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了主意,夏香便去找了南风,与他交代了具体的事项。
先去豫州给芸娘她们报信,接着去云信给果园报信,最后去武安给全叔报信,就说自己不得空,有事让他们自己安排,从武安回来的时候,顺便再给她带七八个人过来。
南风接了吩咐很快就赶着马车出发了。
没过几日,沈柏寒便给她请来了工匠,夏香也不好意思问师傅们手艺如何,想着沈柏寒请来的应该是不会差,谁敢忽悠二品官。
她带着沈家人还有工匠一起去了铺子,将自己的设计图纸交给了师傅。
师傅们看了以后对她画的图赞不绝口。
“姑娘这图画的再清楚不过了,你放心,我们明白要怎么做了。”
陈氏她们好奇,也拿了图纸看起来。
“夏香,这图是你画的啊?你这怎么画的,跟真的一样。”
“哪有婶子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是把各处的样式画的细致些,这屋子的比例我没有量都是自己估的,到时候还要师傅们自己调整呢。”
“姑娘谦虚了,有这么细致的图,我们做起事来要方便多了,也更能达到您的要求。”
“那就先装这前面,后面的灶房还有厢房客房等前头装好了,我再给你们图纸,这铺子大概要多长时间能装好?”
“围栏门扇窗棂若要做得好看讲究是很费工夫的,快的话也至少要一个多月。”
“我不着急,你们慢慢做,做细致些,那这费用大概要用多少?”
几个工匠纷纷笑着看向了沈柏寒。
“你之前那套宅子不是不喜欢吗,我给你退了,皇上说既然退了总要补点什么,这工匠便是补给你的,你想做成什么样的尽管说,若是他们都做不出来,怕就难找到能做出来的人了。”
夏香听了瞬间目瞪口呆,感情他是做了顺水人情,这来的都是皇家工匠。
这样说来,她都不敢随便使唤了。
不过从这几件事可以看出,皇帝跟沈柏寒的关系真的很好,两个人年纪相仿,兴许皇帝没登基前,两人便是好友,这就不难解释当初救人的时候能够见到沈柏寒了。
沈南栋是第一次来她的铺子,站在正厅将整个铺子看了看,“这铺子不错,位置好,内里也大,能容下不少人呢,还是皇上出手大方。”
“夏香,到时候开铺子你怕是要不少人吧,府里有不少人,你要多少,我给你安排过来。”
“不用了陈婶,我这回交代了南风,让他来的时候给我从庄子里带人,如今庄子里的人每日都会抽空跟夫子学识字,学算学,得用。”
“我发觉你啊,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你看看你,才这么几年工夫,就果园,庄子,铺子都有了,若是再过几年,怕是要成了在整个大兴都排得上号的富商了。”
夏香嘿嘿的笑,触及沈柏寒目光时又略尴尬的咧了咧嘴,真是一个喜形不露于色的人,难捉磨。
自从铺子开始装修以来,夏香每日一早就会到铺子看着,有时还与师傅们探讨各处的细节,觉得实际不好的,她会听从师傅们的意见修改,毕竟这可是皇家工匠,比之她的那点见识不知道强多少。
又过几日,沈柏寒把她带到了一处地方,“你之前不是要找绣娘吗。这处就是了。”
夏香进去之前犹豫了一下,“这个,不会也是皇宫的绣娘吧。”
沈柏寒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帮你请御用绣娘,但是她们绣的东西若是用在普通人身上有违祖制,要杀头的。走吧,进去看看。”
学会吓唬人了,夏香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
这处是一个绣园,到处都能看到正在做绣活的女子。
一名中年女子见嬷嬷把他们领进来,忙起身对着沈柏寒行了一个礼,“沈大人。”
“她便是绣园的老板,你想做什么,有什么要求与她说就是。”说完他自己规矩的坐到了一边的茶凳上。
绣女们看着他相互之间开始窃窃私语,有些说着说着便带了些轻笑声。
果真是招蜂引蝶!
“姑娘,你想做哪样的绣品。”
夏香忙回过神,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张图纸,“老板,我想绣这几种图案的,边上的花纹用蓝色丝线,中间这部分要用金色的线,外围。。。”她将自己图纸的要求一一说了出来。
“姑娘这样的花纹我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样子的布打底。”
说着两人又一起去房间挑布,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炷香时间过了。
“这样好了,姑娘要的东西样式比较复杂,我们先按着您说的各做一副样品出来,若是觉得满意,那我们再做多的出来,若是不满意还能改进,您觉得如何。”
“再好不过了,那就多谢老板了。”
“东西好了,我们便送到沈府给您过目。”
“行,那老板,我得付多少银子?”
女老板捂嘴笑了笑,“我们都是与沈府管事月结的,银子付管事到时候会结算的。”
夏香原本想说一码归一码,看了眼边上的沈柏寒,觉得还是算了,人家大概是看不上这点银子的,她说了反而显得斤斤计较小家子气。
二人走在大街上,沈柏寒突然在一家戏馆跟前停了下来。
“大人,怎么不走了。”
“一直忙于公务,许久没有听过戏了,今日难得有空,不如去听听戏如何?”
沈柏寒一直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清冷样子,难得他今日有了兴趣,夏香自然不会扫他的面子,她看了看那家戏馆,一看就是花用不菲的,“既然大人想看戏了,那夏香自然做陪。”
伙计应该是认识沈柏寒的,一看到他便迎了上来,直接将人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对窗正好是戏台的正中央,视觉效果极佳。
戏已经开场了,只是对方不知是唱的哪地的方言,反正夏香是听不懂。但是底下的看客不时就发出一阵喝彩。
“大人您爱听戏?你时常来吗?”
“并不时常来,只是偶尔心气不顺或者是遇事不通的时候会过来坐坐。”
小二很快就送来了茶跟点心,接着又搬来了暖炉放到屋中一角。
原来这是个散心的地儿。
如今的天儿是冷了,但是现在就用暖炉有些太奢侈了吧。
“那大人您今日的心情不好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沈柏寒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转头认真的看着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