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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战地记者卡蜜尔,这里是伊兹密尔,奥斯曼第二大城市,紧邻伊斯坦布尔。”

“跟随镜头,我们能看见核武器爆炸升起的蘑菇云还没有散去。”

“伊斯坦布尔,也就是曾经的拜占庭、曾经的君士坦丁堡,从这一刻开始沦为历史的尘埃。”

“有消息称,九州监察总部,那位号称人类总监察的梁霄先生主张引爆了核弹,将敌人与城市里接近五百万人一起送进炼狱。”

“各国的军事专家都说这是无比正确的举动,可能在军事上,他确实是正确的。”

“但据我们了解,梁霄先生在大夏是一位很受爱戴的青年,他主张给所有平民公平成长的环境,畅通无阻的上升道路,他促进修订了三本法律,解决了平民百姓的痛点。”

“可是在伊斯坦布尔,我们并没有看见怜悯。”

……

“这里是大夏新闻,我是战地记者詹天顾,接到梁总监察的提前预警,我们已经和部分民众撤离到了伊兹密尔。”

“现在各位可以看见,蘑菇云正在升起,我身边的士兵开始穿上了防辐射服。”

“有消息称梁总监察引爆了核弹,但是我们现场的专家学者不太认同,因为根据后方确认,大夏授权九州总监察能在紧急情况下动用氢弹。”

“就算万不得已,梁总监察也会使用威力更大,更加清洁的氢弹,所以请各位观众朋友注意谣言的辨别。”

“大家看那里!好像是梁总监察来了!”

随着大夏记者在天台上的一声喊,所有摄像机都对准了远方浓烟滚起的方向。

那里一辆重型装甲车撕开滚滚浓烟,梁霄就站在装甲车顶上,好像沙场之上横刀立马的先锋大将,领着那万马千军冲出一场覆灭一切的沙尘暴。

后面还有装甲车,卡车,客车乃至一些家用轿车。

每辆车上都挤满了人,甚至车顶上都趴着人。

他们似乎是跟着梁霄出来的,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哀伤。

“搞点肥皂水来清洗辐射区出来的人!实在不行用清水!”梁霄用装甲车上的示警喇叭对着周围喊话,“伊兹密尔只有简单的防御工事,所有留在这里的居民和战士,我建议你们跟着我尽快离开这座城市,我给你找新土地,新家园!”

他路过天台下方,稍稍皱眉,然后纵身一跃跳到天台上,面对各国战地记者的摄像头。

他持刀从天而降的模样着实吓人,就算战地记者和摄影师早已生死置之度外,看见他浑身沾染黑血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詹天顾,我不是让你回去吗?留在这里报道什么?大夏人不是都在加固自己的小区吗?谁有空关心这里?!”梁霄横眉立目,似乎有些不满,他派了一队战士把他们送到伊兹密尔,不是让他们留在这里等死的。

“梁总监察,你的使命是拯救人类,而我的使命是报道真相。”詹天顾这个中年人在梁霄的面前也还是昂首挺胸,气势上毫不逊色,“而且,如果没有人为您说话,不知道你会被有心之人曲解成什么样。”

他说着,稍稍侧目看了某几个记者。

或许大多数人都相信人心本恶,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梁霄想要的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作为战地记者,詹天顾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些人会为了理想奋不顾身。

“曲解了什么?”梁霄问。

“他们说你引爆了核弹。”詹天顾直接回答。

梁霄哦了声,双手张开:“来来来,所有摄像头都对准我,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谁引爆了核弹?”

“是的,我是战地记者卡密尔,我们接到消息说,是你下令引爆了核弹。”卡密尔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丝毫不否认之前在新闻报道中对梁霄的判定。

可能战地记者有些古代史官的风骨吧?如果暴徒因为恼羞成怒在相机前杀了她,对她来说甚至也算是一种荣耀。

“两件事。”梁霄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是秘密前来,原本是为了堵截高阶食人种,所以没顾得上带那么大体积的核弹,但不管是谁引爆的这颗核弹,我都认为他做出了一个还算正确的答案,我至少为这个举动打80分。”

梁霄很坦荡,就差说——我没带,我要是带了我也炸。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在伊斯坦布尔的市政厅,想带走这座城市和这个国度的领军团队,他们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与这座城市共存亡,他们实现了他们的诺言,如果有空请向他们致敬。”

“这座城市里至少有名战士,他们大多数把年轻的生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如果有空请向他们致敬。”

“我一路上大概救出了人,全在这个车队里,如果有空请帮他们找到一条离开这个国度的路,找一片新家园。”

“如果你们没有致敬,没有去想解决问题,而是在这个时刻忙着去划分责任明确对错,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初衷?”

“詹哥,你跟着难民的车队走,与其问谁引爆了核弹,不如问难民缺什么。”

“还有人想补充什么吗?没有的话我还要掩护难民撤离。”

他说话时,没人插得上嘴,他就像是在和人心对簿公堂,在律法的天平下对世风嗤笑。

一时没人说话,似乎他们真的在思考是否丢掉了自己的初衷。

远方战火还在熊熊燃烧,该关心的是谁扔下了炸弹,还是战火里的人该怎么办?

直到梁霄转身,卡密尔才忽然开口问了句:“那么大夏的梁霄先生,您说您要给难民找新土地,新家园,您要把他们送去哪儿?”

梁霄想也不想,纵身跳下天台,只剩下两个字在风中飘然回荡。

“南越!”

下一秒,电视机前有数百万人炸锅了。

南越人看着戏,一脸懵地想着一个问题——凭什么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