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就失声惊呼：“程小爷！”
后面跟进来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惊不已。
没想到白天还生龙活虎的程小爷。
此刻再见，却已经身首异处。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程小爷下此毒手？！”
柴荣顿时怒不可遏。
一拳重重捶打在身旁的院墙上，顿时砖块碎裂，尘土四起。
片刻的愤怒与震惊过后，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深吸一口气，柴荣逐渐恢复了冷静。
果断下令搜寻是否还有幸存者。
同时自己则蹲下身，细致入微地勘察现场。
随着目光的深入，柴荣发现死去的这名帮众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
直至他揭开衣襟，才瞧见对方胸口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显然是暗器所致。
他命人查看其余的尸体，发现大部分人的死状都和这名帮众一样。
而另外有几个，则是胸骨塌陷，四肢尽断。
显然是遭遇了极为强大的外力打击而死。
更令柴荣感到震惊的是，他在墙脚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竟是来自西北马，与程五爷有旧的那位刀客。
其随身的宝刀已断成了数截，散落在一旁。
对方的实力，自己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如此高手亦难逃一死，凶手定非等闲之辈！”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得追查下去。
毕竟是程五爷的独子遇害，此仇非报不可！
正此时，一名帮众急促呼喊：“荣爷，这儿还有人活着！”
柴荣闻言，疾步上前。
只见那人气息奄奄，嘴唇微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柴荣连忙俯身，将耳朵凑近，只听得微弱的声音。
“血手……人屠……”
说完，对方就头一歪，直接咽了气。
“血手人屠？”
柴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名字，曾是萦绕在京都城不少人心头的一段噩梦。
对方在夜间出没，专杀罪大恶极之人。
硬是以一己之力，杀的一众士绅强人胆战心惊。
还引得不少心怀鬼胎之人闻风逃离了京都城。
据说，有一些人曾经合伙，出高价聘请了杀手组织的金牌杀手，前去暗杀血手人屠。
结果，那名杀手不仅被对方给反杀，牵头的人也被人家给无声无息弄死了。
这件事儿在当时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那群牵头的人中，也有几个权势不弱于程五爷的人物。
即便如此，也依然被血手人屠毫无顾忌地杀掉。
这样一看，程小爷命丧他手，倒也不难接受了。
只是，若眼前这一切真的是血手人屠干的。
那么，程五爷想要去报仇的话，恐怕有点困难。
不过，震惊之余，柴荣转念一想。
死的又不是他儿子。
这些事该程五爷自个儿去操心。
自己费劲吧啦地想那么多干嘛？
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将所见所闻如实上报便是。
至于程五爷会如何处理，那得由他自己来定夺。
想通这些，柴荣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直接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妥善安置程小爷与刀客的遗体，我们立即动身，去向程五爷汇报此事。”
“是！荣爷！”
……
……
没多久，程源和那名马家刀客的尸体，就被人抬到了一处府邸前。
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跑了出来。
当他掀开白布，看到程源惨白的脸时，瞬间暴怒，脸色变得铁青。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程五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禀报五爷，是……血手人屠！”柴荣答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
“什么？！”程五爷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铁青，“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有兄弟还剩一口气，临终前亲口所述，说完就断气了，此事诸位兄弟皆可作证。”柴荣急忙补充道。
程五爷看向其余人，众人纷纷点头。
这下，他方才相信这一切。
“血手人屠……”
这四个字，如同千斤巨石，压得程五爷心头沉甸甸的。
作为安清帮中仅次于龙头的二号人物。
在京都城的地界上，不管是黑道白道，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面对这样的过江龙，他的心中却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别人不知道，可程五爷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当初安清帮的三号人物，他的结拜兄弟，就是被血手人屠无声无息弄死在房间里的。
一击毙命。
那里防卫森严，没有人知道血手人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此，血手人屠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可如今死的是他程五爷的独子。
他年轻时花天酒地，纵情声色。
如今年纪大了，已经有心无力了。
因此，才会对程源溺爱有加。
纵其有千般不是，也会设法为他善后。
可如今就这么被人给弄死了。
他程五爷就算想再生一个，也生不出来了。
这无疑是让他程家绝了后。
偌大的家业也没有人继承。
程家，就这么在他这一代断了。
此仇不报，等他落叶归根之时，如何在九泉之下，去面对程家的列祖列宗？
程五爷胸膛剧烈起伏，心中怒火翻腾。
可是，血手人屠为何要杀源儿？
他深知对方的行事风格。
若非遇到罪大恶极之人，绝不会轻易出手，更不会滥杀无辜。
源儿究竟是为何，竟招此横祸？
疑虑之下，程五爷沉声发问：“近日源儿可有与人结怨？”
柴荣等人面面相觑。
“跟少爷一起的手下都死了，五爷，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调查的水落石出。”
程五爷点头答应。
下令彻查程源近期的一切行踪。
特别是那些可能埋下祸根的冲突与恩怨的事情。
天刚蒙蒙亮，柴荣就匆匆归来。
身后跟着一位神色慌张的老妈子。
这个老妈子先前听到枪声，害怕之下，就在房间里躲了起来。
柴荣的手下搜查宅院的时候，才发现了对方。
经柴荣一番细致盘问，才从老妈子口中得知，程源最近看上了一名女子。
今晚本来想与对方共度良宵。
却未曾想到，竟会被歹人上门给夺去了性命。
更令人不解的是，那女子亦如人间蒸发，找遍整座宅子，都没找到人。
很可能是偷偷跑掉了。
不过，柴荣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着这条线索，一番追查下来，他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也顺势查到了袁氏三兄弟身上。
几人刚出狱，现在又不见了踪影，有重大嫌疑。
待柴荣将调查结果一五一十禀报给程五爷。
程五爷听完，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吩咐道：“继续追查，不管这件事情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找到人之后直接带到我面前来。”
“是！”柴荣领命而去。
正当此时，管家匆匆步入厅堂，神色凝重。
“老爷，黑袍会的余龙头差人传来口信，诚邀五爷前往山水山庄一会，似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