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人听着这话,又看着王爷沉稳的眼神,慢慢冷静下来,咬牙道:“好,下官信王爷一次。”
李大夫着急了,“邵大人!这可不是胡闹的事啊!再耽搁……”
“都退下!”
护卫们纷纷后退。
李大夫见邵大人打定主意真的不抢人了,心里着急的要命,葛神医的命令要完不成了!
可偏偏邵大人却真信了这枭冥王的邪!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房内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邵大人的脸色越来越白了。
各种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连手都在抖了。
房内太安静了,连痛呼声都没有,谁也不知道薛侧妃要怎么救人,连王府里的老奴们都开始担忧了,侧妃娘娘真的能救人吗?
李大夫还在一旁大放厥词,“被马蹄踩中,必定五脏六腑受损,剧痛难忍,惨叫连连,想要治好十分困难,随时都会丧命,这会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莫非……”
李大夫刻意停在这里没往下说了,但谁都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
这么痛的伤势却没有一点声音,还能是什么?肯定是死了呗!
邵大人的身影摇摇欲坠,就在他快要绷不住时,紧闭的门打开了,众人立刻抬起头,齐齐看了过去。
只见薛侧妃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脸色泛白,神情带着疲惫 ,但眼神却闪闪发亮。
容夜华也看了过去,四目相对时,南轻棠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稍稍攥紧的手松开了。
邵大人却被她浑身鲜血给吓到了,声音打哆嗦,“我儿,我儿他,他……”
李大夫立刻接了句:“莫不是死了吧!”
南轻棠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几次三番在诅咒邵公子死了,安得何心?”
李大夫语塞了,邵大人瞬间明白过来,“我儿还活着!”
“自然。”
她让开了位置,邵大人立刻冲进房里,就看见自己的独子躺在榻上,虽然脸色因失血过多惨白,但呼吸匀称,似是睡着了。
“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我儿还活着!”
邵大人喜极而泣,伸手想碰邵群,但被南轻棠拦住了,“暂时不得触碰,危险期还未度过,这两天不能移动。”
邵大人立刻收回手,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碰,不碰,多谢侧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啊!下官感激不尽啊!”
人是救回来了,但还很虚弱,为了避免伤口崩开,邵公子得留在王府里养伤,邵大人千恩万谢,只差给南轻棠跪下了,尤其是后面得知当时邵群的胸膛都凹陷进去了,十死一生!
那日死在铁骑下的人好几个,都是被踩中了胸口死了,被薛侧妃捡回去的邵群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邵大人再蠢都知道,这薛侧妃的医术强的厉害!
为了保住儿子的命,邵大人立刻给王府送来了价值连城的谢礼,还给了枭冥王一个内部消息。
“王爷,最近多囤些粮食,恐怕日子不好过,西域毁约,开始突袭,接连丢了八座城,已经打到了老巢,还有西北那边民不聊生,已经造反了,揭竿起义,小有规模。”
容夜华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
若不是儿子的命被薛侧妃救了,邵大人也不敢冒险透露这些事,但说都说了,也不在乎多一点吧。
“这则消息被封死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得了风声,这京城也怕不安全,下官准备等群儿好些,就送去乡下避避风头,王爷您也早做打算吧。”
把话说了后,赵大人自觉还了人情,便不再多言了。
要知道,这个消息知道的官员没几个。
容夜华道了一句谢,独自在书房里呆了一夜。
南轻棠不知道这个消息,但知道那也花街有很多无辜百姓被铁骑伤到了,除去死了的那些人,受伤的人不计其数。
神农医馆都挤满了人,哎哟乱叫,但是医馆里的大夫优先给有钱的人家治病,高昂的诊费令不少平民望而却步,又不甘心就这么等死。
这些人便涌去了别的医馆,然而那些医馆有几分真材实料的大夫都被神农医馆挖走了,剩下的半桶水大夫根本不敢去医治这种伤。
一时间,求医无门。
南轻棠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叫来了杨忠,短暂的教考了一番 杨忠的医术,又加以提点,传授了一些如何治疗踩踏伤的妙招,便直接开门了。
另一头,她借着救了邵群的恩情,求了邵大人帮了一个忙,由他出头,拿了一批准备运去神农药材铺的药材。
药材到手,‘人民医院’悄悄的开张了。
南轻棠亲自下手,和杨忠各分其职,广收病患,打的名头还是救了邵大人之子。
原本那些人在还不相信,但亲眼看见邵大人送来了一副牌匾,刻着几个字“医者仁心”。
顿时,众人哗然。
那些去不起神农医馆的穷人立刻去了人民医院,原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无一例外,全被救回来了!
其中还有一个同样被铁骑踩成重伤,吊着一口气的妇女,连棺材都做好了,结果真救回来了!
有一就有二,加上人民医院诊费低廉合理,比神农医馆动辄上百辆的费用,实在便宜太多,越来越多的百姓选择了人民医院。
然后,逐渐有人发现了。
人民医院,零死亡。
凡是去治病的,没有一个失败,上至被通知绝症抱着侥幸 念头的病人 ,下至查不出病因的头疼脑热,统统都被治好了!
因着这个效应,逐渐的人民医院的名声也打出去了。
也有贵族隐晦的和邵大人打听了一番,得知那日在铁骑下险些丧命的小公子,这会都能下床了!
真神了吗?!
但贵族端着身份架子, 认为这等不知名的江湖野医,连认证都未考过的,只是侥幸罢了,而且去请这些大夫还会自降低身份!
“爹,我们去请人民医院的大夫来看看吧!兴许娘的病还有救啊!”
“胡话!那等野医能个什么医术!我已上奏陛下,只等陛下宽容,请来葛神医,你娘的病就有救了!”
救母心切的嫡长子实在受不了,怒吼道:“等等等!这都等了大半年了!陛下可曾知会过!那葛神医从不轻易出手,请他比 请神还难,轮的着娘吗?!爹你不去,我去!我就这么一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