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榕端着燕窝小心来李玉跟前讨好,李玉则是眉色嫌弃,她在相府中时吃的都是血燕,而郑榕端来的这盅却连上等的白燕也不是。
气的李玉把燕窝摔了一地,摔了燕窝还不解气,她是看哪儿都不顺眼,花瓶茶盏乒呤乓啷跟交响乐一样在房间里响起。
郑榕跳着脚安慰,叫了声玉儿才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称呼对方,赶紧又改口叫惠娘,“惠娘,你先消消气,你有哪里不满意,我立马找人给你改。”
话音未落,连自己名字都不能再拥有的李玉更气了,狠狠朝他砸来了一个杯子,亏的他躲避及时,不然就是脸上开花。
出了一通气,李玉才觉的心中闷气消散了那么点,气呼呼坐下来就不由落泪。
她是尊贵的相府千金,是爹爹疼爱的掌上明珠,吃穿用度都是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精致的,如今却落得个顶替贫女当小妾的境地,住的是没有一个金玉摆件的破烂房子,吃的是她家连狗都不吃的东西。
泪光朦胧,视线落在小心翼翼凑上来的郑榕身上,火就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废物害了她!
看到心尖人落泪,郑榕心疼的不行,正蹑手蹑脚的想凑上去安慰,却不期然迎来了雨点一般的拳头。
粉色小拳落在身上,郑榕不觉疼痛,只有满足与甜蜜。
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结成夫妻,长相厮守,被对方打多少下打多重他都甘之如饴。
“玉儿,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郑榕两条臂膀把李玉箍在怀内,把头埋在那香气缭绕的颈窝,浓情告白。
李玉自是挣扎不已,谁喜欢他,谁又要跟他在一起,她喜欢,愿意一辈子在一起的只有摄政王!
本想征得李玉同意再和她行夫妻之实,但一夜过去,李玉还是这般不愿让他亲近,郑榕便再没耐心等下去了,何况,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让人安心。
怀中是惦念了许久的美人,香气入鼻,便是心身动情。
李玉不愿,但她现在孤身一人,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力气不比男子,进入郑府那一刻,便已是娇羊入饿虎之口。
阳光偏移,撤出了房间,也似羞煞,待日薄西山,娇喘方停。
整个郑府只有老夫人那院里有厨子,郑榕穿好衣衫,便春光满面的去要吃的了。
老太太也是因着李思给的那根金条才吃用宽裕了些,郑榕一趟趟来要好吃的,两个洗菜做饭的都心中腹诽,老娘都病的起不来床了,也不见这位世子去看看,不看也就算了,来蹭吃蹭喝还专挑好的捡,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郑榕拿了吃的放到床头哄着李玉来吃,李玉只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头朝里,哭哭啼啼的流泪。
哭了一阵,一夜一天不曾吃点东西的她实在饿的头晕眼花,在郑榕哄的口干舌燥时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吃一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柳树下被郑榕强行搂抱,齐凌临走时冷厉的目光,爹爹拿着棍棒要打死自己的绝情,被郑榕欺辱,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中,汇成酸楚的眼泪,与手中猪食一样的食物一起被她咽进肚里。
擦掉眼中苦涩的眼泪,目光变的狠厉,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是最尊贵的,以前是,将来也必须是。
“你去休了李思。”
李玉傲然的吩咐郑榕,它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更何况她怎么能容忍以前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人爬在自己头上。
李玉的要求,郑榕无有不依,更何况当初就是因为李玉的一句话他才娶的李思,现在他都得到李玉了,李思自然就成了碍眼的。
其他不说,郑榕对她百依百顺的态度,李玉还是很受用的。
第三天,郑榕就发卖了家中仅剩的几个仆人,连看门的老仆也赶走了,抠走了老太太的所有存款,买了几个得力的,都放在李玉房里伺候。
接着便拿着休书去了昭华院。
李思用一根金条赎走惠娘卖身契的事他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来送休书的时候还打算搜一搜李思的房间,人可以走,但钱一分也别想带走。
梧桐树下,女子青眉如烟,剪水双瞳清澈明亮,肌肤似雪,阴影下微有病色的优美,透过阔叶缝隙洒落下来的碎光照射其上,便如凝脂美玉,脱俗凡尘。
此刻她正浅读一本大燕历史书卷,抬眸看了眼郑榕扔过来的一纸休书,唇角映笑,皓齿轻启,“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