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点燃，温暖的火苗照亮的梁霄的脸。
耳边好像响起了圣诞的歌声，眼前的世界宛如有烟火璀璨。
梁霄有点想家了，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回白象居的那个小窝，那个清贫的家并没有出售，只是静静地空置在那里。
它见证了苦难，奋斗，还有那个雨夜，一个脱发男人的骁勇与浪漫。
就像林苏雪的父母，至今不愿意搬离那个小屋，他们怕女儿找不到家。
尽管梁霄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他们中奖，找到稳定高薪的工作，存款日渐上升。
他们却只是拿着钱，用各种方法大海捞针一般打探女儿的消息。
“哥！”林苏雪的一声喊把梁霄拉回了现实。
梁霄忽然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花车还是花车，人还是那么多，只是周围家家户户暖黄色的灯光更多了。
雪更大，积雪更厚，路边的多了一棵棵松柏，新港运河边一棵三十多米高的巨大圣诞树上彩灯闪耀，将河上游船照得七彩缤纷。
“圣诞节副本？”梁霄恍然出神，人类与食人种赌约的截止日是西方圣诞节之后的两天，不知道那时候的人类是否还能像是往年那样欢愉。
“是的，一个幻墟，但是有些怪异。”林苏雪插着腰，看着天空与河流，“这个幻墟似乎是在某种规则下运行的。”
“规则？”梁霄感兴趣，“规则怪谈？就像幸福里公寓那样？”
“那规则只是几个食人种自己写上去的，仅仅是为了在分赃的过程中互相之间不起冲突。”林苏雪摇头，“那个最多叫做条约，而规则是——在限定领域里，你按照规则办事，就可以得到规则的庇护，反之则会遭到规则的攻击。”
这是梁霄第一次发现林苏雪的话那么难懂。
“比如说，我把‘同’作为规则怪谈的驱动力放在整个幻墟里，给‘同’设定几条程序，比如跑步的人会受到庇护，走路的人会受到攻击。”
“那么跑步的人会得到幻墟给予的额外能量，走路的人可能会被幻墟演化出来的生物攻击，甚至直接被本源抹杀。”
“就像哥哥你玩的王者荣耀，那张地图就是规则，没有小兵冲锋直接去拆塔就会被打成筛子，不遵守规则商店可以不卖给你装备。”
梁霄皱眉，他原本觉得当世除了那个四等生物，没有什么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对他造成生命威胁，所以才大摇大摆地来到哥本哈根。
结果刚进来一天，就进入了这样一个前所未见的幻墟？
在这样的幻墟里，一个乙级加上幻墟的力量，能不能和甲级抗衡？
“那么规则呢？”梁霄四下寻找，看见脚下有一张托盘，似乎就是那小女孩手里的那个。
托盘分为两边，一边是火柴，一边是打火机，中间还有一张牛皮纸。
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的居然是中文。
【卖火柴的大夏人商业守则】
【商业守则1：用克朗只能购买火柴】
【商业守则2：用欧元只能购买火机】
【商业守则3：路过吃火鸡的家庭必须敲门，并做到房屋主人的一个要求】
【商业守则4：正在唱诗的家庭会为你提供庇护】
【商业守则5：先得到100克朗的人，会得到圣诞老人的礼物】
【商业守则6：先得到100欧元的人，会成为万圣的魂灵，杀死另一个卖火柴的大夏人，才能继续游戏】
【商业守则7：不得拒绝或逃避买卖，不得丢弃或销毁商品】
【商业守则8：商业规则被破坏或普通人被杀死时，圣诞的狂欢将变成万圣的惊魂】
【商业守则9：二十个大夏人中，只有一个能离开】
【备注：二十位聪明人，让我们看看谁将永远留在圣诞夜，愿耶稣庇佑你们。】
梁霄扫了一遍9条商业守则，嘴里脱口而出一句：“好恶毒的规则！”
林苏雪噘嘴小嘴，也是一脸苦恼的模样。
\"如果规则是真的，这个场景里就有20个大夏人，我们一旦破坏规则，食人种就会无差别攻击对么？\"林苏雪咬了咬一口小白牙，“下流的规则！”
“这玩意儿两头堵啊，要是能设立五十条规则，或者规则规定——进入幻墟的全死，那不就都别玩了？”梁霄上上下下看着那张纸，心里想着对策。
“那不行。”林苏雪摇头，“如果规则是进入幻墟的全部死亡，那么就需要这个幻墟背后的能量体直接出现进行攻击，那我们两个合一直接会杀了他。”
“也就是说，越是弯弯绕绕的规则，越方便隐藏背后的主使者？他把自己的能力安插在食人种身上，就能远程遥控这个幻墟？”梁霄指着规则6789，“这最后面四条规则，就是明晃晃地让大夏人自相残杀。”
林苏雪噘着嘴点头：“特别是规则7，我原来想把这个幻墟里所有食人种杀了吃了，幻墟自然也就没用了，可这个规则的意思是我们一旦杀了一个食人种，所有食人种就可以展开无差别攻击，其他19个大夏人就死定了！”
“规则有可能是假的么？”梁霄不死心。
“大概率是真的，如果有假规则混在里面，背后的主使者本身也会因为虚假而被削弱影响力。”林苏雪否定了梁霄的猜想。
“那就……先找到那些大夏人。”梁霄化身卖火柴的老处男，走上大街，躲在人群中高声喊了句：“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人回答。
“三长一短选最短。”梁霄继续不死心。
“三短一长选最长！”大概几百个人在回答。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贱人！”
“就是矫情！”
每一声都有上百人回答，什么地区什么国度的口音都有。
“完了，国粹泄露了，连食人种都会，老老实实地玩游戏吧。”梁霄垂头丧气。
这时，忽然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有人递过来一张纸。
一张蓝色的纸币。
是二十欧元。
“十个打火机，谢谢。”背后的人发出声音。
梁霄总感觉他在笑，像是饿了三天的老狼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笑得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