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良打心底里就不老实,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要说的这些关于他老子的事情,其实他一早就知道。
昨天晚上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先稳住咱们,他回去自己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
如果自己能解决,那完全没必要对我们委曲求全。
甚至别说是委曲求全,极有可能还会找机会再给我使绊子。
可欣冷哼一声说:“应该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搞定你身上麻烦的办法,所以才会不得不又回来找上我们的吧?”
徐良又看了黄天星一眼,早知道这黄天星跟我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昨天晚上就不找黄天星了。
“嘿嘿,这什么话,我只是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又不好意思来麻烦你们,所以就想着自己想办法缓解一下情况。刚好,我寻思着黄道长也是江湖中人,所以就顺便问了他一嘴。”
瞅瞅,这居然还觉得身体不适了。
这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证明我的策略是正确的。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挑眉看向徐良。
“那你都调查到了些什么?”
徐良有没有在无病呻吟不重要,他用了什么手段了解到的线索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线索对我们有没有用。
徐良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扭过身对黄天星说。
“黄道长,我跟这二位有点儿事情要谈!”
言外之意,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倒不是他要说的这些事情有多重要,真正的原因是,这涉及到一些隐秘,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黄天星好歹也是江湖上的老油条,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当即站起身给我拱了拱手说:“那既然这样,黄某人就先行离开了!回过头有什么行动,小友尽管叫上我就是!”
我也冲着黄天星拱了拱手,示意可欣去送送人家。
待到黄天星离开之后,徐良这才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倒是也不嫌弃,端起黄天星刚才那杯茶喝了口,润润嗓子。
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良连连点头:“这个事情,我回去冷静下来之后,还真就想起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我爸当初是患有恶性脑肿瘤,我们前前后后去了很多医院,因为肿瘤藏得比较深的关系,所以没有手术的机会。”
“很多专家教授给出的建议都是保守治疗,言外之意你们应该也懂就是在家等死呗。在了解自己的病情药石无救之后,我爸这个人最开始是有些沮丧,浑浑噩噩意志消沉,显然是经受不住这种打击。我经常能听见他长吁短叹,毕竟谁有想死呢!”
这倒是人之常情,对于死亡的恐惧,就像是印刻在每一个人基因里面的程序一样。
当死亡一步步逼近,程序就会起作用,驱使着自身的意志去抵抗死亡,但由于无计可施,进而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我曾经看见过一篇文章,说的是人在到了一定的岁数之后,就要开始去说服自己,克服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一件可以改变的事情,接受自然生老病死的法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要面对的结果。
可欣重新在桌上的盘子里抓了把瓜子,捏在手上一边磕一边问:“那后来呢,你说这些就是你想起来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先前在张尧家里面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现在徐良只是补充了相关的细枝末节而已。
徐良说:“别着急,听我慢慢儿说。”
“我把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约也就是三两个月吧,他就开始相信了一些迷信的东西。他开始在家里面请神供佛,每天都搞得乌烟瘴气。为此我还建议过,他是病人要保持家里空气清新,才能有一个好心情。但他理都没理我,只是让我别多管。”
“后来,大概过了能有大半年的时间吧,他被医院宣告死亡,在临死前他有特别给我交代一些事情。首先,他不要火葬。其次,在死了以后,一定要为他停灵七天。如果在这七天时间内,有人送来一盏灯,就把这盏灯摆放在他头顶,然后什么都不要管,再等七天。”
“本来,我刚开始听见这些遗言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儿,就当他是着了魔。反正人都要死了,我也就连连点头告诉他我记住了。人死以后,我就按照他的遗言,给他布置了灵堂,然后给他停灵七天。”
“可奇怪的是,就在我爸死后的第二天,家里面还真就来了一个裹着破破烂烂脏兮兮麻袍,寒冬腊月光着脚,蒙头垢面的老乞丐。他带来了一盏灯,交给我说,这是我爸求来的六角天灵灯。把这盏灯点亮之后,摆放在我爸头顶的位置,七天之后人就能起死回生。”
“我当时一听,也觉得有些奇怪,还以为这老乞丐是来要饭的,就问他说这盏灯多少钱,就当是了却我爸生前的一个心愿也好,当时没想过能不能活过来这事儿。结果那个老乞丐告诉我,分文不取,因为这盏灯我爸已经支付过报酬了。并且还特别叮嘱,在把这盏灯放好之后,整个灵堂之内都不能有活人,一直到我爸活过来,自己把这盏灯带出来!”
“我将信将疑,然后就把那六角天灵灯放进了灵堂。倒是没有在意那老乞丐的叮嘱,因为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按照习俗,我的替他守灵不是。就在当天晚上,你们猜怎么着?深更半夜的时候,那灵堂里面莫名其妙就升起了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有点儿像是冬天的那种浓雾,又有点儿像是烟尘,起初我还以为是不是着火了,查看过后才发现,那团雾气是从那盏灯里面冒出来的。而那团雾气在将我爸彻底包裹之后,就不再往外蔓延。就那种舞台上干冰制造的舞台效果你们应该了解过吧?大概就是那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