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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墓旁的相思 > 第3章 金子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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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加工,怎么出售,那时收购这些东西都是供销社,油桐和木棬籽是属于粮食局下的仓库收购,叫统购统销。

加工半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掏来的新鲜半夏要放入小量熟石灰,半夏是有轻微毒性的,长时间搓洗,手带麻痒。

搅拌均匀后冲洗搓洗,把半夏外皮去掉干净。

搓洗也挺讲究的,用力要恰到好处:力道过大容易把半夏弄坏;力道过小,又去不了皮,影响质量。

冲洗干净后直接把它用火或者太阳暴晒干,当然最好是太阳晒,用火烤就更要小心,除了要注意火大火小外,还得小心烟,反正不能弄黄色的。

相比之下,木卷要简单得多,一是它不需要任何加工,二是掉在地面上的多又广,还有就是木棬籽捡来就可以卖,不需要任何加工,三是木棬籽还可榨油或换油,万一多了,可以换点油来调理生活。

油桐就要差一点了,因它果实大,掉在地面的就少了,偶尔有都时常被油桐树叶盖了,所以得刨开叶子,而且还需要加工。

这些药材的加工来说相应麦冬要简单得多,只要把它的根果掏出来,把根上的颗粒摘下来洗干净,然后晒干就行了,可麦冬都生长在石头的缝隙间,采收也不是很容易的。

这些东西只要有足够干就可以出售了,正常的质量好的是颗粒大小均匀白色的。

当她知道供销社收猫皮(一种用来糙纸用的原材料),而且价格还高。

可是要采集它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为了帮助王忠于,在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生性格又多增添了一份勇敢。

有时王忠于为了照顾母不能去,她就自己去,最近越多的人都上山釆收,要到更远,更危险的地方才有。

她每天就这样匆匆忙忙的,一放学就背上背篓上山,爬峭壁采集,然后把采回来的猫枝再扒皮。

把扒下来皮第二天晾晒干,最后打包拿去供销社卖掉,采集猫枝皮的特点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好又多,既粗又长,通常一般的地方被采集干净,采收这些东西的人多得很。

一到秋天都是人们大忙的时候,荷花就更加繁忙,因为很多东西都秋天采收,所以荷花就要抓住秋天的机会,比如可以去捡人们掉在地上的油桐果,木棬籽等等。

把捡回来的油桐果堆放在一起来等待外皮烂掉后,然后再把里面的籽从里面弄出来烘干,壳里有一颗大大的白色果仁,不需要弄出来,干后就拿去炸油房,供销社卖,油房的师傅用它来炸出来的桐油是工业用品(广泛用在工业上),又是很好的木制品防腐剂。

油桐用途十分广泛,榨出来的油除了是工业用品,还是很好的的防腐剂。

还是医药用品,比如它的脚油又是很好的外用药,还可以用来照明。

就因为这样,荷花常常把脚油收集起来放进一个瓶子里,等到夏天,蜈蚣出没时,捉上一两条几条的,放进脚油瓶里浸泡一段时间,用涂皮肤外的什么红斑疙瘩之类,有很好的疗效。

而且又可以作照明,照明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油桐籽直接用什么串支起来,点燃籽就行。

另外就是用桐油制成桐油灯,用特制或土制陶瓷碗(破好都行)作灯盘,放进桐油,然用灯草或绵花加工成条放入灯盘里就成。

油取后的油料又是农作物的肥料。

同时又可以捡木棬籽,然后把木棬籽卖到炸油房,供销社,木卷籽也是工业品(木卷籽那时主用于制作肥皂),同时还是食用油(当作食用油时要小心,此油具有轻微毒性),做食用油时要特别小心,熬油必须要熬到油泡一点没了,才可以下菜,不然吃了容易拉肚子。

木棬籽油也同样可作照明,除了灯盘外,可以做成油辫,这种油辫适用于大型场合,大山一般都用在玩龙灯会时,用此油辫。

可王忠于家是这种油都吃不上的,一年没沾上几顿油星,就是偶尔吃上一顿这样的油,都是十分困难的事,唯独只有过春节才有这样的高档享受。

木橡籽虽是烤酒原材料,但用它来烤酒也少,原因它烤出来酒不售卖,不好喝,收购的价格低,通常都是不选择它采收。

就这样荷花为了筹足了王忠于和自己上学的所有费用,费尽心机,千辛万苦。

那时的学费一二年级两元五角,三四五年级才三元八角,就是初中也只有七八元,没有六年级。

可王忠于家也拿不出来,年年被评为困难户、救济户,王忠于的学费也大多数减免。

但除了学费,家庭作业本,晚上要学习还得照明,王忠于家又没有钱买煤油,他家晚上一直没照亮过,到晚上全家人都蜷缩在很破的被窝里。

通常都是在需要时用稻草把,或者向日葵枝干,或者其它的,反正只要是基本可以能照亮的都用,这些东西都只是用来照顾王忠于的母亲用,至于煤油就没有了。

荷花(现在人们把她的姓取了)平时在卖油桐果籽时,留下几粒用来照明。

那时的学校也要搞勤工俭学,还要支援农业第一线(简称支农),集肥哦,支援愚公移山哦等等。

使俩知道了油桐籽,木棬籽,陈皮还有其它可以卖钱的,于是,荷花除了上学就去拾。

把拾来的除了交上学校的,余下的就卖掉凑学费。

王忠于也除了把母亲照顾后一有空闲时间也去拾,反正他们俩随时都在寻找机会挣钱,哪怕是几分钟他们也不会放过的,然后把拾得这些东西拿去卖掉。

这样在荷花和王忠于的共同努力下,不但学费还可以解决晚上照明,还可以解决一些小的问题,多余的用在这些地方。

比如买几颗大针小针,买几串线,那时的大长针两分钱一颗,小针一分钱两颗,蓝线白线一角一串。

买这些补补衣裳裤子,大长针一般用补被子大型东西。

那时人们身上的衣服不知打了多少补丁,一件衣服穿了又穿,补了又补。

加之洗料又缺,一块肥皂是卖不起的,这就是虱子(附在人身上的吸血的一种小动物),跳蚤(也是一种吸血小动物,它能跳跃)和臭虫这一类寄身虫常年依附近衣服上,这些寄生虫都有毒性,臭虫更具有毒性,把人身上的血吸了之后,不但痒,而且起很大疹子,还容易感染,而且这臭虫也能飞,很难捉作。

这些寄生虫种类繁多,人畜身上的又不一样,又是人畜共养,所以当畜牲身上的这些寄生虫一但附在人身,就更使人相当的受不了。

衣服的破烂,补丁的繁多,洗料缺少,使寄生虫有机可乘,好躲藏,这些都是寄生虫繁殖的最好条件。

由于家庭十分贫穷,买不起和用不起洗涤的必需品,虽那时只有肥皂,一块肥皂也要四毛五分钱,可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因而在用钱的选择和安排上就让王忠于家受到遏制,稍有不慎,全家就会陷入极度生活泥潭中。

就这样在各种极度慌乱的原因和困难条件支配下度日,一时的凑合和一种习惯也就自然存在了。

这只能对一般人而言,可对王忠于来说,这些又算不得了什么?

然而,这样就导致王忠于家的各种寄身虫特别多,什么虱子、跳蚤、臭虫等等,加之又没有人打理和经常洗理,更何况肥皂也卖不起,这样王忠于家就成了这些寄身虫光临的乐园,更加猖獗。

因而跟王忠于家来往进出的人就基本没几家了,除了给王忠于的母亲看病的两三个土医生和一个赤脚医生外,来得最多的也就算荷花的父亲了。

一个原因是他们家是世交,祖辈从江西躲避战乱来到大山落脚安家,关系当然就很好。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荷花的父亲懂得一些中草药的调理,时常来给王忠于的母亲弄些草草树根的过来,有时也让荷花送过来,这一来二往的,荷花和王忠于就成了非常要好的同伴。

王忠于家不但虱子多得出奇,跳蚤满地乱跳,有人进屋这些寄生虫就不断的往身上爬和跳,而且屋里有一股特别的怪味,于是客落门冷清。

自从认识荷花后,荷花看到王忠于家这么穷,荷花天生的菩萨心肠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为了减少王忠于家这方面的压抑,荷花偷偷来给王忠于安排洗理打理。

没有肥皂,她就去山里釆些洗白叶(一种乔本植物,有肥皂一样的用途)来混合浸泡后洗衣等等。

又看见王忠梅头上,满头都是虱子,她又用这热水给王忠梅洗头梳理,又从家里带来了加密梳给她梳除虱子,一梳下去,在地上就是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虱子及虱卵。

偶尔也从家里偷偷的弄一些用过的肥皂和一些虱子药过来用,当被大人知道后,父母道以正常的教育她,可比她大几岁的两个哥哥就免不了一顿臭骂。

这些都让王忠于记在心里,永远也挥之不去,这也是给他人生道路上的一种铺垫和启迪,也增添了王忠于无穷无尽的斗志,为以后的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和精神的后盾。

长期的生活困难和艰辛,自强不息,使荷花和王忠于都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为后来的人生准备了特有的条件和动力。

王忠于也在荷花的影响下,学会了掏半夏、麦冬、捡油桐、釆集猫皮和加工这些东西等等,这一来王忠于除了读书学习外,就显得更忙。

聪明的他把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排在一张上。

这样不是见他在山上,就在地里,不是和荷花一起上山,就在地里除草等等。

到晚上,他就母亲的床边一边做作业一边照顾母亲。

于是王忠于的家也随之在荷花的帮助下有所起色和改善。

难怪说:“年轻就是资本”,这是不错的,其精力的旺盛使王忠于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因为他要努力准备学费,不但要跟自己准备,还要跟下面的兄妹俩准备,因而王忠于的休息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王忠于有不懂的,又去问荷花,荷花也毫不保留的告诉王忠于,又做了一些安排。

时间慢慢的过去,年龄也逐渐增大,荷花和王忠于以满分的优秀成绩并列全县第一考上初中。

这样优秀的成绩还是大山的首次,并且是双双满分,创造了大山的奇迹。

当他们接到录取通知书时一看,他们既高兴又惊讶,高兴的是他们都被镇中学录取了,惊讶的是能去吗?

一但去镇中学就读,即使每天都回来,也是很晚了,很早又要去学校,这山里到山脚下镇上还是有很远的一段山路,即使抄近路也要走上两个多至三个小时才能到学校?

何况兄妹王忠刚和王忠梅都要上学,虽说三兄妹的学费时不时的学校又减免了一些,可一但三兄妹都全部上学了,不光是学费的问题,还有照顾母亲的问题就成了大问题。

王忠于就把这一想法告诉荷花说: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吧,也识了那么多字了,算账也会了,当初上学不就为了能识几个字和能算账吗?现在都会,就不用在去了!”

“怎么了?不去你得说一下理由啊?你说说看看。”荷花说。

于是王忠于就把他的想法跟荷花说了。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所在,我早已给你想好了,我们也不去什么镇中学不就行了吗?多简单的事,就在原学校读,只要原学校有的,我们都选择原校,这不就解决了。”荷花说。

“你是说我们不去镇中学,还是继续留在这大山学校读完初中?可录取通知书上是镇中学啊!”王忠于说。

“是的,我们不去了,反正教材是一样的,再好的教材,再好的老师,都不如再好的自己,从这次考试看,他们不也是没考过我们吗?当然镇中学各个方面是要好点,我们大山的戴帽子初中条件是要差些,可成事在人。”荷花说。

“那好,我们都就地上完初中吧!听你的。”

于是他们就读于大山学校的初中部。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身体不断成熟。

这时的荷花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含苞待放的农村大姑娘,含情脉脉。

少女的春心也正在向人类高级过程发展,都说女性比男性成熟得早。

是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正是这样,一个大姑娘老是整天往人家家里跑,这就有点不像话了,这样一来往往是要引来不少的非议和闲话,她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各样的污秽难听的话都朝她而来。

荷花虽不管这些,可家里人就不行了,特别是当父母亲的,当听到这些话,心如刀绞一般,可还是忍受着,母亲也在内心还是牵挂着荷花。

时时叹息到:

“闺女啊!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他家有什么好?除了人憨厚老实外,要什么没什么?你睁着眼睛跳黄河啊!”

父亲也时不时的提醒她:

“闺女啊!人家放牛都要把牛拴在有草的地方,你却把牛拴在寸草不生的石板上。”

荷花一听,就知道父母不就是嫌人家穷吧!

心想:

婚姻不能绑架在家庭上,选择的是人生活,不选择的是家生活。

如果人不够优秀,家有何用?如果人够优秀,家穷又何泛微呢?

一开始荷花都和他们讲讲道理说:

“我帮他是看他家穷,王忠于又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这样好的人浪费了,实在可惜,并不等于我就看上他。”

“这话鬼才信,既然没看上他,那天天往他家跑什么?”荷花的父亲说。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帮助他啊!那像你这样说来,你去别人家里,别人家里就一定有病人咯?那你就千万记住没病人就不能进人家的屋哦!”荷花说。

“强词夺理,我说的是对你有好处,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看我不打死你才怪,你也想其他人怎么说?”荷花的父亲说。

“其他人怎么说,我可不管,我想你们相信我就行。”荷花说。

“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你还给我犟。”

这时荷花选择的是跑,一走了之,于是等气消了,就慢慢算了。

可是这谁也说不服谁的事,跑也始终解决不了问题,又恰恰经常被提起这事,既然谁也说不服谁,荷花干脆选择沉默,可是这长时间沉默谁又做得到呢?毕竟生活在一起不可能一直不回话?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后来荷花就变成要么一句话不吐,要么就是句句伤人之话。

久而久之,这样天天吵,天天闹的日子,荷花更加不能安静的学习,又对帮助王忠于也有影响。

于是有一天,不知道怎么的又吵起来,荷花趁和家人吵得厉害之机,赌气说:

“既然你们非要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好吧!我也就来个,假戏真做了吗?”

“你还嘴硬,给我滚出去,我看你做给我看看,只要敢,你就别想回来了,我也当没有生你这个女儿,总行吗?”

荷花的父亲带气的一下子把荷花的书和一些东西扔出门外。

“我说的你们反正不信,我没什么可说,滚就滚,你不是嫌人家穷吧?”

荷花一边捡起父亲所扔的东西,一边说。

“滚滚!最好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荷花的父亲说。

“好啊!好啊!滚就滚?不,我就是要在你眼皮下好好活个人样来。”荷花说。

“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好歹都分不清,真气死我了。”荷花的父亲回过头来指着荷花的母亲说。

母亲是仁慈的,虽对荷花的行为有点反对,但就这样让她出去又心疼。

于是劝其老伴说:

“哎呀!人吗?各有各的命,她命如此,我只养她身,养不了她的心,就随她去吧!”

“都是你惯的,从小就什么都顺着她,这下可好了,管不了。”

荷花说着就抱起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要走,母亲拉着不放说:

“闺女!你准备去哪里?你认个错就不行了吧!就那么困难吧!干嘛这么犟呢?非要对着干呢?”

“别拉了,我主意也定,反正我在家你们都看不顺眼,我滚也好,只要你吵架就行,只是我离开了,你要保持好身体,你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好了,妈,我走了!”荷花推开母亲的手。

“你也别拉了,就让她去吧!我看她有多大能耐?”荷花的父亲说。

话也说到这份上了,荷花只得走啊!

当她捡起扔出来的东西,提着走了几步,回头望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然后再抬头望着苍天,实在太渺茫了,没有别的去处。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只有到王忠于家暂时住下来再说了,可这一住就这么多年,从此就没回去过了,两人也由不爱为爱了。

后来两个哥哥相继结婚分家,另起炉灶。

父母年龄也大了,身体也逐渐支持不了,加上人老百病出。

荷花就在农忙季节时过去帮衬一下,虽然父母不怎么搭理她,她还是照样继续,你理也好,不理也罢。

荷花知道父母是对她好,何况每一个父母的内心都希望自己有个幸福的将来。

哪像她这样的,明明知道是个火坑,还要努力的往里跳,连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为了完完全全地帮助王忠于。

母亲也是为荷花的未来担心,也经常受到父亲的埋怨,这样母亲就成了夹生饭,出气筒。

由于荷花的这种做法得不到家人的同意,谅解和支持,荷花又是倔性格,和父母家人越闹越僵了以后,干脆一不做,二不羞,赌气搬到王忠于家长住下了。

两个哥哥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说:

“哪有你这么下贱的,自己还要贴钱把自己卖了?你知不知道廉耻?”

来到王忠于家,王忠于和王忠于的父母也都劝说她回去,可荷花也坚持要这样做,王忠于及家人又说不过她,只好随她而去。

就这样荷花也成王忠于一家的一分子,各种各样的议论更加像潮水般的汹涌而至,更加露骨和难听,荷花也学会了忍受,其日韩信胯下之辱,自己也不过是受骂而已。

努力想办法上学才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就让他们议论去,总有一天他们不会议论的。

终于第一学期的学费凑齐了,也顺利上学了,也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