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有滋有味地嘬着硬糖,一边在心里夸着,果然只要你说得出口,十八就能给你做出来。
“闭嘴,给你一刻钟赶紧将摊位收走,不然别怪我掀了它。”白念慈冷下脸,冷飕飕地盯着眼前言笑自若的少年。
她的声音不小,时间仿佛按下暂停,不少人认出了白念慈的身份,悄悄地往后退着。
花家憋了这么些天,要发难了?!
“稍等哈~”花染眨了两下眼,对着周遭挥手,“还不赶紧地买,再迟些就收摊了。”
众人恍然,他们有些是大老远赶过来的,买不到着实心痛。
“快快,我也不用送了,给我两瓶固元丹。”
“啊,我的淬灵丹?!”
“美人儿小心些~”
花染拉过白念慈顺着人流挤到边上,兵慌马乱好一阵子,花家丹药铺的伙计齐上手才勉强撑得住。
白念慈看得是目瞪口呆,从未见过这种荒唐的状况,买个丹药还要薅头发!?
喧闹过后只剩下累瘫了伙计,花染不太好意思轻咳,“咳、辛苦各位了,等会辛苦费翻倍。”
“真的啊~”
“这多不好意思啊~”
他们已经收了管事的月钱,再拿一份是不是不太好?!
华离不容他们拒绝,师妹说了翻倍那就得翻倍。乐得伙计们个个咧嘴直乐,掂着手中灵石进回去站岗。
连黑着脸的白念慈都忽略得彻底。
“师、师弟,走了~”华离随手扫,桌椅啥的全部清走。以后也许还有用,师妹说的不能浪费。
来的时候有多磨蹭,走的时候就有多利索。
“走了走了~”换了个口味的花染口齿不清地附和,就是可惜了边上的美人儿。
“等等、等等~”
深灰色的身影忙不迭地从大门口滚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很圆润地打着滚儿。
“……”花染歪头,连嘬糖的动作都停止。
“何人?!”华离冷呵,差点一脚踹过去。
管事摔得头昏眼花,羞得想钻进地缝里。
“有事吗?!”花染扬眉,这么些天不见动静,还让伙计出来搭手,难道是……
想收摊位费?!
“我家主子有请姑娘~”管事的毕恭毕敬,甚至陪着笑说道。
“不见,没空。”
拒绝得太干脆,管事脸的笑挂不住了,耷拉着脸讨好,“姑娘,我家主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更加不能见了,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花染举步要走,吃糖不管饱,十八一定将吃食准备好等她了。
“管事跟她废什么话,绑了不就完事了。”看得白念慈恼火。
“小姐好,绑不得啊~”管事哭丧着脸,要是能绑倒方便了。
“好你个美人儿,我好心让你插队买丹药,你倒好还想绑我,良心不会不安吗?!”花染眼底含泪,那一个痛心疾首。
白念慈:……
我咧,还得谢谢你不成?
“姑娘,我家主子就是想聊丹药的事。”管事躬身,态度坚持。
主子的命令,他是一定要办好的。
“小姐,去看看无妨。”花不悟轻声低语,垂下眼像是随意地说着。
“算了,那就去看看吧。”花染瞥了他一眼,松了口。
喜得管事连忙前方引路,就怕她又改了主意,“姑娘请~”
“这位修士就不用前往了,有他陪就行。”管事拦住华离,指了指花不悟。
华离可不答应,最后还是花染出言给劝回。
白念慈看了眼花不悟,总感觉有一丝熟悉感。
与炼药工会的简朴大气不同,花家丹药铺的陈设多了几分的堂皇,那是世家底蕴的浩然之气。
管事带着他们直上楼,并未进去而是躬身离去。
花不悟倒是跟了进去,只是存在感极低地站立在边上。
阁楼比下面又多了三分贵气,黝黑的屏风上雕着祥云图,木质香味幽远。
花染一瞧眼珠子都贴上面了,好东西啊~~
“呵,有眼光~”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犹如泉水般带着凉意。
花染侧目,眼底忍不住的叹息,好仙的美男子~
一头银白的发丝披在身后,眼眸含笑似有情,薄唇微勾起,淡漠疏离。
“……”花染笑而不语,清亮的眼神中丝毫不掩欣赏。
“二叔~”白念慈双手摆正,乖巧地唤着他,半点没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嗯,又打架了?!”白承淡笑,像是不经意瞥了眼她的袖口。
“没有,是比试~”白念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二叔对她笑。
“呵、棺木想要豪点还是雅致些?!”白承垂下眼帘,平淡无奇地说出令她胆寒的话。
白念慈露过一丝愕然,这时候问她这个问题,有点为时过早吧。
“听说你喜欢喝茶,来尝尝~”白承目光微转,嘴角似乎多了点温度。
“二叔怎么知道我……”白念慈受宠若惊,神情一下子呈亮。
步伐轻盈地往他的方向迈了几步,没成想白承平淡的眼神阻止了她的脚步。“不是你、
你还有什么要玩的要吃的,赶紧的吧,迟了只能是下辈子了。”
白念慈急刹住脚,艳丽脸呆呆的:“……”
……准备什么,后事吗?!
转眼便见他对着少年笑得如沐春风,就很过分,是不是她亲二叔了?!
白承:……还真不是、
白念慈:…卒!
白承笑意越发浓,少年根本没理会他俩的眉眼官司,此时正趴在大鱼缸边上,喜滋滋地看着鱼儿,时不时用灵力调戏下它,乐得眉不见眼。
真的很像~
“喜欢三彩鱼?!回去带些、先过来尝尝茶可喜欢?!”
“这怎么好意思、呵呵、”花染眉开眼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正盘算着回去得捞那条最是肥的。
小巧的鼻子动了动,清香醒神,香味入肺仿若暖流下肚,整个人都是舒坦的。
如此好茶,她还第一次遇上呢。
书案上轻烟袅袅,仙气飘飘地飞扬。少年不客气地饮了一杯又一杯,没有开口的打算。
白承垂眼,亦是慢条斯理地抿着杯沿,眼底闪着无人发觉的情绪。
“二叔,方才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白念慈坐立难安,好茶此时在她的嘴里跟白水一样淡。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咒她。更过分的是,她都要无了,他们还有心情品茶?!
是人干的事?!
“美人儿,你照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