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住进了父亲家里,陪伴着父亲,熬过对母亲的依赖和眷恋。父亲也逐渐从悲痛中解脱出来。一点点走入正常生活了。
我俩也会偶尔去她妹妹那里,她家之前买的房子拆迁了,她们准备等乔迁房盖好了就可以搬过去了。他们现在住的是出租屋。
志国父亲没有太多变化,出租屋比起之前的房子黑暗,狭窄,邋遢的环境好多了。一铺大炕,新换的炕革,水泥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大扇的窗棂透进来的丝缕阳光,白色的墙壁,也能泛着刺眼的白光。
我知道他父亲喜欢吃回锅肉,每次去就会送些鱼和五花肉。他父亲每次见到我们,都会乐呵呵的。只是说话吐字越来越不清楚了,每次吐出几个字都会累得只喘粗气。我俩就和他打手势,不让他太着急。
一晃儿,母亲过世三年了,一个秋天的中午,志国的电话响了。那头是她妹妹惊慌的声音:“哥,咱爸没了。”
那天是周六,我也在家。离小姑子家打车三分钟就到。接了电话我就下楼打车跑去了。志国已经是林场的厂长了,他在县里给同事买劳动保护的衣服和鞋子。也无心买了,直接开车奔她妹妹家。
小姑子家里静悄悄的,老爹无声息地仰卧在炕上,胳膊弯曲,摆放在身体两侧。原本佝偻的双腿和脊梁,现在都展开了,个子显得修长。双目紧闭,去的很安详。
志国想为老爹把胳膊捋直,但是,老爹的身体已经僵硬。“就那样吧,硬掰了,太用力会骨折的。”我制止他。小姑子是打了一上午麻将,中午回家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这才慌了神。
“给老爹操办后事吧!”志国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六神无主。我提醒他,“快去给老爹买装老衣服吧!还有灵纸,摔盆……市场那里卖的东西全,不懂就打听一下。我陪你去。”
路上,志国联系了阴阳先生,殡仪馆。也通知了大哥、大姐和二姐他们三家。
市场很近,两分钟就到了。东西都是现成的,我俩买齐了活儿,就奔回小姑子家。
小姑子找了几位长者,阴阳先生也来了。
给老爹擦洗干净,换好了衣服。盖上全身。灵柩也到了,人多,齐动手,把老爹抬着装验了。医院开了死亡证明,在停尸房安置下来,准备三天后火葬。
次日,大姐飞回来了。捎信说,其他姐妹都忙,不能回来送老爹最后一程。
这就是老爹视如己出,待如亲生的孩子们的表现。平时没回来过,老人走了也没想着回来,最后在看一眼。
三天后,老爹火葬了。来送他的亲朋老友很多。他的墓地是一处松柏环绕,面阳后座的开阔地。
老爹走了,志国悲戚了很久,面对亲人离去,男人思亲的感情也是脆弱的。
我俩只有父亲这一位宝贝了,更加悉心照料。稍有不适,立马上医院问问,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