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听老王说到李家庄的时候,李青云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飞去那里一探究竟。但是,一夜过去却又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了。
虽说,已经知道李家庄的具体位置,而失散多年的亲人也极有可能就在那里。但是寻亲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变成什么样了,还未可知,又或者满怀信心而去,却未见家人的影子。近乡情更怯,希望与失望之间的巨大落差,并不是谁都能够坦然接受的。
人总会这样,若一开始就没有希望那也就罢了,但如果中途出现一线希望,便会渴望生出奇迹,一旦希望破灭就会比绝望还要痛苦。李青云也并不例外,毕竟他只是凡俗之中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平凡少年。
夜里李青云也没有怎么睡,或者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人一旦想的太多,就会烦恼缠身,你越是这样就越会陷入烦恼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天刚亮,李青云就起床来到院子里,想在清晨的微风里使自己冷静下来,让心中的混乱平静下来。
张玄灵起床后,拿起昨晚在街上买的木盆,出门准备到院子里的水井边,打水洗漱时,却见李青云独自坐在小院里的石桌旁发呆。
便说道:“青云,一大早的你发什么呆啊!赶紧洗洗,一会儿我们还要出门办事。”
“嗯,办什么事。”李青云愣了一下。
“什么事?当然是去李家庄啊,昨天王叔不是说了的吗?李家庄是近几年才新建的村子,说不定会有你家人的下落。”张玄灵一边将水轱辘上的水桶放进水井里,一边说道。
“呃,玄灵,那个……今天就算了吧,我们还是…过…过几天再去吧,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李青云说完,神色有些抑郁的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那好吧,我们明天再去。不过,青云,有些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早晚都要面对,你也不要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看着李青云有些落寞的背影,张玄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
“嗯,我知道,我会想清楚的,玄灵谢谢你。”李青云回头看了张玄灵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都是兄弟,谢个屁啊!你快去休息,看你那半死不活样子,肯定一夜没睡。”没过三句话,张玄灵逗比的性格还是显露了出来,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
听了张玄灵的话,李青云没由来地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屋里,听着屋外哗哗的水声和张玄灵扯着破锣嗓子唱着的没有调的儿歌。李青云突然觉得,有个兄弟真好。
唉,李青云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头:想那么多干嘛,祸福天定,强求不得,想的太多,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想通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阵困意袭来,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了。李青云伸了伸睡的有些僵硬的四肢,听见院子里传来呼…呼…的声音,打开门,只见张玄灵在被天边晚霞染的橘黄一片的院子里,有模有样的挥着剑。从他满身的汗水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来看,他已经舞的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好像并没有发现李青云已经醒来,而且来到了院子里。
等张玄灵挥完剑,停下来的时候。李青云走上前去说:“玄灵,有什么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呃,青云,你醒啦。”听见李青云声音,张玄灵把手中的剑插回剑鞘里,放到石桌上。
“厨房里有馒头和熟菜,早上王婶送过来的,你先垫下,晚上王叔说去他家吃。”张玄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李青云从厨房里拿来了馒头和熟菜,放到石桌上吃了起来。张玄灵打了一盆水,擦了擦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李青云大口的吃了一些馒头和饭菜。看见张玄灵来到了石桌旁就说到:“玄灵,你刚才舞剑舞的有模有样的,是谁教你的?”
“你说那个啊,没有人教我,中午的时候我去街上买明天要用的东西,遇到一个老道士在卖武功秘籍,就买了两本,你看就是这两本。”张玄灵把馒头叼在嘴里,左右望了望…神秘兮兮地伸手从剑鞘下的粗布里的拿出两本泛黄的古书。
上边一本写着《天水剑诀》,一本上写着《屠狗刀法》。前边一本还好,后边一本是什么鬼。
看着李青云有些怪异的表情,张玄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青云,这事可不能怪我,老道士那里就只有这两本秘籍了。本来是二两银子一本的,可那老乞丐说我根骨不凡,将来必成大器。为结善缘,还给我优惠了一两银子呢!”
“呃,玄灵啊,这话你也信,你是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傻呢!”李青云有些无语的腹诽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好在那老骗子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把自己兄弟坑的太狠,损失也不是太大。想着张玄灵刚刚一副认真练剑的样子,李青云也不好意思泼他冷水,放下手里的馒头,把《天水剑诀》扔给张玄灵,拿过《屠狗刀法》看了起来。
翻开封面,首页里写着一行小字:刀法精髓:快、准、狠!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第二页写着四式听着像打油诗的刀决:
第一式:宝刀饮血刃封喉。
第二式:开膛破肚如流云。
第三式:剥皮碎骨一气成。
第四式:血不沾衣祭亡魂。
第三页往后写着一些心法和具体招式,李青云也懒得仔细去看,直接翻到最后几页,不外乎是写书的人自吹自擂的一席话,像什么只要坚持修炼到刀法大成,就能杀人如屠狗,滴血不沾身……等。倒是最后一页画的一副画引起了李青云的注意,发黄的纸上画着一把刀,竟然和从老孙头那里得来的黑铁菜刀十分相似。李青云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屋拿出黑铁菜刀对比起来。确实很相像,除了一把刀身刻有寒月二字,一把没有刻字外,几乎一模一样。李青云觉得寒月这个名字不错,用手轻轻抚摸着黑铁菜刀,说了一句:“以后你就叫寒月吧?”
如果寒月刀真的如老孙头说的那么牛逼,那么配上这本怪异的刀法,说不定还真的会有点用。
于是,李青云觉得这本秘籍或许也没有那么的水,没事的时候倒也可以练练,杀人就免了,不过杀杀野猪,屠屠野狗,还是可以的。毕竟,那也算一门生存的技能不是。
这时,张玄灵也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凑了过来。见李青云拿着黑铁菜刀和《屠狗刀法》,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嘟囔道:“青云啊,当时我就觉得这秘籍和你的杀猪刀很配,不然我也不会买不是,现在看来果真没……嗯……嗯…”
“闭嘴吧,馒头都堵不住你的嘴。”听了张玄灵的话,特别是杀猪刀仨字,顿时让李青云刚对这本秘籍产生的一点点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拿起桌上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塞进了张玄灵的嘴里,把他接下来的话深深地堵了回去。
“砰,砰,砰。”正当李青云看着张玄灵嘴里塞着馒头,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哈哈大笑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李青云强忍住笑声,开口问道。
“我是老王,你婶子把晚饭做好了,让我过来叫你们。”门外传来老王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到是老王,李青云赶紧让张玄灵把桌子上的剩菜剩饭收拾下,毕竟答应了到别人家吃饭,自己又先吃了东西是不符合礼节的。虽然,张玄灵还生着气,但是还是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知道了,王叔,马上就来。”李青云一边跑去开门,一边回答道到。
门打开了,老王站在门外,也没有进门。见李青云出来后,交代了几句就先回去了。
李青云二人也没有耽搁。张玄灵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坛酒。李青云看了也没说什么,毕竟老在老王家白吃白喝也过意不去。自己的这个逗比兄弟能想到这里,李青云也为他感到高兴。
晚上,老王的夫人郑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几个人,一起喝喝酒吹吹牛,酒足饭饱之后,就散去了。至于青牛,今天中午张玄灵就拜托老王代为照顾了,如今正悠闲地卧在老王家的棚子里,爵着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