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小溪对着镜子腼腆的笑着。
王二丫很少看到黎小溪露出这样的神情,感到纳闷。
看见葛凤在洗脸,快走凑了上去。
“昨天大队长媳妇来了。”葛凤边擦脸边说。
王二丫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咬着后槽牙,食指紧紧绕着发尾。
瞎眼的老贼婆,闪光的金子放在眼前看不到,竟然能瞅上黎小溪那个憨货。
不行,她绝对不能输给黎小溪,自己看上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葛凤瞧着王二丫的神情越发狠戾,吓的端上盆跑了。
郝忠文早上起来也没闲着,挑着扁担去井边挑水。
早早守在大队长家门口的王二丫挎着竹篮慢慢的跟在郝忠文后面。
井边有两三个人在打水,几人跟郝忠文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郝忠文站在井边摇动轱辘,井边本来就湿漉漉的,王二丫快步上前准备假装摔倒来个投怀送抱。
她假装脚底打滑,瞄准目标“哎呦”一声,紧闭双眼,准备迎接男人厚实的怀抱。
嗯……
王二丫感觉自己抱住了个长条的东西,想象中的桥段没有发生。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男人一手抓着轱辘把手,另一只手握着扁担的一头,另一头正好在她的身前。
“同志,井边地滑,当心些。”郝忠文礼貌提醒道。
王二丫那个气啊,恨不得将男人直接敲晕,奈何自己细胳膊细腿没那个能耐。
“我,我没事,谢谢同志。”王二丫边说边站起身,抬手往耳后撩头发,还不停的暗送秋波。
“同志,你的眼睛没事吧。”郝忠文问。
王二丫翘起的嘴角实在抬不起来了。
她平息了下自己的怒气,今天说什么也要将人拿下,管它合不合理,能办成事就叫本事。
郝忠文看对方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接着打水。
王二丫瞅准时机直接往对方背上扑。
“郝大哥,我的脚扭了,你送我回家吧。”
郝忠文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连女同志的手都没拉过,更何况这么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霎那间,只看一个人影出手了。
“哎呦”一声,王二丫重重摔到了地上。
“王二丫,你又抽风是不是。”
王二丫感觉自己快摔成八瓣了,疼痛过后就是愤怒。
“方筝,我跟你拼了。”
王二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愤怒壮了她的怂人胆,伸着两个爪子往对方身上招呼。
方筝是啥人,对于王二丫几乎不用动手,大长腿就能解决的事。
不出所料,王二丫又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下好了,衣服裤子连头发都是泥水子,王二丫直接坐到地上蹬腿哭了起来。
这会子也顾不得男人不男人了,她快委屈死了,也要气死了。
自己不就想嫁个好男人吗,怎么就这么难。
“方筝,我上辈子是不是扒你家坟头了啊,让你这辈子这么欺负人,啊……”
方筝象征性性的掏了掏耳朵,死妮子的嗓门真够大的。
“喂,你水打完了吗,打完了快回家,男人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站在原地的郝忠文今天也算长见识了,他在部队见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较量,这么率性的女性很少见。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郝忠文也顾不上桶里的水满不满了,有些匆忙的挑起扁担往家飞奔去。
方筝:郝同志的耳朵还挺红。
方筝无视嚎丧的王二丫,闪过她往井边走去,利索的打水后,挑起扁担走了。
王二丫:“方筝,我不会放过你的。”
尤桂兰瞧着儿子站在水缸边有十分钟了,她上前竟然瞧见儿子笑。
“哎呀妈呀,咋笑的这么吓人呢?”
听到亲妈的声音,郝忠文才回神。
“妈,我今天不去相亲了。”
“为啥,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再不抓紧时间都成老光棍了,你咋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妈我啊,我”
“我心里有人了。”
尤桂兰的念叨戛然而止,“儿啊,你刚说啥?”
“妈,我说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就是方筝同志。”郝忠文语气坚定道。
尤桂兰惊讶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
“妈,流哈喇子了。”郝小琴提醒。
“哦哦哦哦,儿啊,你咋和方知青看对眼的。”
“哥,你看上方姨的事,她老人家知道不?”
郝忠文:“小妹,谁是方姨。”
“就是你看上的方筝方姨啊!”郝小琴啃了一口黄瓜,“咱妈干妹妹的好姐妹不应该叫姨,是吧,妈。”
郝忠文盯着尤桂兰。
尤桂兰打岔道:“都这时候了就别管姨不姨的了。”
她一把拽开儿子身旁的闺女,“儿啊,你跟妈说,你真看上你方姨,呸,方知青了。”
郝忠文重重点头,他看上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但是对方的直率,豪迈,身高,长相样样都长在他的心窝上。
他很肯定,方筝就是他要找的伴侣。
尤桂兰一拍大腿,“行,有我儿子这句话,你妈我怎么都得给你说成喽。”
“方姨给我当嫂子,我举双手赞成。”郝小琴笑的比她哥都开心。
尤桂兰匆匆出了门,直奔苏晚柠家里去。
关乎到儿子的终身大事,她肯定要拉帮手的,苏晚柠就是最佳人选。
尤桂兰到的时候,苏晚柠正拿逗猫棒逗独苗呢。
柠檬和小雪窝在猫窝里搂着晒太阳。
“妹子,你家这小猫可比咱们会享受。”
“大姐来了,快,坐这。”苏晚柠说着就要起身。
尤桂兰快步上前扶住苏晚柠的胳膊,“你赶紧坐着,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
尤桂兰坐在凳子上,侧身瞧着苏晚柠。
上午的阳光温暖又不晒人,沐浴在阳光下很是舒服。
苏晚柠坐在摇椅上,旁边儿矮桌上摆着苹果,花生核桃和点心。
“你们家秦燚是真疼你,你看看,苹果是切了块的,核桃是剥了皮的,再看看你的小模样,我瞧着咋更俊
了。”
尤桂兰实在没忍住,上头摸了下小脸。
“啧啧啧,比我那外孙女的脸皮都细。”
“姐。”
苏晚柠的一声姐,她是个女人都爱听,更别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