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没熬过疲累,半双也没纳好就啥也不管的去睡了。
这晚李思倒没捉弄李廷,她不睡没关系,李廷毕竟是凡身肉体,给他点教训吃点苦头也就是了,而且既然要让他体验原主走过的路,那就完全按照原主的路走吧。
第二天李廷依然是被老娘揪出被窝的,他醒来时李思床上的被子依然是叠的整整齐齐。
他就纳闷了,这人每天都起这么早,就不瞌睡吗。
天未亮,依然是去后山挖草药,只不过今天有王川陪着,昨天王川不知道李廷被揪去了后山,起来时已经不见李廷了。
为了跟爱人同甘共苦,今天她一听见外面的动静就赶紧起了。
王川是护士,虽然学的西医,对于草药也多少知道一点,但在书本上时认识,到了地上又不一样了,看哪个都像又看哪个都不像。
两人依然是乱挖的,不过都避开了昨天挖的那些。
回来后依然没饭吃,被塞了干饼充饥,又急冲冲的赶去集市,不过为了不错过集市,李廷没让王川去,王川就在家里纳鞋底,好让李廷拿出去卖。
李廷很欣慰,王川懂事又温柔,还漂亮贤惠,他选她没选错。
李廷走后,王川正准备纳鞋底,但见李思进了堂屋隔间,蹙眉想了想,就悄声出去躲在了隔间外,她得听听李思有没有在李家父母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思,这针还得扎多少天?”
李廷爹李富粮感觉腿上还是没有知觉,就问李思,刚受伤那会儿他还存着哪天他的腿忽然就好了的期待,但十年来期待都成空,他的心也渐如死灰了。
“你心急啥,十年都等了,咋就等不了这一会儿了,咱思说了能给你治好就能给你治好。”
李廷娘嗔怪自家老头子,对李思是百分百信任。
李思摆好了银针,笑道:“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何况这条腿已经十年不用了,扎了两天没感觉是正常的。”
老两口都点头称是,然而李思正准备施针时王川闯了进来。
见李思果然是在给李富粮治腿,王川就一脸谴责的阻止李思,“你懂什么,你会把老人越治越严重的。”
“你怎么进来了!”李廷娘要把王川往外赶,王川却不走。
“伯母,李思就认识几种草药,她根本不懂治病,更别说伯父这瘫痪了十年的腿了,她这是在骗你们啊。”
王川又转头骂李思心机,“你不就是怕伯父伯母站在我这边,就拿给伯父治病的说辞欺骗老人,李思,你太自私了,你竟然为了抓住伯父伯母的心就用这种手段,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为两老着想吗!”
王川唾沫横飞,李思却安稳坐着,王川说的没错,若是原主,她自然没办法治好李富粮,可惜的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任务者李思,她本就是医学妖孽,又经历一个个小世界,参透人体的奥秘,区区两条腿,别说废了十年,就是成为了百年枯骨的双腿,她也能肉白骨,催生出一双鲜活的腿。
不过李思唇角噙笑,并没有觉得王川有多好心,若这其中不涉及到王川的利益,她又怎会很为两老着想的来谴责她,大概也只会眼高于顶的嗤笑一声扬长而去吧。
“你凭什么说我欺骗二老呢?”
李思好整以暇,王川却是抓住了李思把柄的隐隐兴奋,此时便语出嘲讽。
“你上过学吗?学过医吗?你顶破天了也不过是个乡下野医,何况伯父的腿早就在正规医院治过的,连正规医院都没治好的,谁会相信你能治好?”
“我们相信!”李富粮两口子齐声道。
王川很想摇醒愚昧的他们,但也不知道李思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他们对李思是一百个相信。
“不如打个赌?”
李思提议后,小黄豆就翻了个白眼,“又打赌,主人您老就没有点新招数吗?”
李思无视小黄豆,打赌是烂大街,不过简单有效,如果赌注够狠的话对于输家的羞辱性也是极高的。
急吼吼的王川安静了下来,眼睛转了一圈儿,认为李思输定了的她果断应下,“打赌就打赌,你要是输了如何?”
“你说如何便如何。”李思毫不在意,打赌这块,她还没输过,“可若是我赢了,你就收拾东西哪来儿的回哪儿去,此生便都与李廷再无瓜葛。”
王川呵呵冷笑,行,够狠,“好,你如果输了就乖乖离婚,一辈子都别再来纠缠李家。”
注意了,她说的是李家而不只是李廷,王川赢就要赢的彻彻底底,这一招就是为了防止李思拿李家两老当挡箭牌。
李思欣然应答,李富粮两口子一点不觉得自家儿媳妇会输,看王川时也没觉得她那么讨厌了,毕竟很快她就得打包滚蛋了。
王川没再管李思给李富粮施针,甚至还在内心祈祷李思多施几次,把李富粮的腿治的更严重些,最好是死了,那样不仅能让李家人看清李思的真面目,李廷和李思之间还有了杀父之仇,两人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李廷今天依然没卖出几个钱,王川没有把和李思打赌的事告诉他,如果李廷知道了,他一定会阻止李思给李富粮治腿,那这个赌约就没法完成了。
至于以后李富粮被李思治的更严重了后李廷会不会怪她隐瞒,王川相信自己撒撒娇,找个借口把错都推到李思身上,软语求个几句李廷就不会再跟她计较了。
王川没说,李廷也不会想到那么多,他累了一天,浑身疲惫,还得纳鞋底,根本没有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
就着昏黄灯光纳鞋底,李廷感觉这一天天的简直比他训练还累,起早贪黑不说,每天还要上山下山外加走几十里的路。
虽说没有行军打仗那么危险,但却要经受赚不到钱的精神压力,昨天回来都没饭,今天回来因为没赚够钱依然没饭。
李廷本来还抗议,但李廷娘说了以前他媳妇就是这样的,一天只吃一顿。
灯光下,李思在研究从山上挖回来的几株不知命草药,不怎么明亮的光打在她的侧颜上,将她的认真也映照了出来。
李廷忽然发现李思变化了很多,她的脸颊不是之前见她时的凹陷进去了,蜡黄无光的皮肤也莹润了起来,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在浓密的睫毛下黑润澄澈,似宝石如明珠。
“啊。”李廷的针又扎到了自己手上,疼的他低叫出声,低头一看,指尖已经冒出了一股鲜红,竟然比他之前不小心扎的都深。
他赶紧从箩筐里扯出一个布头缠住手指,那边李思却无动于衷,李廷不禁生出了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