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动身准备离开前,陈八两都坚持认为,这是一桩误会,是巧合,甚至不排除,叔叔孙百川对孙天融故意打击报复。
很好理解。
豪门哪有多少亲情可言?
可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陈八两却忽然惊醒。
太巧了。
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于是,他试探性的抬头骤然开口。
瞬间,孙百川双眸眯起,还算绷住了,但一旁的黄大师却面露惊愕,看到陈八两目光投来,居然下意识的心虚,慌忙扭头躲闪,避开陈八两的目光。
这一举动,彻底坐实了陈八两的猜想。
“呵呵!”
见状,陈八两内心可谓杀意沸腾。
昨晚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神经过度紧张?
也许他和朱士伦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性,没必要不惜代价的搞死人家。
事实证明,他这种天真的妄想,在朱士伦这种心狠手辣的地下教父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昨晚!
是的,从昨晚他进入孙家开始。
朱士伦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朱士伦当然没有胆量在孙家老宅行凶,但把陈八两给逼出来,就成为十分具有可行性的操作。
于是,这就有了昨夜零点零分,莫名其妙的冥啸,以及现在孙百川带着人,从院子中挖出黑木骷髅头的栽赃。
“孙天融,这就是你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吗?”
孙百川内心短暂惊慌后,立即面不改色,扭头冷冷喝问道:“你想干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简直耸人听闻啊!”
黄大师稳定心神后,气不打一处来的叫嚣道:“居然在孙家老宅对孙先生兴师问罪,天融少爷,这简直是……你这朋友,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和陈八两不一样。
孙天融之所以刚才进院子时,面色那么难堪,就是因为他早一步猜到,这是朱士伦勾结小叔在捣鬼。
对此,还能说些什么呢?
“回头我会亲自去给爷爷解释。”
板着脸,孙天融面对黄大师和叔叔孙百川的斥责,言简意赅的撂下一句话后,冲陈八两道:“咱们先走吧。”
眼下这件事,棘手之处,就在于哪怕明知孙百川和朱士伦勾结,构陷栽赃陈八两也没辙。
昨晚零点的冥啸,究竟是怎么回事,孙天融没听到,一头雾水。
可院子中挖出来的黑木骷髅头,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邪器。
“这里是孙家,我当然无权赖着不走,无论是孙少,还是孙先生,都有权力以任何借口,赶我离开,不过在走之前,我需要澄清一件事。”
局势已经明了,陈八两也不准备咽下这口恶气。
他一脸硬气的看向孙百川和黄大师,道:“你们可以以看我不顺眼的名义赶我走,我绝无二话,但要为了赶我走,把屎盆子扣在孙少头上,我绝对不答应。”
“屎盆子,什么屎盆子?”
黄大师一脸怒不可遏道:“少特么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内心清楚。”
就连孙天融,这时也不求摘掉屎盆子,连忙劝说陈八两道:“走吧,别说这些了,其他的咱们回头再聊。”
“回头?孙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被赶出去没问题,可今天这屎盆子要是不被摘了,回头你这叔叔隔三差五拿这说事,那可就有你受得了。”陈八两一脸凝重的提醒孙天融。
孙百川和黄大师闻言,正欲怒喷陈八两。
就见陈八两伸手一指那黑木骷髅头,道:“你们不是说这邪乎玩意,是我埋在院子中的吗?”
“不是你吗?”
“好啊,找刑侦人员来验指纹呗,我倒是好奇,现在我没碰那东西,黄大师也没碰那东西……可万一上面要是检验出黄大师的指纹来,却检验不出我的指纹,怎么办?”陈八两眯起双眼,一脸冷笑的直勾勾盯着黄大师。
唰!
瞬间,冷汗从脑门上滚滚流淌而下。
黄大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万万没想到,疏忽了这个关键细节。
如果是朱士伦那种手上沾满人命的黑老大亲自操作,黑木骷髅头上八成不会留下任何指纹。
但黄大师显然不是这种心思缜密的犯罪专家。
陈八两赌了一把。
果然……
“黑木骷髅头封存起来,送保卫局验指纹!”本以为自己绝无反击希望的孙天融,看到黄大师的反应,立马扭头低喝一声。
哗啦一声。
院内两拨人马,几乎立刻对峙了起来。
一拔是孙天融的手下,一拔是叔叔孙百川的手下。
刚才的骷髅头,自然是孙百川手下挖出来的,因为只有他们知道,那东西被偷偷埋在了院子内何处。
“怎么,不敢检验指纹吗?”孙天融面色冷厉,上前一步,逼视叔叔孙百川的那群手下怒问道。
一群手下面色僵硬,纷纷将目光投向孙百川。
面对如此窘境。
众目睽睽之下,孙百川早已面色铁青,双眼阴霾无比的死死盯着陈八两。
没想到,如此缜密的计划,居然被陈八两随意一诈,就出现了一个致命陷阱和漏洞。
不过……
“你这么懂指纹,谁能确定,你不是带着手套,故意搜集黄大师指纹贴上去栽赃呢?”孙百川强词狡辩,态度依旧倨傲无比。
陈八两对此,一脸无语道:“我栽赃黄大师意图为何?我要栽赃,栽赃孙先生你,不更合适吗?”
“你……”
孙百川被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咬着后槽牙道:“好,好,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既然如此,天融,那也别怪叔叔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话音落下。
孙百川立刻扭头冷呵道:“给九州旅打电话,报警!”
此言一出,陈八两当场险些笑出了声。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孙百川和朱士伦勾结。
孙百川难道不知道陈八两在九州旅的关系吗?
他让九州旅来抓陈八两,纯粹是痴心妄想。
“朱士伦没有告诉你,我把刘庆祝叫叔吗?”陈八两眉头紧锁,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谁知,孙百川一脸阴冷的轻蔑讥笑道:“在我面前,提他可没用!”