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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我在大唐位极人臣 > 第140章 大喜中的伤心人和开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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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大喜中的伤心人和开心人

太医署的老太医被扣钱了。

自从林间秀来到书院以后,太医署的医生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本来是告假一天,结果三天都没回。

马上就是迎接太子妃的大礼了,这么忙的时候,人不见了。

御史直接捅到了御史台,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就下来了。

这一群老太爷一下子被扣了半年的俸禄。

太医令何冠正直接罚俸一年,外加罚铜百斤。

罚完了这些陆拾玖出发了,他要去把这群老人家请回来。

一面是罚,一面又怕这群太医心里有怨气。

一面是国法无情,一面又是人道的关怀。

真是赏罚分明。

长安在散衙的时候会堵车,如今运河也开始堵船了。

本来不堵的,顺着水就行。

不知道哪个爱拍马屁的狗官见自己的船竟然在上官的前面,他非要停下来谦让。

这一让直接出了问题。

没人开头还好,一开头所有人都要做下去。

他都做了你不做是不是很没眼色。

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你的上官不满?

开始谦让,本来就不宽的河道一下子就堵了。

最夸张的还不是船,而是身上绑着尿包玩漂流的。

自从蜀王李愔在长安水渠玩漂流被人熟知以后。

每年的五月开始,长安水渠里面的纨绔子就没有断过。

全是玩漂流的。

尤其是太阳落山后,水渠里面全是戏水纳凉的。

当李愔完成从长安一口气漂流到仙游的壮举之后,水道彻底爆火。

一到假期国子学的学子排着队去漂流。

玩水有风险,漂流需谨慎。

这些纨绔子知道道理,每年灞河沙滩都会死人,他们也怕死。

所以他们玩的时候就会几个人合伙雇一条船。

然后在装备上死命下功夫。

如今,人在前面飘,腰间绑着绳,后面跟着一个羊皮筏子。

筏子上还坐着人,一旦溺水,筏子上的人就拽绳子。

也不怕绳子是拽回来了,人没了!

至于始作俑者的李愔如今不敢这么大胆的飘了。

不是年龄大了觉得无趣了,而是阿耶手里的棍子太粗了。

李二打人,只要不打死,那就是开恩。

除了阿耶,还有一个贼凶的大兄,劈头盖脸一顿打,打完就去宗人寺跪。

这一套下来李愔有点招架不住。

其余的勋贵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挨打了不说罢了。

男人嘛,吃苦吃再多也要笑着说是甜的。

陆拾玖望着自己做的水泥船,他是真怕水泥开裂自己成了落汤鸡。

自己落水问题不大,就怕礼物落水。

这是自己作为弟子送去的贺礼。

“陆侍御史?”

“蜀王?”

李愔朝着陆拾玖挥了挥手,笑道:

“来来上我的船,你要这么排队下去,迎亲的队伍你都碰不上!”

陆拾玖望着大伙都在给李愔让路,点了点头。

也不推辞,先把礼物递过去,然后扒着船舷就上船。

一上船,陆拾玖不由得一愣,船上全是王。

赵王李福,彭王李元则,滕王李元婴,徐王李元礼……

“我想下船!”

赵王李福笑道:“就别见礼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来来,这边挤一挤,来来咱们耍叶子戏!”

(ps:叶子戏最早出现于汉代,被认为是扑克、字牌和麻将的鼻祖)

如今的叶子戏有很多种玩法。

不但牌谱更加的简单和充满逻辑,图案也多样,对牌的尺寸大小也做了具体规定,很容易上手,也容易上头。

是无聊时候最佳解闷的工具。

这些人去仙游都是为了参加婚礼的。

大喜的日子到了,对许多人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相聚盛宴。

现在颜家参加完,然后跟着礼车回长安。

颜家吃一顿,然后再在宫里吃一顿,一天也就过去了。

礼部官员已经来了,正使和副使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核对着最后的流程。

在远处席君买眯着眼道:

“两使者是傧相么?”

跟着刘仁轨从辽东归来的尉迟宝琳点了点头:

“算是,但不能打,不过这个你得问苏瑰他有经验!”

所有人齐齐望着苏瑰。

苏瑰在外人眼里很陌生,在勋贵圈子里面很厉害。

因为他父亲是苏亶,他的姐姐是皇后,和皇室关系很好。

(ps:历史上苏瑰这个人很厉害,谥号文贞,在宋仁宗以前,“文贞”为最高等级的谥号。)

苏瑰闻言没好气道:

“我有个什么经验,我姐姐和陛下完亲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就别害我了!”

程怀默嘿嘿一笑:“按辈分你去打合适,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别看李景仁厉害,他绝对不敢还手。”

“是,现在不敢还手,完亲后呢,我不得被他锤死啊!”

“他老了,说不定打不过你!”

“胡说,就比我大几岁,有本事你们去,我不掺和!”

苏瑰一点都不傻,翻了个白眼背着手离开。

望着“能打”的人不上当,所有人齐齐叹了口气,这完亲不能打傧相有什么乐趣!

“走了,找墨色去!”

“还是别去了,嫁女儿的墨色心里正难受呢!”

颜白心里的确不好受,虽说被几位兄长开导了一番,可惜没什么用!

他们也难受。

伤心人强颜欢笑的开导伤心人,那就更伤心了。

十一知道父亲不开心,她想方设法的让父亲开心,可说到底,她也是一个伤心人。

大肥更难受,一会儿在十一的闺房前,一会儿又跑到了小彘子那边。

两个孩子都是他肩膀上长大的人,明日就要离开家了。

要说在这屋里找一个开心的人,怕是找不到。

真要找一个也只有陪着十一的内侍头子和宫女头子了。

因为十一是太子妃了,今后东宫数百人都归两人管。

再往后,整个宫城的内侍宫女都要看这两人脸色。

颜白看着太阳落下,又看着太阳升起。

新的一天来到,仙游放眼望去全是人,官员、学子、庄户都来贺喜。

李厥在三更的时候就出了宫。

天亮了,队伍到了,就停在黑水河岸等待着吉时。

他知道礼部的官员建议先生在长安老宅举办婚礼。

他也知道先生没有同意是想和两个孩子多待一会儿。

当初晋阳姑姑完亲的时候皇祖父也是这般,心情也不好。

李景仁和李景恒讨厌的嗓门声又开始了。

颜白恼怒想要张口开骂,却被大兄的一个眼神给扯了回来。

“祭祀祖先,把婚事敬告先灵,别让祖宗不开心!”

“哦!”

颜韵望着不开心的父亲,拿着竹棍出了门。

在大门外,书院学子护在李厥左右,已经在扯着嗓门开始喊了,这一道门是万重山。

要么用尽平生所学,要么用钱让二囡带领的一群妇人让开道路。

催妆诗层出不穷,都是书院的学子,还是李厥特意挑的。

作诗没有任何问题。

(ps:唐顺宗云安公主下嫁泾原节度使刘昌之子刘士泾时,就由进士陆畅连作三首催妆诗催出来的。)

在府邸的另一边,同样热闹。

颜师古牵着高侃和小彘子,低声道:

“颜家从未轻视你们两个孩子,今日委屈了,其实日子我去看了,下一个好日子是年底,我怕我扛不住!”

“我若去了,你们就得再等三年,孩子,今日对不住了!”

高侃笑道:“大伯安心,大礼和小礼弟子还是分的清的,已经很知足了!”

小彘子笑道:“大伯,我真的很开心。”

......

望着颜韵拿着竹棍出来,李景仁和李崇义对视了一眼。

苏瑰微微一笑,从袖笼子里掏出一个洗衣的棒槌。

当十一终于在千呼万唤中下楼时,礼官也刚巧喊出“吉时已至”的呐喊声。

眼眶红红的颜白将巾帕盖到女儿头上。

裴茹板着脸训诫道:“尊礼,受礼,尽臣子之礼,守为妻之本分,夙夜无违,记住了没!”

“孩儿记住了!”

轮到颜白,颜白轻轻叹了口气:

“觉得委屈了记得给让飞奴给来信!”

说罢这些,颜白背着身朝着屋后走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颜白就会去看老爷子。

礼官闻言一愣,不对啊,不该说这句话的,不应该说“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么?

见李景恒在朝着自己疯狂的使眼色,礼官赶紧道:

“太子妃出来了,太子妃出来了,辇车准备!”

婚车终于要启程了,到处都是欢呼声。

在颜家,欢呼声又响了起来,一群人开始催小彘子下楼。

在院子里,一群手拿棍棒的学子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刻没有了刺王杀驾的嫌疑了。

十一上了辇车。

大肥紧紧地望着十一上车,直到十一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他忍不住冲了过去。

“十一,要大肥推车么?”

豪华的辇车里,一滴泪从十一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