杆子过来,凶神恶煞的瞪了宁正凡一眼。
只见他将点燃的烟头对准水蛭,水蛭立刻就脱落掉了下来。
宁正凡被钱老汉瞪得尴尬,偷偷瞄了钱宝珠一眼,顿时全身起了粉红。
回家后,钱宝珠草草的洗漱了下,狼吞虎咽完了晚饭,就立刻去躺床上挺尸了。
几个小家伙们乖巧的没缠着姑姑讲故事,但是却将故事会的战场转移到了姑爹那里。
宁正凡拿了盒药盒给了钱老婆,麻烦她给钱宝珠上药。
等到钱老婆子和大嫂三嫂红着眼眶出来后,他才会自己屋子 ,做好奶爸工作。
隔日,钱老婆子死活不再让钱宝珠拉犁了。
昨晚给她上药时,她们婆媳三人见到那肩膀的伤,都忍不住鼻酸眼红:白皙的皮肤被摩出血水,肩膀即红肿又乌青,怵目惊心。
最终,钱宝珠拗不过老娘的唠叨,只好改成在后面扶着犁把,借力往前推。
原本以为就拉犁吃力,没想到推犁也并不轻省。
一趟来回,钱宝珠刚好的手掌心又冒出了一排水泡。
然后水泡被磨破,又接着起水泡。
几趟来回,钱宝珠觉得手掌火辣辣的,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呦,这是将闺女当男人使唤,将儿子当牲口使唤了啊?”
“啧啧啧,这老钱家也太过抠门了吧,连租头牛都舍不得呢?”
这是几个村民从他们田地路过,指指点点的。
“这老钱家就是自作自受,自家作孽,明明穷酸的要死,却将那最会赚钱的二房给赶出去。”
“对对,那钱老二在镇上开了个铺子,听说生意很红火呢。”
“这算啥,你没见她们家刚建好那么大的房子,如今居然还买了头大牛犊子吗?”
“什么?钱老二家买牛了,他家的田地都佃出去了,根本用不犁地,那俺得赶紧去问问,要不要出租?”
“对对对,这要等村长家的牛空闲下来又要好几天呢,而老歪家的那头老牛,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就算回来,那牛老牛拉得太慢了。”
一堆人哗啦啦的全散了。
一旁的小四儿一听,拉着钱小琴忙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