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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显然是我侄女比较有吸引力啊,一个区级小队两个b级是什么概念?可以组成难得一见的双核阵容!”大同都尉立刻开始夸赞自己的筹码。

“你滚蛋,b级的人,还是你侄女,就算换给月队,她又留不住!两年考察期结束后还不是要回到你手里?”那边苏州都尉终于忍不住开口,“月队,我说个爽快话,我出两个c级新人,买定离手!”

“对对对,趁着还没开奖,赶紧买定离手,月队你缺即战力,我们就当换个彩票!”

那些正在观测梁霄生命体征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眼月欺霜。

一般小队的平均配置是一到两个c级带队,后面的战斗力人都是d级和E级。

两个c级新人完全可以培养为一支队伍的主要战斗力,能为渝北区提供战斗力的一次跃升。

他们也觉得这些都尉开出的条件有些诱人了,大概相当于一张30%概率中500万的彩票,收购价格高达250万。

反正本来也没什么成本,250万把这张彩票卖了也是个很棒的选择。

“不卖!这家伙是老娘自己的!”月欺霜喊了声,想要打消那些人的念头。

“别啊!”

“再考虑考虑?”

“霜爷你手里资本也不厚,山城人口又那么多!”

“霜爷你赌红眼了吧?”

月欺霜降低了耳机的声音,她留定梁霄了,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

第一次和梁霄见面的时候,他们对了一眼,那一眼月欺霜就知道,梁霄和她是一种人。

一种疯狂的人。

那个眼神,让月欺霜想起了五岁的自己。

流落街头,被乞丐团体抓走,要锯了她的腿,划了她的脸,让她看起来无比凄惨,去赚更多的钱。

她用稚嫩的牙咬断绳索,拼命跑,拼命跑。

躲进下水道,用纤细的四肢支撑着自己不要掉下去。

五岁的孩子,就这样让自己撑了四十分钟。

等人走了,再一点一点地挪出来往深山老林里跑。

他们都是那种,为了活下来能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那一刻月欺霜就决定——你要是能活下来,老娘罩着你!

耳机里一则则出价喊得她心烦,她干脆把注意力放到了数据面板上。

月欺霜转身问身后的工作人员:“梁霄心率情况怎么样?”

“很平静。”他们开口,“他是不是还没把手放上去?”

“已经放上去了。”月欺霜看向共振仓的方向,“我确定。”

“太平静了,他的状态很反常。”工作人员摇头,“这个时候正常人的心率已经已经突破140,我们已经联系总部的专家进行同步神经元监测了。”

“顺便告诉总部,这是老娘救下的人,让他们一个个收了心思别想抢!”月欺霜连忙宣示主权。

如果那幻墟里真有李长戈说的十几个食人种,那又何止丙级?

或许那是整个川蜀出现过的最强幻墟了,梁霄能从七楼爬到二楼,又获得了强大怨念的认可。

月欺霜觉得,梁霄比她还要出色!

别人看见的是梁霄对黑血的抗性,而月欺霜看到的是不朽的意志。

把一百个奴隶扔进斗兽场,能活下来的那个未必是最强壮的,但一定是对生命最渴望的!

月欺霜还是小看了梁霄,他从七楼爬到一楼,从一楼冲到四楼,然后从四楼再滚到二楼,在一个顶级幻墟里反复横跳。

从头到尾只用一个计策——驱虎吞狼,拿着两块碎玻璃砍得那叫一个不知死活。

他觉得林苏雪是那根救命稻草,于是咬定了这个想法,死不回头。

“离心机温度快速攀升!”工作人员忽然一声大喝把月欺霜的思路拉回现实。

下方一声轰鸣!

六台机器同时响起轰鸣,离心机开始疯狂运转。

在这大夏人口最多的城市,在三千万人的脚底下,一台闻所未闻的设备将一个青年送上一条见所未见的路。

月朗星稀,天恸地哭,白骨盈野,干尸成丘,能走过去的人,便是传奇。

六股震荡波同时袭击梁霄和中间的晶核,天旋地转之间梁霄感觉大脑一阵空白。

耳边忽然响起声音,那是儿时的梦魇——在法庭外,那场关于父亲的工伤一审结束后。

“工伤啊,这明明就是工伤啊,这怎么会输?”梁霄隐隐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律师长叹一口气:“哎呀,大姐,审判长说得很明白了,梁哥外出测试车辆报备手续不齐全,不能认定是公司行为。之前我也提醒过,证据对我们不利的,您要是不服那就接着上诉,但是我个人觉得结果不会太乐观……说实话公司的报备手续就是个坑等着你去跳!”

“您还是准备一点钱吧,摩托车在测试场里撞坏了,报备缺失的情况下造成了公司损失,还是要赔钱的,毕竟算是未经报备私自进入测试场造成车辆损坏与自身受伤。”

“我听说连带车辆和场地损失得赔八十多万,公司还会接着起诉梁哥,您要是信得过我到时候还能来找我,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律师费给您打八折。”

“我下午还有一个庭审要准备,先走了。”

这些声音在梁霄的梦中回荡了无数次。

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那个小小的孩子站在审判庭门口,扶着六神无主的母亲。

审判庭外的走道很长,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很温暖,但是照不到那母子身上,他们蹲在角落好像被上帝遗忘的信徒。

玻璃依旧折射着阳光,照得墙壁一片迷离,墙面上那代表着公平的天平好像有些向下歪斜。

天平秤上好像不是一条横杠,而是一个“人”字。

现在梁霄站在审判庭外,看着十二岁的自己。

那时十二岁的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改变。

父亲在IcU躺了五天,母亲也病倒了,在国外辛辛苦苦赚回来的百万欧元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被官司和医院吸得所剩无几。

他们从一百二十平的三室两厅搬出来,到了渝中老城区的一室一厅蜗居,每个月的收入都顶不住医院的支出。

那些平时热情的亲戚不见了,逢年过节也没什么人来家里。

他从国际学校转学,那些衣着光鲜的同学他再也没有见过。

小梁霄还没意识到自己算个小富二代,就被一巴掌扇回了尘世。

梁霄往前走,往十二岁的自己走。

审判庭里又走出了两个人,两个中年人。

他们走到那一对母子面前,面露冷笑。

“国外回来又怎么样?让你来给公司撑个门面,你还真以为咱们这里有人好好做摩托车啊?”

“他要用的那些零件,我就不给他用上,把自己摔残了吧?”

是那年的老板,和他的律师。

“我去你m的!”梁霄快走了两步,冲上来挥手就是一拳。

打中的是一片空气。

面前的画面急速扭曲,只有嚣张的笑声还在梁霄的耳边让他烦躁。

眼前的场景变了,好像是片小树林,耳边响起女生们冰冷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