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萧淑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真的身子轻省了些都是好事,不过李治还是隐隐叮嘱道:“还是要当心些才是。”
如果王氏真的没有用过厌胜之术,李治倒也不至于如此上心,但是王氏的厌胜之术始终悬在他的心头无法散去。
见皇帝如此关切,萧淑妃心里十分高兴,这说明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受皇帝的看重。
皇帝越是看重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皇后的宝座才就会距离她越近。
萧淑妃嫣然笑道:“陛下放心,臣妾心中有数,真的觉得轻省了许多,请陛下过来就是想陪陛下小酌几杯。”
李治微微摇头道:“朕记得遗爱曾说过,怀了身孕就不能饮酒。”
萧淑妃听了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小嘴:“啊?还有这事?臣妾倒不是馋酒,就是不想扰了陛下的雅兴。”
李治笑道:“朕独饮几杯酒是,你在旁陪着朕就觉得高兴。”
侍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膳。
萧淑妃在李治身边坐了下来,亲自斟了一杯酒。
李治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萧淑妃又殷勤的起身布菜。
萧淑妃知情识趣,言笑晏晏,伺候的李治很惬意。
酒过三巡之后,见皇帝心情大好,萧淑妃这才开始旁敲侧击。
“自从甘露殿出事之后,宫里就一直人心惶惶,什么都乱糟糟的。陛下,都说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后宫也是一样,不能没有管事的人呀。”
后宫可以没有皇后,却确实不能没有管事的人。
李治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母后薨逝之后,先帝不想再立皇后,就让韦贵妃摄宫事。
按照常理,他暂不立皇后,也应该又郑贵妃摄宫事,毕竟贵妃是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
问题是他又不想立郑贵妃为皇后,若是让郑贵妃摄宫事,只怕会引起宫里宫外的误会,以为他想立郑贵妃为皇后。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先帝已经明确不立后,而且已经有了三个嫡子,让韦贵妃摄宫事也不会引起误会。
李治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朕想让你暂摄宫事,只是你还怀着身孕,朕又怕你受累。”
萧淑妃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感到一阵发凉。
暂摄宫事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直接册封她为皇后呢?
难不成皇帝真的有意从宫外选名门淑女为皇后,只是让她暂且管一管宫里的庶务?
萧淑妃笑道:“母后当年怀着身孕,不但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辅助先帝处理朝政呢,臣妾虽然怀了身孕,却也岂会因此而觉得受累?”
“臣妾就是怕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李治笑呵呵道:“是朕让你摄宫事,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做了皇后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啊!
萧淑妃觉得自己暗示提醒的已经够直接了,皇帝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
总不能直接跟皇后说我要做皇后吧?
萧淑妃勉强笑道:“陛下说的是。”
李治当然听的出萧淑妃的话外之音,不过他既然决定暂不立后,那就先不要给萧淑妃承诺,万一以后还有什么变故呢?
李治笑道:“既然你不嫌累,朕就下道旨意,让你暂摄宫事。”
虽然没有完成心愿成为皇后,但是暂摄宫事也好,总比让郑贵妃暂摄宫事要好。
“臣妾谢过陛下。”
吃饱喝足之后,李治就离开了萧淑妃的寝殿。
送走了皇帝,萧淑妃又坐了回来,刚才她就没吃几口,因为根本就没有胃口。
侍女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恭喜还是不恭喜。
“你们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反正旁边都是她的亲信侍女,萧淑妃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王氏刚刚被废黜,陛下想要缓一缓再废后,这样场面上也好看。”
“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还怀着身孕呢,陛下都没让郑贵妃摄宫事,由此可见她根本就没法跟娘娘相提并论。”
萧淑妃蹙着眉头道:“我倒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陛下会在宫外另选名门淑女为皇后。”
侍女们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娘娘,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萧淑妃心里有些烦躁。
说起来,还是枕头风最好使,可惜她现在怀了身孕,没办法再吹枕头风。
就在萧淑妃为皇后的宝座而烦恼的时候,房遗爱去了武家看望武媚娘。
因为这些日子朝中动荡,他一直都没去看望武媚娘,如今大戏终于落幕,他也想起了这个怀着他孩子的红颜祸水。
也是时候去看看人家了。
房遗爱先是去了长秀斋,没找到武媚娘,这才径直去了武家。
其实,房遗爱潜意识的不想来武家。
主要是武媚娘的母亲杨氏身份有些尴尬,她不算是房遗爱的岳母,但是她的女儿却又怀着房遗爱的孩子。
而且,一想到历史上杨氏跟外孙贺兰敏之的事,房遗爱就有些无法直视。
太离谱了!
不过,房遗爱来到武家后,杨氏却并没有露面,这倒是让房遗爱少了几分不自在。
闺房里,看着面色红润愈发散发着少妇风情的武媚娘,房遗爱关切问道:“我去了长秀斋,听她们说你这两天都没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武媚娘慵懒的笑道:“就那么点事,隔三差五去一次就理清了,你又不去看我,我天天去也没什么趣味。”
房遗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手搂着她丰腴的腰肢,笑道:“这不是有事正在忙嘛。”
武媚娘笑道:“知道你正在忙,废黜了皇后,扳倒了宰相,国公爷好大的威风呢。”
房遗爱连连摇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在朝堂上看戏。”
武媚娘的妩媚的白了房遗爱一眼,一副信你个鬼的眼神。
满长安城的人都在议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的书桌上还放着两份报纸呢。
武媚娘拉着房遗爱的胳膊,撒娇道:“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