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群在彭艳艳屋外唤了声她,艳艳握锄头出门,和方群一起去了茶园。
在路上,陆续地几个姑娘走在了一起。他们上了坡,再下到坡底,沿一条小溪走着,这条溪,大家唤着小谷溪。茶园在溪的两边。
“姑娘们走进了茶园里,他们见到,茶园的坎下,张晴和他的哥儿们已经挖出了一片 新泥。她们个个羡慕地笑着。坎下的,当然听到了姑娘们的笑声,他们没有理会,趁着清早劲足,他们埋头挖着。
姑娘们的背篓挂在茶园边的一蔸桐油树上,她们挥锄挖了起来。
茶园挖的一半,阳光照射,姑娘们丢下锄头,集中到桐油树下歇气。何丽丽从背篓里取出水壶,她喝了几口,对坎下的喊道:
“哎,凉水井的水,哪个渴了来取。”
“哎,张晴说他口渴了。”
坎下的在回答,姑娘们是一阵呵呵地笑声,有的脸上红润润的:有的像有着热气,呈现出了好看的肤色,让姑娘们在相互夸着,笑声 一阵一阵的。艳艳摘一片桐叶,拿在手里扇 凉。笑 后,他们不理会坎下的,估量着这块茶园需要多少时间挖完。陈蓝双手摆在膝盖上,对丽丽看去说:
“刚才他们在喊口渴,把我背篓里的水壶给他们。”
“你呀,第一个心软。他们要水喝,会自己来取。”何丽丽说。
“刚才是向前在传话,”李方群插言道。何丽丽看着她说:
“李方群你莫 和艳艳是才来的?一队人,谁听不出那是向前的声音?你有什么新发现?”
“没什么,我想,那声音为什么不是张晴的?”
何丽丽知道李方群在假装糊涂,准备去打她,方群早已经跑开了。
“他们口渴了,让他们自己来取,我们谁也不要去送。要他们放下男子汉的架子,哼!”
何丽丽边说边摆出昂头挺胸的样子,姑娘们不笑,谁又忍得住?
坎下的,听到何丽丽说话,爬到坎 边在往她们这里瞧着,看见何丽丽那样子,他们忍住笑不敢出声。张晴用 头 点去说:
“向前,你去”
“应该你去,何丽丽嘴厉害,我害怕。”向前说后,他们偷偷笑着,向前再说:“李三保,你话不多,你去,她们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不,不,我外交不行。”
李三 保推脱着,他们嘿嘿笑起。向前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小伙子,在拿着枝条刮着解放鞋上的泥巴说:
“王建坤,你去。”
王建坤却朝坐在旁边那头的看去说:
“宋二歪,让宋二歪去。”
宋二歪 也在刮着脚上解放鞋的泥巴,一边跟着大家在笑,听到要他去,他低头笑道:
“我话少,王建坤,你还有几句说的,我,我哪敢说什么。王建坤,你去。”
“我更不敢,我一见到她们,我心慌、发抖。”
小伙子们这下,个个笑倒在了茶树上。王建坤说:
“喊宋二歪去。”
大家一致赞同。张晴看着宋二歪,知道他在大伙中间,二歪是个很老实的人。不等二歪搭话,王建坤、向前把二歪推去了茶园边。他们一起爬在坎边。看宋二歪走去姑娘们那里。
姑娘们见到宋二歪来取水壶,一个个噗呲笑起,又一起朝他看去。宋二歪说:
“莫看我,我是来取水壶的。”
话说完,姑娘们 哈哈地大笑,坎下的,跟着笑翻了,他们只得忍着笑。何丽丽骂道:
“他们那些懒鬼,派你来,晓得你老实。”宋二歪说:
“莫骂,反正我也口渴。”
宋二歪说话时,寡瘦、黑熏的脸上有着腼腆的笑容,嘴两边的脸皮子竖起,成了一条线,露出两排齐展的白牙。让人只注意到了他露出的白牙,姑娘们又笑起。张秋菊说:
“二歪,刚才你说,‘莫看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跟他们学的。王建坤不肯来你们这里,他说,见到你们,他心慌、发抖。”
姑娘们知道后,笑在了一起。何丽丽指着自己说:
“你看,我是老虎?”宋二歪老实地答道:
“你们哪里是老虎,只是你们愈笑,我愈不敢看你们。”
宋二歪说后,嘿嘿地笑着,姑娘们见到他那憨态,又笑开了。
坎下的,看到宋二歪从何丽丽手里接过水壶后跑开了。躲在茶园边的他们,“呵”地一声,跑回了茶园里。
宋二歪跑来,递给他们水壶时,坎上传来了河丽丽的歌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张晴接上唱道:
“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情和爱情。”
歌曲在何丽丽和张晴中间唱开,好一阵,坎下坎上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接着传来姑娘们取笑何丽丽的声音。二歪对大伙儿说:
“她们见我说话,总是嘻嘻嘻,哈哈哈,那是为什么?”向前说:
“因为你二歪长得帅,那是喜欢你。”
二歪看着大伙在笑,自言自语道:
“莫是那样?”笑了笑,后嘿嘿地笑出了声。一只手摸着脸,惹得大伙儿低头忍俊不禁。二歪神兮兮地说:“说我帅,她们才漂亮,出过力,热得脸上红扑扑的,像三月映山红,好好看,真的。”二歪对大家看去,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又说:“丽丽说,她是老虎,张晴哥,你怕她吗?”
他这么一问,张晴笑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对二歪点着头。李三保在喝水,忍不住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半天工夫,姑娘们挖完了茶园,来到了溪里,洗着手脚和脸,拍去身上的沾落的泥土,有的走出了溪。
彭艳艳在洗着解放鞋上的泥巴,一边哼着那首《冰山上的来客》插曲。
“多好听的嗓子,”
艳艳抬头,见是王鸣,唤了声:
“王鸣哥,是你。”
王鸣手握锄头,踩进了水里。艳艳显得有些紧张、拘束。因为,溪里只有他俩。王鸣说:
“怎么,你那几个大姐姐把你丢下了?”艳艳被他的话给惹笑了,说:
“她们在前面等我,王鸣哥,你们挖完了包的茶园?”
艳艳的问话,在王鸣看来,真如一个中学生。他幽默地说:
“地与天一样宽,你说,挖的完吗?”王鸣和艳艳同时笑了。他说:“艳艳,我爹对我说了你辍学的事,可惜你不能再读书了。第一回握锄头把,手痛吗?”
王鸣这一问,艳艳被感到手有些焦灼,她伸开看着,手掌上起了两个水泡。抬头瞧见王鸣蹙着眉,对她的手掌望着,那种心疼全露在了脸上。再是艳艳艳艳嫩白的脸上,留下挖地时热出的红晕,灵动、眨闪的眼睛,真实、清纯地对他微笑着。这些王鸣全看在了心里:多好看的样子,她那眼神,像母亲那样无私地充满喜欢的瞧望着。王鸣笑道:
“见了你手,我要表扬你人,你见到了自己手掌上的水泡,不骄不弱,有这心地,我得夸你,行!”随后幽默地说,“看你;单薄单瘦的,哪个欠了你 几斤肉,是吗?”艳艳捂嘴笑道:
“你真有趣,好会说笑话。”
远处传来张秋菊的喊声:
“艳艳,快些。”
“哎,秋菊姐,来了。”艳艳应着,唤 了声:“王鸣哥,我走了。”
王鸣点头应了她,看着艳艳跑去了溪边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